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９９１年，俄羅斯從烏克蘭手中搶走航母

胡　海／編譯

最近，俄退役中校卡尼舍夫斯基首度披露了俄海軍現役唯一一艘航母在前蘇聯解體前后冒險逃離烏克蘭，并在公海上與美國航母遭遇的傳奇經歷。

烏克蘭總統的電報

1991年8月24日，即前蘇聯發生“8·19政變”５天后，烏克蘭最高蘇維埃宣布在年底舉行獨立公決，為烏克蘭脫離蘇聯做好準備。同年11月18日，即將擔任烏克蘭總統的克拉夫丘克，向停泊在塞瓦斯托波爾港的“庫茲涅佐夫海軍元帥”號航空母艦發去一份電報，內容是“庫”號屬于烏克蘭，在烏克蘭舉行獨立公決前，要求“庫”號不得離開塞港。這份電報看似克拉夫丘克在打航母的主意，其實是就黑海艦隊的歸屬投石問路。黑海艦隊是前蘇聯四大艦隊之一，對新興的烏克蘭而言，若能繼承這支艦隊，不僅能提高自身實力，還能吸引美國注意。烏克蘭的意圖是先下手為強，拿“庫”號航母作籌碼，逼俄羅斯在黑海艦隊問題上妥協。

當“庫”號艦長亞雷金上校向官兵宣讀克拉夫丘克的電報后，以卡尼舍夫斯基為首的俄羅斯族官兵譴責這一“竊取蘇維埃財產的可恥行徑”。斯托爾恰克少校激動地說：“蘇聯海軍部早就有決定，從‘庫號一下水起，我們就要到北方艦隊服役，這里大部分軍官也來自北方艦隊。按照艦上規定，我們每人每天只有５分鐘與家人通電話的機會，我們都盼著早日回家。克拉夫丘克想收走航母，簡直是癡心妄想。”然而，“庫”號上的烏克蘭族官兵以及親屬已安置在當地的戰士認為，航母應該駐扎在塞瓦斯托波爾港，因為這里離建造它的居古拉耶夫造船廠較近，如果航母非要開到北方艦隊轄區，一旦出了問題，誰能夠修理它？

航母匆匆起錨

克拉夫丘克的電報立即引起俄羅斯的強烈反應。11月20日，北方艦隊司令員格羅莫夫上將給亞雷金發來秘電——“今天，我將派北方艦隊副司令烏斯基緬科中將來克里米亞，處理電報事件。”這意味著圍繞“庫”號航母將發生“非常行動”。

當天深夜，烏斯基緬科乘交通艇登上“庫”號航母。艦長亞雷金立即召開全體軍人大會。烏斯基緬科下令航母立即起錨，奔赴北方艦隊的北莫爾斯克基地。亞雷金向中將報告：“艦上只有三分之一的官兵，其他人還在陸上，能否等天亮將岸上艦員接回再走？”烏斯基緬科說：“沒關系！沒有他們，我們照樣能完成任務。”接著，他又補充道：“讓他們坐火車趕我們吧。我們必須立即行動。”

從烏斯基緬科的口氣里，全體官兵聽出這個命令不是他本人或格羅莫夫下達的，而是出自當時仍然在職的前蘇聯海軍總司令切爾納溫（俄羅斯族）之口，因為只有最高海軍統帥才有權調動“庫”號航母。很顯然，莫斯科同意“庫”號“逃亡”了。

穿越海峽有驚無險

21日23時40分，“庫”號航母在未向烏克蘭港務局發出任何信號的情況下，悄悄向土耳其控制的博斯普魯斯海峽駛去。而北方艦隊司令員格羅莫夫已和黑海艦隊司令員伊格里·卡薩托諾夫（也是俄羅斯族）打好招呼，卡薩托諾夫提前將救援拖船派到海峽附近，確保航母順利通過。

博斯普魯斯海峽是黑海與地中海銜接的唯一通道。由于“庫”號采用30節最高航速，到22日黎明時分，航母就開到海峽大橋下，并與黑海艦隊的“礦工”號拖船會合。根據1935年生效的《蒙特勒公約》，一旦有航母經過海峽，前蘇聯駐土耳其外交官必須先向土政府遞交通過海峽的申請書。但這一次“庫”號的行程是“秘密逃亡”，沒有履行相關手續，所以艦上官兵心里直打鼓，就連坐鎮指揮的烏斯基緬科中將也心虛地命令航母減速到20節。

也許是冷戰氣氛大為緩和，土耳其居然對“庫”號航母擅自穿越海峽沒有采取任何動作，甚至當掛著星月旗的土海軍巡邏艇與“庫”號相向而行時，土耳其水兵們微笑著向“庫”號招手，并用手上相機拍下值得紀念的鏡頭。前蘇聯水兵注意到，土耳其人很喜歡追拍航母最前頭的起飛滑跳甲板，它就像特大號的“蹺蹺板”。

當“庫”號駛出海峽時，突然收到身旁“礦工”號施船發來的“有人離艦”的信號。原來，航母上的幾名烏克蘭族水兵不愿被裹脅去北方艦隊，于是在航母慢速通過海峽時縱身跳入海中，試圖游往土耳其海岸。尾隨航母的“礦工”號拖船立即將試圖潛逃的水兵撈起來，并送回航母。亞雷金艦長毫不客氣地將逃兵關進禁閉室。后來航母抵達目的地，這幾名逃兵就被釋放了，他們沒有受到任何處分，繼續留在艦上服役。退伍后，他們回到了烏克蘭，有一位退伍兵還給亞雷金寫信說：“我為自己沒選擇留在俄羅斯而感到遺憾。”

與美國航母交鋒

“庫”號好不容易穿過博斯普魯斯海峽，卻和正在演習的美國航母遇個正著。

美國航母出動多架飛機超低空掠過“庫”號上空，在“庫”號航行方向上布設聲納浮標。看來，美國人就是想搞清楚“庫”號具體物理信號特征。針對挑釁，“庫”號發出戰斗警報，兩架隨艦的卡－27PS反潛直升機升空護航。這時，前來迎接的北方艦隊護衛艦將美國直升機布設的主動式聲納浮標全部沒收。前蘇聯護衛艦全速向美國航母駛去，大有不惜一戰的架勢。美國人見勢不妙，只好悻悻地向東退去。就這樣，“庫”號在護衛艦的掩護下平安到達科拉半島。1991年12月21日，“庫”號正式加入北方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