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工頭的價值分析與退市的策略

彭吉海

【摘 要】在我國建筑勞務市場活躍了20年的包工頭將在3年內退出歷史舞臺。建設部決定，從05年7月1日起，在全國建立基本規范的建筑勞務分包制度，包工頭將被勞務帶頭人所取代，農民工基本被用工企業直接吸納。這將在很大程度上解決農民工工資被拖欠等問題。但該制度真的會行之有效，本文對此做了淺顯的分析。

【關鍵詞】包工頭 價值 退市

一、包工頭的價值分析

（一）包工頭這一群體大體輪廓

包工頭這一特殊的群體就目前建筑市場的情況看可以定位為兩種人：一種是具有一定的經濟實力，可以進行獨立的大包的包工頭；另一種是經濟實力較差，但能有效組織起零散的務工人員的包工頭即清工承包。第一種又分為兩種情況：一是使用較為穩定的自有勞務人員，給工人發放月工資的；二是使用清工隊伍（即使用第二種包工頭）進行清工承包。這種情況在現在的建筑施工勞務組織實踐中占絕大多數。而第二種包工頭也分兩種情況：一是一群工人混合編組，各工種基本齊全，統一由包工頭管理；二是分別組成不同工種的小班組，不同工種的小班組由更小的工序勞務承包包工頭管理。因而，就目前建筑施工領域勞務組織最為常見的組織形式就可用圖一表示。

（二）包工頭的價值分析

從上圖可以看出，大部分的包工頭實際上是以抽取工人工資和人工費差價作為自己的既得利益的。從本質上講是屬于勞務中介的性質，因此其主要價值在于有償地將勞務人員與勞務對象聯系起來。

一方面，農民工都是臨時集中在某個項目上的，并且體現出較強的區域性，一群農民工往往都是相距不遠的鄉親朋友組成，他們根據自己的情況選擇何時往何地打工，隨機性較強。但他們對工程項目用工的信息獲得率幾乎等于零。而包工頭擁有廣泛的信息來源，有一定的社會群體關系基礎，可謂“建筑能人”。大多數包工頭不僅是農民工進城務工的領路人，而且充當著農民工的“經紀人”，繼而在一定程度上成為了農民工群體的“代言人”。

另一方面，建筑施工企業如果建立一個規范的擁有固定勞務人員的勞務機構又存在很大的困難，除了按規定繳納稅款，還要承擔各種各樣的費用，如培訓費，一個初級工的技能培訓考證，少則需要好幾百元，多則上千元。同時還要承擔施工淡季固有工人的工資，這對于建筑施工企業來言在市場利潤不斷走低的今天無疑是難以接受的。因而這些企業需要包工頭，由包工頭來組織彈性的勞務工人，企業只需跟包工頭一個人打交道，企業出錢，包工頭組織工人干活似乎成了比較合適的辦法。

二、包工頭退市的策略

近幾年來包工頭常常被視為靠榨取農民工血汗錢的“罪魁禍首”，但就中介的實體經濟性質來講其也應獲得既得利益。不可否認近幾年來包工頭攜款潛逃，惡意克扣造成的欠薪事件仍然是建筑勞務市場被投訴的熱點。因而國家建設部決定從2005年7月1日起整頓我國建筑業市場，用3年的時間在全國建立基本規范的建筑勞務分包制度。包工頭這一特殊時期特殊的歷史產物將逐步退出歷史舞臺。但包工頭的退市是一個逐步融合、不斷銜接的漸進過程。在這一過渡時期，就以勞務公司的運作更接近于現實狀況提出幾個方案進行分析。

（一）組建規范的擁有固定勞務人員的勞務公司。依法組建規范的勞務公司，有足夠的固定工人，并有相應的管理制度和管理人員，但是較高的培訓費用及施工淡季工人工資對建筑勞務企業和農民工來說，都是不小的負擔。同時作為法人單位稅費也是個難題，按目前的稅收政策，每一項工程，總承包企業已經按工程總額繳納營業稅，其中工程總額就已經包含了人工費，如果將勞務分包作為獨立法人的建筑勞務企業，則又要交一次營業稅，從而出現了重復交稅。不僅如此，建筑勞務企業的稅費標準還存在失當問題。目前有些地方的稅務部門把建筑勞務企業歸并到服務性行業范圍納稅。服務性行業營業稅率高達5.63%，而建筑行業的營業稅率是3.04%。兩者相差2.59個百分點。如此沉重的稅率，對幾乎沒有利潤可言的建筑勞務企業，無疑是雪上加霜。

（二）組建勞務有限責任公司。由一些包工頭與其他自然人或法人作為股東出資，確定合理的法人治理機制。公司幾乎沒有固定的勞務人員。原有的包工頭變為股東，將其掌握的分散的彈性勞務人員轉變成相對穩定的較為緊密的隊伍。因有限責任公司的利益關乎包工頭自身的經濟利益，可促使其以較規范的行為自行約束自己的經濟行為。

（三）組建規范的沒有固定勞務人員的勞務公司。在這種形式下仍由包工頭（可稱之為勞務帶頭人）聯系人員，勞務帶頭人從屬與勞務公司形成較為松散的經濟體。在法定關系上采取有效的方法予以約束。具體講可以采用以下兩種措施：一是勞務帶頭人提供相應擔保，如房產擔保、農民工工資保證金等形式約束勞務帶頭人的行為；二是采用合同約束措施。將含勞務帶頭人在內的勞務隊伍作為經濟體，勞務合同約定它的權利和義務，明確勞務工費的計算方法，確定勞務隊伍應承擔的義務。與此同時，總承包公司與全體勞務人員再簽定集體勞動合同，并由全體勞務人員出具委托書，明確勞務帶頭人的受委托權限。同時約定按照勞務合同計算出的務工報酬如何支付？勞務人員如何約束自己的行為等相對勞務人員個人的權利和義務。

建設部決定取消包工頭，是政府介入建設工程勞務管理和維護農民工權益的一個巨大進步，任重而道遠，但單純取締遠遠不夠，關鍵是政府在取消包工頭的同時，要盡快解決包工頭退市后留下的服務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