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倫·坡的大海

李映珵

[摘要]《南塔克特的亞瑟·戈登·皮姆的敘述》是海洋小說中的一株奇葩，愛倫·坡向讀者展現的，不只是大海的無窮威力和險象環生的航海故事，而且在更深層次上，展現了19世紀美國在資本主義原始積累階段的人與人、人與自然的關系。

[關鍵詞]大海；人與人；人與自然

大海，是一座豐富的藍色礦藏，古今中外的文人從中采煉出了無數璀璨的文學結晶。一向以寫恐怖驚險小說而聞名的愛倫·坡也為卷帙浩繁的海洋文學注入了一條別樣的溪流。他的《南塔克特的亞瑟·戈登·皮姆的敘述》是一部中篇小說，故事情節扣人心弦，人物命運撲朔迷離，飽含對人生的哲思。

小說向我們展現的不只是大海的無窮威力，不只是人與人之間互相殘殺的血腥場面與驚心動魄的航海故事，而且在更深的層次上，展現了資本主義原始積累階段與漫長的殖民擴張時期的人與人、人與自然的關系，作者非常巧妙地把這種關系展現在獨特的自然景觀與非常情境之下。

一、人與人

讀愛倫·坡描寫的大海，讀者在參與驚險的海洋探險的同時，也縱身躍入人類繽紛多變的復雜心靈中。通過海洋這面鏡子，映射出了在當時美國繁華的社會背景下潛藏著的人與人之間關系異化的一股暗流。

愛倫坡繼承了《魯濱孫漂流記》的敘述傳統，采用第一人稱回憶錄的形式來敘述。在格蘭帕斯號上，我們目睹了勢力強大的叛匪和勢單力薄的正義力量之間生死相搏的畫面。主人公皮姆在整個航行中，經歷了從懵懂到成熟的過程，上船后碰到的第一個劫難就是叛亂。航行在茫茫大海，大海不斷沖擊著航船使人類的空間顯得更加狹小、擁擠，而人類的欲望正如同海水一樣泛濫橫流，船員發起叛變，奪取了格蘭帕斯號的控制權。如果說經歷叛亂讓皮姆開始成熟r起來，那么后面的“人肉盛宴”則徹底地讓他看清了異化了的人性本質，在惡劣的生存環境中，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由于生存的競爭而產生了異化。為了生存，只得殘害甚至毀滅他人，以他人的血肉之軀來延續自己的生命。人恢復了身上殘忍的動物本性，陷入野蠻的殺戮狀態，這其實也是資本主義在發展盛期向海外瘋狂擴張和掠奪的現實主義寫照。

愛倫·坡在作品中對罪惡、道德、人性的邪惡陰暗面作了探討，強調物質文明的發展對人性的異化。愛倫，坡痛恨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憎恨工業文明初級階段的拜金主義。獨立革命之后美國生機勃勃，南北經濟發展卻極不平衡，隨著西進運動、美國經濟的發展，兩種經濟制度的矛盾尖銳起來。這與在格蘭帕斯號這個微縮的世界里發生的權力之戰頗為相似，所不同的是在格蘭帕斯號上，最后的勝利者是勢單力薄的一派，南北戰爭最后的贏家是經濟發展更為迅速的北方資產階級。

小說中黑人是以兇殘、狡詐、嗜血的野蠻人的形象出現的，而白色卻是與神秘、超自然甚至神圣聯系在一起。小說在一定程度上強化了白人的優越感，迎合了白人社會的傳統價值觀。在愛倫·坡生活的時代，白人殖民者眼里的黑人是骯臟、邪惡的，白人人種高于黑人，黑人天生就是奴隸。權力話語占主導地位，其他種族處于話語權缺失的狀態，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扭曲，最終導致人群與人群之間的暴力迫害生命力。小說特意辟出一個章節敘述人類對南海高緯度海域進行的探索，盡管航行異常艱難，天寒水冰，但皮姆的堅持秘。與人類之間的陰暗斗爭相比，人與大海的搏斗畢竟是公正的。人性美好的一面只有在與大海的斗爭才中得以體現，

三、結語

愛倫·坡的大海之所以具有豐富的內在涵蘊，是因為他把海洋與人的精神世界有機融合起來，在愛倫·坡的海洋世界里，人類矛盾的心情如波濤般起伏消長，讀者在參與驚險的海洋游歷的同時，通過海洋這面鏡子，對19世紀美國在資本主義原始積累階段的人與人、人與自然錯綜復雜的關系有了更深刻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