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小麟古詩詞藝術歌曲風格探析

郝建紅

摘要：譚小麟是二十世紀上半葉藝術歌曲創作的重要代表人物，其古詩詞藝術歌曲風格典雅，手法新穎，充分體現了西方作曲手法與傳統音樂文化的結合，本文分刺從無調性風格、古曲風格、室內樂風格三個方面，探究譚小麟古詩詞藝術歌曲的詮釋風格與規律。

關鍵詞：譚小麟；古詩詞藝術歌曲；詮釋風格

譚小麟(1911—1948)是我國二十世紀上半葉著名作曲家，音樂教育家，原名肇光，字小麟，廣東開平人，1932年考入上海國立音專，師從于黃自兼修理論作曲，1939年赴美留學，師從于著名現代派作曲家興德密特學習作曲，后回國任教。譚小麟一生創作多是精品，藝術歌曲是其音樂創作的重要部分，尤其在二十世紀40年代，他創作的藝術歌曲以淡泊清秀的風格在音樂界獨樹一幟，極受推崇。值得一提的是，他所創作的藝術歌曲幾乎全部為古詩詞藝術歌曲，如《自君之出矣》‘唐張九齡等。這些歌曲可謂古詩詞藝術歌曲的典范之作，體現出獨特的現代派創作手法與作者深厚的文化底蘊，本文擬將譚小麟古詩詞藝術歌曲的藝術特色及詮釋風格進行分析。探尋其在演唱中的特點與規俸。

一、無調性的演繹風格

譚小麟由于受興德密特現代派作曲法的影響，其作曲手法中體現出現代派十二音體系的創作手法以及無調性的特色，這也是其作品在當時與眾不同的方面。正如楊與石的《中國大百科全書，音樂舞蹈卷》中評論譚小麟時所說：“用二十世紀的技術，主要是被稱為新古典派的技術；不受任何調式的束縛，但調式原則嚴守不論……”，這一評論充分體現出譚小麟創作中現代派新古典主義的特色。

現代派音樂中最大的特色是缺乏易于上口的旋律，和聲上沒有太多支持，甚至給人無調性的感覺。往往使得其歌曲的旋律多充滿無調性的色彩，大多數演唱者在音準節奏包括作品意境等各方面都感到難以駕馭。這種無調性的特色在譚小麟的古詩詞藝術歌曲中有明顯的體現。一方面體現在歌曲旋律中，如歌曲《彭浪磯》，歌曲旋律開始與結尾均結束在g小調上。而中間部分找不到主音所在，而且作品中的調性轉換大膽復雜、和聲連接新穎多變，節奏變換也十分頻繁，體現出現代派音樂創作的特點。這種調式的風格體現了詞性的多變與主音的不穩定性，對于演唱者的把握提出了較高的要求。另一方面，體現在鋼琴伴奏中，旋律與鋼琴伴奏具有明顯獨立性。鋼琴伴奏往往對旋律起襯托與烘托氣氛的作用。在譚小麟的歌曲中，鋼琴伴奏織體與和聲布局和旋律進行形成對比，多運用復調的寫作手法。體現出鋼琴伴奏與旋律的獨立性。因此。在旋律的演唱中，往往缺乏和聲的支持，要求演唱者必須掌握音與音之間橫向與縱向的關系，抓住樂句的中心音或和弦的主要音，而伴奏者也應對這些主要音加以強調，彈得清晰有亮度，以增強調性感覺，同時也使伴奏部分顯得輕重得益，有所變化。

因此，對于演唱者的音準與節奏提出較高的要求。把握不好，就會失去音樂原有的意義，我們在演唱中要適應這種現代派的風格，在不諧和的和弦之問，找準旋律音，這一風格的演唱使得古詩詞藝術歌曲在原有基礎上具備了更新穎的元素。

二、古曲吟誦的演繹風格

我國的古詩詞隨著詩詞節奏的長短起伏、語氣的強弱頓挫、平仄交織的升降抑揚，自然形成各種吟誦的調子。因此，作曲家在創作時為了體現古詩詞的意蘊，常在旋律中體現出吟誦的風格。

譚小麟的古詩詞藝術歌曲中注重了這種古曲風格的再現。一方面體現為在旋律中再現古詩詞吟誦時的音調特征，如歌曲《白君之出矣》的最后一句“夜夜減輕暉”重復了一遍，配上比前一句更加低回的旋律，并在“暉”字上加了一個很長的拖腔，這種在拖腔中上下小二度音程的波動，不但富有古詩詞的吟誦特征，體現出古人吟誦時的委婉細膩，而且加深了歌曲中思念之情的內在體現。這種旋律風格的演繹，應體現古曲的潤腔特點，要含蓄雋永的表達歌曲內涵，唱出余音繚繞的感覺。另一方面，體現歌曲節奏與古詩詞的節奏特征相吻合，譚小麟的歌曲在節奏節拍的安排上，非常考究，設計精心，盡可能使其與詩詞本身的朗誦節奏吻合，可見，作曲家根據詩詞吟誦特點，將需強調的字放在了重音或長音上，旋律的節奏與古詩詞的律動幾乎一致，從而對詩的音律形成了明顯的描摹和映照。這種節奏特色對于演唱者來說，比較容易把握詩詞的律動，只需在長音與重音上加以強調，便能再現原詩的吟誦味道。

總之，譚小麟古詩詞藝術歌曲在旋律與節奏的運用中，注重與古詩吟誦的平仄律動相吻合，從而保持了古詩詞一步三嘆的特有韻味，演唱時應多體會原詩的吟誦特點，把握潤腔的韻味與音色的控制，才能更好的演繹古詩詞藝術歌曲的意境。

三、室內樂的演繹風格

譚小麟的藝術歌曲具有較明顯的室內樂特點，正如楊與石在《中國大百科全書。音樂舞蹈卷》中所評價的“…其作品具有很強的室內性，即使是名義上不算室內樂的合唱曲與藝術歌曲也是如此……”。

之所以具有室內樂的特點，一方面源于譚小麟性格中的憂郁氣質，在其作品中的充分體現。因此其作品中多具有的含蓄、平和、不張揚等風格，是屬于那種細細品來，較有味道的歌曲。正如譚小麟所說：“我的《自君之出矣》，在國外演出時。站在鋼琴邊的那幾個人。包括興德密特在內，都一致說好，但在大場所演出時，聽眾都無動于衷”。說明其聲樂作品適于室內小型的音樂會演唱，不適于大劇場，否則很難有效果。這些作品當時在國立音專。曾被師生們作為室內音樂會曲目演唱，反響不錯。另一方面，由于譚小麟的古詩詞藝術歌曲創作于國外，作品中多體現其留學國外時的思鄉之情。因此。其在選詞方面，多選用思念、憂傷的詩詞，以寄托其身在他鄉的思鄉之情。因此，我們在演唱中要把握這種風格與特點，一方面，注意情緒的控制，風格含蓄、憂郁，強調情緒的內在表達。另一方面，音色上不宜過于明亮，體現出柔和的色彩。切忌音量過大。

以上是對譚小麟古詩詞藝術歌曲詮釋風格的幾點探討，正如譚小膦的導師興德密特所說：“以我看來，由于譚小麟之死，中國音樂界已失去了一位極有才華和智慧的音樂家”。譚小麟作為我國古詩詞藝術歌曲創作的重要代表人物之一，其作品創作的思維與技巧可謂獨具匠心、含意深邃，對其古詩詞藝術歌曲獨特風格的詮釋與研究，將對古詩詞藝術歌曲演唱風格的把握與總結有著積極的指導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