陸 璐
摘要:本文試圖通過從學術范疇,文化范疇與價值范疇來解構“張愛玲現象”對文學史、文化發展、思想意識問題的影響,并通過本研究去發現并整合文學價值與商業化社會的有機對接,通過行文論述確定張愛玲在新時期的文化形象與文學史的重要地位。
關鍵詞:張愛玲;學術;商業化;文化聯姻
“張愛玲現象”不是一個偶然的現象,它的形成與發展是中國文學發展的一個自覺載體,以下筆者將通過“張愛玲現象”在學術、文化、文學、消費等幾個范疇的影響做一些簡單的思考。
一、學術圍觀下的“張愛玲現象”
從學術范圍來講,“張愛玲現象”既形象地界定了她在學術界的地位,同時也將大眾文化接受帶到了一個相對廣泛的界線。而學界則需要在這個基礎上將“張愛玲現象”有效地展開研究,重新界定一些文學元素,并探索文本視野下的文學生存狀態。文學泛化了。與文化的邊界模糊了。與媒體的邊界消解了。“一些暢銷的圖書是文學還是媒體調查報告,就很難嚴格區別。文學似乎與每個人都有了關系。而與之同時,文學性處于拓展、置換和更新的境地。與文學的泛化相對應的文學研究的擴展,使文學理論成了文化理論,理論上的邊界也是大大突破了。”在當下,中國主流文化并沒有將消費文化推到對立面上,而是與之形成了默契,主流文化并不完全否定大眾文化和文化產業,主旋律也可以是老百姓喜聞樂見的,主流文學以新的方式存在,主要是同大眾文化混合一體。在這種情況下,“張愛玲現象”與邊緣文化的緊密銜接也就注定了它有可能成為主流文化的一種,同時“張愛玲現象”也為文學發展的空間提供了一個理想化的機會。張愛玲作品的一度改編不光是泛化了文學的功能,在很大程度上,使文學與社會,文學與受眾更加貼近。“張愛玲現象”以一種新的方式出現,為文學發展的思考給出了一個合理的答案,同時更加注重了文學為群眾服務的一個深度。
歷來,學術界的推動對文學的發展的影響都是非常巨大的。海內外對張愛玲的關注與研究奠定了張愛玲熱的基礎,學界的理論完善與文本研究在另外一個層面上深化了張愛玲作為我國文學史上的傳奇形象。當然,在學界的推動下,“張愛玲現象”完成了文本研究到消費文學的華麗轉身,并通過媒介的力量實現了“張愛玲現象”的多極化發展。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文學一直停留在文本的形式上,盡管有多個文學作品被轉化成另外的形式,但是就其根本,文本視野對文學的影響是非常大。如果沒有媒介的力量張愛玲熱是不可能的,它也只有在傳統文學的生存狀態下去等待發現,而不可能根本地實現文學商業化的目的。“張愛玲現象”的出爐首先解決了傳統文學模式的寂寞,在有限的受眾空間范圍內,文學的文本模式生存處境是非常尷尬的。因此學界對“張愛玲現象”的推動與研究直接導致張愛玲成為消費文化的一個先機,同時也使文學文本的價值有了更加廣泛的空間。在這里要說到文本模式與當下消費文化的結合。就不得不說到學界與媒介的力量,顯然學界的力量是完成了傳播到消費的基礎再造,而媒介則是把文學的價值功能化了,可見學界對“張愛玲熱”的重要作用!
二、文化聯姻下“張愛玲現象”
從文化范疇來講,“張愛玲現象”集合了大眾文化、精英文化與通俗文化,甚至包含著商業文化與消費意識。它在這些層面的共性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也是有區別的。
大眾文化與精英文化的聯姻是張愛玲現象的一個重要特征。大眾文化與精英文化不僅是兩個不同的文化類別,更是文化載體的一個轉向。顯然要使其聯合,相互吸納就必然要解決兩者之間的矛盾。這里所特指的精英文化張愛玲的小說,散文,包括在邊緣文化背景下的受眾人群;大眾文化最直接的體現無疑就是電視、電影、動畫、歌曲等模式。
精英文化需要關注的是:大眾需要從其中獲得什么,是高深抽象的道理哲思、令人費解的思辨邏輯、晦澀難懂的語言表達,還是那些他們能夠接受的價值體驗和深入淺出的知識,只有滲透著適合“百姓日用”的價值和體驗。精英文化才能在大眾文化層面上找到生根發芽的土壤。
“張愛玲現象”恰恰是抓住了大眾文化與精英文化聯姻的點,通過媒介與民間的推力實現了文學價值與大眾文化、精英文化的對接,完成了文學訴求的最終目標,自然地也就形成了“張愛玲現象”的根本價值所在。
在近年文壇上,“小女人文學”和“男人文學”都很繁榮,“文學噴嚏”與“文學哈欠”齊聲作響,脂粉氣不僅僅在一些女性作家身上陣陣散發,也從一些男性作家那里撲鼻而來,作家們紛紛逃避“偉大敘事”。而轉入“低調合唱”……面對這種狀況,一些人提出了或溫和或尖銳的批評,他們呼喚文學的人文關懷,人文激情。而面對這種批評和呼喚,一些人站出來為現今的文壇現狀辯護,他們強調和歌頌作家的所謂“世俗關懷”,并且動輒抬出張愛玲作例證,把張愛玲當作因“世俗關懷”而成功的典范。
張愛玲是一個天生屬于都市的作家。作為一個學生出身的自食其力的自由撰稿人,她具有小資的基本生存狀態和生活樂趣。她是一個善于將藝術生活化、生活藝術化的享樂主義者,又是一個對生活充滿悲劇感的人:她是名門之后、貴族小姐,卻驕傲地宣稱自己是一個自食其力的小市民:她悲天憫人,時時洞見蕓蕓眾生“可笑”背后的“可憐”,但實際生活中卻顯得冷漠寡情:她通達人情世故,但無論待人穿衣均是我行我素,獨標孤高:她在文章里同讀者拉家常,但卻始終保持著距離,不讓外人窺測她的內心。所以,她是把自己隔離開的,她像是隔著玻璃看著玻璃外的人生。張愛玲的生平和她生活的城市是一大“看點”,也是一大“賣點”。近幾年關于張愛玲與上海的書成了出版熱門。《張愛玲地圖》、《張愛玲的廣告世界》、《張愛玲的上海舞臺》等紛紛擺上了書店的顯眼位置。《張愛玲地圖》記錄了作者花了八年時間尋訪到的張愛玲文中所提到的老房子、愛丁頓公寓等確切地址和細節重現,讓人們重溫了老上海的風韻。《張愛玲的廣告世界》,完全就是借著張的名頭的上海物質生活模本,其內容是到每一問咖啡館和西餅屋細細驗證張愛玲當年吃喝過的東西。如今的某些張迷談論張愛玲買過的俄國黑面包。就像談論《紅樓夢》里王熙鳳喂給劉姥姥的一口茄子羹一樣,親切而又貼心。胡蘭成的《今生今世》能爬上暢銷書的排行榜。毫無疑問買書的人只是要借此窺探胡與張之間的風月情事。而作為圖書購買市場的主力消費群——這些小資們的閱讀口味也是顯而易見的。在他們眼中,張愛玲的氣質與小資、與上海天然相合。比如小資們樂于談她的著裝,既有名門之后的華麗雍容,又有自食其力小市民的通達。“她既是小資,又是布爾喬亞,游刃于大俗與大雅之間,這才是真正讓小資們折服的地方。”
從文學作品到實實在在的生活模本的重現,已故多年的張愛玲的魅力不斷被挖掘出新的可能性。熟悉了張愛玲的散文、小說之后。開始了對張愛玲的生活、情感,甚至吃喝玩樂的細枝末節的追隨。通過這些形式,對張愛玲的閱讀再
一次拓展開來了。
三、文學拐點下的“張愛玲現象”
張愛玲的成功出名是在一個特殊環境里。上海淪陷,才給了她機會。日本侵略者和汪精衛政權把新文學傳統一刀切斷了,只要不反對他們,有點文學藝術粉飾太平,求之不得,給他們點什么,當然是毫不計較的。天高皇帝遠,這就給張愛玲提供了大顯身手的舞臺。“柯靈先生為新文學陣營中的健將,深知左派批評的苛刻峻厲,如果張愛玲的創作落在這些批評尺度里,難免欄猿籠鳥之禍,但具體到現代文學史的時間空間,恐也是夸大了這些批評的威力,因為在文學批評沒有與政治權力結合為一的時候,再嚴厲的批評也不至于格殺一個真正有才華的作家的藝術生命。”@不說別的,即是在張愛玲之前。就有兩個她所心儀的寫世俗的作家:張恨水和老舍,一個是舊文學的大家。一個是新文學的明星,似乎都沒有受到五四啟蒙傳統的排斥。張愛玲即使早出道幾年,也未必不能成其為張愛玲。不過是三十年代的上海文壇龍騰虎躍,門戶復雜,一個文學新人要出名當別有一番滋味,不像淪陷時期,潛龍伏虎之外只有蝦跳貓啼,張愛玲又是被一些有政治背景的雜志炒熱的。
有了這個前提,使我們看到了張愛玲對現代都市通俗小說品質的提升。張愛玲從小深受中國古典小說的浸淫,晚年又以研究《紅樓夢》和《海上花列傳》自娛,其實這些個人愛好在一般新文學作家中也是很普遍的,并不說明她與舊文學有特殊關系。令人感到特別的是她直言不諱自己對都市通俗小說中社會小說(如張恨水、朱瘦菊等人的作品)的喜歡,以及對現代都市世俗文化(如滬上曲藝、舊京劇、社會小報等等)的熱愛,這在五四一代知識分子中是很少見的。張愛玲的小說其間所折射出的女性意識問題距離我們并不遙遠,她把當時背景下的女性意識與社會意識凝練成創作的主要元素。首先她把女性意識建立在文學意識的基礎上,通過文學的話語權實現了女性意識到文學意識的升華:其次是“張愛玲現象”的受眾在知識層面上決定了“張愛玲現象”作為文學價值的功能體現的再造作用,恰恰是這種作用力對文學價值既是維護也是突破,在前面我們提到了通俗文化、都市文化背景下的“張愛玲現象”,那么現在我們就有理由通過文學價值的轉變與突破去探索它在泛化的文化元素下,意識的形成與價值的升華:再有就是“張愛玲現象”解讀的文學價值與意識問題是一個永恒的話題,無非是文學的受眾與文學的發展,女性的本能回歸與女性意識的敘述。顯然通過“張愛玲現象”的研究,這個特點在未來的文學發展歷程中,它的功能是不諱不斷放大并且具有很強的感染力、影響力、作用力與再造力。
四、消費快感下的“張愛玲現象”
在商業化條件下,張愛玲是被消費著的,因為這種消費與本文的消費在本質上是有區別的,本研究是通過消解、意識問題的體現去發現張的文化的價值,但是此處的消費就要理解成商業化背景下的文學價值的發掘與建樹。
文化進步的一個顯著特點就是文化的百花齊放,它必然推動社會主流文化的發展。那么在這樣的文化背景下“張愛玲現象”并不是一個偶然。從張的服飾到她喜歡的音樂,從張的文字到她的顏色,再從張的悲涼到她的寂寞,最終形成了她的現象所構成的后人對她的仿效。“無數的張愛玲追隨者卻多了起來,她們披著張愛玲的外套,喝著張愛玲的咖啡,說著張愛玲的語言,甚至渴望張愛玲那樣的愛情。從文學作品到實實在在的生活模本的重現,已故多年的張愛玲的魅力不斷被挖掘出新的可能性。熟悉了張愛玲的散文、小說之后,開始了對張愛玲的生活、情感。甚至吃喝玩樂的細枝末節的追隨。通過這些形式,對張愛玲的閱讀再一次拓展開來了。”
消費主義時代是一個影像化的時代。張愛玲的作品也被眾多導演追捧,不斷被改編為電影和電視劇。張氏作品之美在于文字,人物形象多靠細節和內心描寫來支撐,她的小說尖銳深刻、別具一格,并不是每個導演都能把這些文字很好地轉換成一幅幅蒙太奇,所以張愛玲作品的改編是有難度的。比較而言。把張愛玲作品改編為電影的大都較忠實于原作,比如《傾城之戀》、《紅玫瑰與白玫瑰》、《半生緣》,導演和演員對情節和角色的把握都相當到位。相較于電影,電視劇是更普及也更世俗的藝術樣式。但電視劇版的《半生緣》,完全沒有書中人物的神韻,賤化了人物。糟蹋了原著,與其說是張愛玲版的還不如說是瓊瑤版的。把張愛玲“瓊瑤化”正是為了迎合地地道道的小資口味。在邊緣文化背景下,張愛玲是一種文化現象、文學現象,更確切地說張愛玲是文化多元化的一個象征。但是在商業界更有一種聲音:張愛玲就是高票房,顯見在邊緣文化背景下,“張愛玲現象”必然推動了社會文化的發展和進步。
由此“張愛玲現象”在傳統文學、主流文化與邊緣文化、網絡文學對搏的特殊時期就合理地提出了文學的消費屬性,在一定意義上既凸顯了文學與文化的“本”體,同時也構筑了文化與文學的未來發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