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宜賓市人大常委會制定的《宜賓市人民代表大會代表約見國家機關負責人暫行辦法》規定:人大代表可單獨持證到基層調查了解情況,發現問題后可約見相關部門負責人;被約見的負責人不得拖延、推諉和回避。那么人大代表約見政府官員隨叫隨到是不是現實?是否有法律依據?湖南省郴州市蘇仙區人大常委會劉家華撰文認為,代表約見政府官員隨叫隨到合理合法。他認為,人大代表約見政府官員隨叫隨到,這是人大代表應當享有的一項“民意特權”,它符合我國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本質特征,是一切權力屬于人民國家體制的內在要求。按照《代表法》第二十一條規定,縣級以上各級人民代表大會代表根據本級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的統一安排,對本級或者下級國家機關和有關單位的工作進行視察,可以提出約見本級或者下級有關國家機關負責人。被約見的有關國家機關負責人或者由他委托的負責人員應當聽取代表的建議、批評和意見。可見,“約見”是人大代表的法定權力。宜賓市人大常委會將此制度化,是把國家的法律落到實處的表現,具有現實意義。該文認為,代表約見,是人大代表的一種權力,也是執行代表職務的一種有效的監督手段。目的明確地約見政府官員,有效保證了人大代表日常監督作用的發揮。《代表法》第二十一條第二款規定代表可以提出約見本級或下級有關國家機關負責人。被約見的有關國家機關負責人或者由他委托的負責人應當聽取代表的建議、批評和意見。但人大代表能否得到約見,約見究竟產生了什么效果,其主動權一般掌握在政府官員手里,而非人大代表可以左右。這是因為,此類法律法規的內容仍然是粗線條的,缺少可操作性。比如,它并未明確政府官員應當在多長時間內,通過何種方式和途徑對人大代表的建議、批評和意見作出答復,更沒有規定政府官員如果未予答復,行政上或者法律上該承擔何種責任。《宜賓市人民代表大會代表約見國家機關負責人暫行辦法》作出的約見相關部門負責人不得拖延、推諉和回避之規定,無疑是個良好的開端。宜賓規定人大代表約見政府官員必須“隨叫隨到”,從制度上進一步強化了人大代表的監督職能,增加了現場辦公和及時問責的幾率。人大代表來自各個階層,分布在社會各個領域,他們可隨時監督相關部門工作人員的履職情況。因而,他們的監督實實在在,一旦發現問題,要求官員“隨叫隨到”,無疑會給一些人極大的壓力。規定“隨叫隨到”,是給一些官員的一種“清醒劑”。如果有人在職位上不作為、亂作為甚至以權謀私等,就可能被人大代表發現,并揪住尾巴,問個明白。規定官員“隨叫隨到”,能不能收到預期的效果呢?前提之一是人大代表要“敢于較真”。也就是說,只有人大代表敢于履行監督職責、敢于為百姓說話、敢于與官員較真,要求官員“隨叫隨到”才具有實質上的意義,人大代表的監督才能具有足夠的震撼力。如果某些人大代表膽小怕事,總是做老好人,或者經不起風浪考驗,擋不住誘惑,那么,讓官員“隨叫隨到”就不會有多少實際意義。
而安徽省蕪湖市三山區人大常委會滕修福則認為,代表個人持證視察,約見官員沒有法律依據。關于代表約見官員的問題,代表法有原則性的規定。從代表法第二十一條的規定來看,代表約見官員有以下兩個前提條件:(1)必須是縣級以上各級人大代表,沒有規定鄉鎮一級人大代表可以約見官員;(2)應該是根據本級人大常委會的統一安排進行視察,方可提出約見。由此來看,代表約見官員應有代表提出約見要求,人大常委會(或相關工作機構)事先給予統一安排,不是簡單的“隨叫隨到”,應是先“約”后“見”。實踐中,一些地方人大常委會依法相應出臺人大代表約見國家機關負責人辦法”來具體規范代表約見官員的方式方法,這一做法值得肯定。關于四川某地出臺《人大代表約見國家機關負責人暫行辦法》,規定人大代表可單獨持證到基層調查了解情況,發現問題后,可隨時約見相關部門負責人,被約見的負責人不得拖延、推委和回避。這一規定值得商榷。代表法沒有明確規定代表在持證視察時可以提出約見官員,因此該地人大常委會制定地方性法規,規定代表持證視察時“可隨時約見相關部門負責人,被約見的負責人不得拖延、推諉和回避”這一強制性條款明顯超越了代表法第二十一條的原則性規定,沒有法律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