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稅來了

席志剛

由于涉及稅制設計、與其他稅種的關系以及對經濟社會的影響。碳稅何時開征還取決于決策者的信心。

在全國上下齊心應對金融危機的同時，相關部門對于二氧化碳的減排和能源領域的升級換代也在緊鑼密鼓地籌措，“碳稅”這個新名詞開始進入公眾視野。

在4月18日召開的2009中國能源可持續發展高層論壇上，財政部財科所副所長蘇明透露，我國正在研究推出環境稅、能源稅和碳稅。將首先考慮推出碳稅。蘇明表示，初步的想法是對二氧化碳、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和工業廢水排放征稅。

央行行長周小川此前也表示，二氧化碳的減排對于能源領域的升級換代意義重大，央行最近正與其他部門探討關于碳排放和碳稅的問題。

被納入環境稅科目的碳稅的征收，對煤炭石油行業影響較大。

方案設計復雜

碳稅是針對二氧化碳排放所征收的稅種，以環境保護為目的，通過對燃煤和石油下游的汽油、航空燃油、天然氣等化石燃料產品，按其碳含量的比例征稅來實現減少化石燃料消耗和二氧化碳排放。

據了解，目前財政部、環境保護部和國家稅務總局與20多個專家組成專家組正在進行調研，研究成果3個月后公布，并將形成可供決策層參考的報告。“報告會提出碳稅征收時間的建議，但什么時候開征不好說。”一位參與調研的能源專家表示，如果推出碳稅，煤炭、石油天然氣企業將直接受到影響。

“在我國，碳稅被納入環境稅科目。”世界自然基金會全球氣候變化應對計劃主任楊富強稱，碳稅的設計和實施是一個非常復雜的工作，涉及稅制設計、與其他稅種的關系、稅率的測算、稅基的確定、征收成本，以及對經濟社會、經濟的影響分析。

財政部財科所所長賈康認為，在已出臺燃油消費稅的基礎上，重點考慮把煤炭等其他化石能源使用者的“碳稅”向上調整，方案設計可適當借鑒歐洲國家概念下的實踐經驗。

但楊富強表示，碳稅剛開始不宜過高，標準可以低一點，否則企業難以承受。

2008年9月，由世界自然基金會、天則經濟研究所、國家發改委能源研究所、山西省社科院、中國人民大學、北京大學等機構多位不同學科的專家提寫了一份對煤炭“外部成本”進行量化的研究報告，并對能源稅、環境稅、碳稅的征收問題提出了切實的建議。

“盡管不是碳稅的最終方案，但碳量化指標可以借鑒。”楊富強表示，報告建議2009年確定碳稅征收方案，2012年起征，并在2020年和2030年進一步提高稅率。

該研究報告還設計了碳稅的具體征收方案：以煤炭為主的所有化石燃料的消費量作為碳稅稅基，稅率為煤炭價格的10.4%，對煤炭的平均含碳量進行計算，對特定不燃煤行業可以予以稅收返還。此外，還提出了碳稅征收稅率及時間表，2012年100元/噸，2020年150元/噸，2030年200元/噸。

征收碳稅，一方面能夠減少碳排放，減緩和阻止全球氣候變化，保護環境，并節約能源，另一方面，卻通常會給征稅對象產生額外負擔，從而遭到相關工業和經濟部門的反對。如果沒有一定的補償措施，碳稅的征收將給那些能源密集型部門產生不利影響，使其在國際貿易中降低甚至失去競爭力。楊富強建議按照40～70元/噸征收。

能源稅或可先行

由于煤炭是目前中國最重要的碳排放化石能源，短期來看，受碳稅征收負面影響最大的還是煤炭行業。長期而言，征收碳稅的負面影響將會不斷弱化，碳稅征收后，國家財政可以增加提供清潔煤技術的研發投入，環境紅利會逐漸顯現。

楊富強建議，碳稅收入納入國家的總稅收收入進行再分配，或直接補貼公眾，或用于減免傳統稅收，修正對稅收結構的扭曲，實現環境與氣候效益和經濟效益的“雙重紅利”，稅收收入還主要用于資助能源效率的提高和可再生能源的發展。

“碳稅開征的時間很難確定，碳稅的征收取決于決策者的信心，決策者需要根據社會、經濟、外交等綜合因素，考慮碳稅稅基、稅率以及什么時候征收的問題。”楊富強稱，碳稅的開征很大程度上受政策因素影響。比如說，我國在“十二五”期間繼續推廣20%的節能減排目標，可以轉化成碳排放的量化指標，這有待于國家節能減排行動方案的出臺。

另外，由于各個地區煤礦之間有競爭關系，地方政府可能以不征或少征能源稅或環境稅，來保持本地區經濟競爭力。為避免這一缺陷，需要由中央政府通過立法對能源稅和環境稅設立全國統一的稅率。

環境保護部副部長張力軍此前表示，環境稅目前還沒有拿出最終方案，何時開征也沒有明確的時間表，但是，相關部門將盡快研究推出環境稅。

“碳稅如不能很快征收，可以考慮馬上征收能源稅。”楊富強建議，碳稅不可能單獨實施，作為一攬子環境和能源政策的一部分，實施中需要跟其他政策相配合，發揮最佳效果：

在實施能源稅時，需要跟其他的一些政策相配合。能源稅的設計應該盡量緩沖實施能源稅對行業產品的國際競爭力的影響，特別是對一些交易性較強的行業和產品，需要考慮其國際競爭力和進口產品的影響。對某些高能耗行業，作為稅收減免的附加條件，可以讓高能耗企業與國家簽訂提高能效的自愿協議，這是已經在很多國家證明是一條可以實現改善環境目標的有效措施。

編輯 王何畏 美編 虎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