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跳支舞

暗　香

那是一個周六的晚上，我吃完飯后，忽然想出去轉轉，便約了同事，自由自在地向有鑼鼓聲的小廣場走去。當我們走到小廣場的那一瞬間，突然被那里的熱鬧氛圍給感染了！廣場上什么年齡段的人都有，娛樂活動的形式很多，有踢毽的、打球的、唱歌的、練太極的……

此時此刻，我們的腳下好像也有了節奏感，于是我們快步走了過去。這時，身邊有一位大娘對我說：“請你跳支舞！”我聽到了，但沒有回復，因為我不會跳舞，再說這里的人我都不熟悉。只聽她又重復一聲：“請你跳支舞！”我看著她滿頭銀發笑著解釋：“我不會跳舞。”她問我：“你喜歡跳舞嗎？”我說：“喜歡，但沒有學過。”她說：“我教你，我會跳男步。”于是，大娘爽朗地牽起了我的手，耐心地教我跳舞，我也很認真地學著，一晚上我學會了跳慢四，雖不是很熟悉，但能和她一起跳下來了。

休息時，我問大娘：“您天天來嗎？”她說：“幾乎天天來。”我問她：“您不累嗎？”她說：“別看我今年都七十多歲了，但我沒有什么病。”我說：“您都七十多歲啦！真的不像，您真的好幸福啊！”大娘說：“幸福是自己給的，幸福只能自己去找，你才能得到。”原來，她不到60歲老伴就去世了，兩個孩子都沒有工作，她自己帶著兩個孩子一路坎坎坷坷走了過來。如今孩子們都已成家了，她的生活也好了。她語重心長地說，“人啊，遇到事要往開里想，要自己鼓勵自己，才能給自己找來歡快和幸福感。”我們起身各自回家時，她還說，有時間繼續教我跳舞。

我邊走邊回味她對生活的一種韌勁和自強不息的精神。我覺得她真活出了老年人的風采。她的豁達與樂觀感染了我，我相信自己也會從不愉快的事中走出來。但愿我們都能有大娘那種樂觀向上的精神，去面對今后生活中的挑戰。

而大娘的那句“請你跳支舞”的聲音，仍在耳邊回旋著，似一縷曼妙的音符，是那么的好聽，悠遠……

最后的留戀

◎ 位桂榮

冬日清晨的薄霧中，我看到一個佝僂的背影在街道上隨著掃帚的節拍晃動。我輕聲問道：“李奶奶好！” 掃地的老太太停住了手里的掃帚， 然后一聲長嘆：“孩子，你明天就看不到奶奶再掃這大街了。” 我茫然地看著她問： “奶奶要去哪里呀？”“奶奶要去養老院了。”

李奶奶出身書香門第，大學畢業后跟隨丈夫上山下鄉。在那個偏僻的小山村里她唯一的“腦癱”女兒降生了。在孩子4歲的時候，他丈夫去世了。從此，李奶奶和女兒相依為命。

后來落實政策，李奶奶恢復了工作；九泉之下的丈夫也平反了。可是這遲來的春雨并沒使她家的花朵綻放。上個世紀80年代初，她就到了退休的年齡，退休金根本不夠她和女兒的生活。從此，一位女工程師就當起環衛工人。

李奶奶為了使不能行走的女兒感受到大自然的氣息，在家里種了花，養了幾只鳥和一條狗。誰知后來她47歲的女兒也因心腎功能衰竭不治而亡。女兒死后，李奶奶除了每天照例打掃大街外，很少下樓。在社區領導的勸說下，她最后同意去敬老院生活。

臨搬走時，那只小狗在她腿邊蹭來蹭去，老人蹲下身對它說：“孩子，養老院不讓我帶著你，我也沒辦法啊！”那只可憐的小東西好像聽懂了老人的話，眼里流露出不舍的神情。我大伯走上前說： “把它給我吧，我一定好好待它。”老人流著眼淚說：“好好待它，它就像我的孩子！”

這就是一個老人最后的寄托，這就是人間最動人的母愛。望著漸行漸遠的老人，我們都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