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 玲 高倩藝
清明,一個美麗的名字,一出春天的時間儀式,一段承平盛世的歷史記憶。
我們在清明慎終追遠,在和煦的春風中擁抱自然。
——《中國節典?清明》
在中國傳統節日中,清明節是一個典型的融合了多種主題,凝聚了朝野心愿,溝通著陰陽兩界,打破了悲喜阻隔,實現著天人合一,兼顧身心,哀樂和鳴,和諧合奏的重要節日。和其他傳統節日一樣,它不僅是一個民族生活文化精粹的集中展示,也是反映一個國家根本的價值取向和民族精神狀態的風向標,還是反映政府與百姓、國家與社會、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表征。它們不僅在群體道德的培養方面常常起到深層構建的作用,而且還常常對后人的行為、思維模式起到規范和感召的作用。
“清明”名考
作為二十四節氣之一的“清明”一詞,大約起于周代,有明顯記載的是在漢代。現存最早記錄“清明”節氣的是《淮南子?天文訓》:“春分后十五日,斗指乙,則清明風至。”清明節氣于《后漢書?律歷志》中被正式列入。明代彭大翼《山堂肆考》轉錄了一本已經失傳的《歲時百問》上的一句話:“萬物生長,此時皆清潔而明亮,故謂之清明。”這常常被看作是“清明”節氣名稱的來歷。《三統歷》中也說:“清明者,謂物生清凈明潔。”
“清明”節考
學界一般認為,清明節是古代上巳、寒食與清明三個在時間上極為相近的節日合而為一而成的。
上巳和寒食節的歷史淵源比清明節更為久遠。上巳原指夏歷三月的第一個巳日。從已有文獻記載看,上巳的起源比寒食更早,流行的地域范圍也更廣。上巳是個美麗、清秀、懷春的節日。《后漢書》稱“上巳,官民皆潔于東流水上,臨水祓除謂之禊。”祓禊儀式其實是一種象征性的“大掃除”。我們的祖先在面臨某一重要事件、重要場合或重要時刻時,往往要舉行一些象征性的清洗儀式,把自己身上的晦氣驅逐干凈,甚至沐浴齋戒以示虔誠和鄭重。春天一元復始,萬象更新,春季在古人心目中一直占有特殊的地位。在這個萬物萌生的季節里,有一個這樣的親水的節日,理所當然也是青年男女沐浴身心、自由約會的大好機會。所以,《周禮》中有:“中春之月,令會男女,于是時也,奔者不禁。”鄭玄也認為這是“重天時,權許之也”。
“寒食”即吃冷食,不得生火做飯。寒食節也比清明節早,甚至至今還有人將寒食與清明并提。事實上直到宋代,清明都沒有擺脫寒食成為獨立的節日。而在唐詩宋詞中將“寒食”“清明”交互使用更是司空見慣。據《唐會要》記載,朝廷曾于大歷十二年二月十五日赦令“自今以后,寒食同清明”。寒食節實際上是一個以飲食形式承載道德內涵的節日。據宗懔所撰寫的中國古代最早、最著名的歲時民俗專志《荊楚歲時記》所記:清明前兩天,或者冬至后一百零五天,“即有疾風甚雨,謂之寒食。禁火三日,造餳大麥粥”。而在乍暖還寒的時節,人們為何不得生火做飯,必須吃冷的東西,歷代學者有著不同的看法。有人認為此說為虛構的,不合理、不足信,堅持寒食與古代的“改火”習俗有關。所謂改火,就是熄滅舊火,改用新火。但俗規新火與舊火不能相見,因此有幾日人們就只能吃大麥粥或飴糖之類的冷食。現代學者李玄伯說:“鉆燧改火每年都有的,因為改火,新者與舊者不能相見,所以中須停若干時候。這停火的時間與改火的時間,各家各邦不一定相同,其中之一即寒食的起因。”雖然此說似乎比較客觀也許比較符合實際,但也只是一種推測。事實上,在民間,對寒食節的緣起,最有影響的解釋還是廣為流傳的介之推的傳說:
晉國公子重耳當年帶著一行人流亡在外,歷經坎坷,受盡屈辱。一次,重耳餓得暈了過去。隨臣中有個名叫介之推的從自己腿上割下一塊肉,用火烤熟了給重耳吃。
19年后,重耳執政,即晉文公。他對那些和他同甘共苦的臣子大加封賞,唯獨忘了介之推。經人提醒,他才猛然憶起,深覺心中有愧,馬上差人去請介之推上朝受賞封官。可是,介之推不愿見他,已經背著老母躲進了綿山。晉文公讓人搜山,但沒有找到。這時,有人出主意說,不如放火燒山,三面點火,留下一方,相信大火會逼著介之推走出來。晉文公于是下令舉火燒山。大火燒了三天三夜,熄滅后,終究不見介之推出來。上山一看,介之推母子抱著一棵燒焦的大柳樹已經死了。晉文公望著介之推的尸體哭拜一場,然后安葬遺體,發現介之推后背堵著個柳樹洞,洞里有片衣襟,上面題了一首血詩:
割肉奉君盡丹心,但愿主公常清明。柳下作鬼終不見,強似伴君作諫臣。倘若主公心有我,憶我之時常自省。臣在九泉心無愧,勤政清明復清明。
晉文公把介之推和他母親分別安葬在那棵燒焦的大柳樹下。為了紀念介之推,晉文公下令把綿山改為“介山”,在山上建立祠堂,并把放火燒山的這一天定為寒食節,曉諭全國,每年這天禁忌煙火,只吃寒食。
第二年,晉文公登山祭奠,表示哀悼。行至墳前,只見當初那棵被燒焦了的老柳樹,死樹復生,綠枝千條,隨風飄舞。晉文公望著復活的老柳樹,就像看見了介之推一樣。他掐下一根柳枝,編了一個圈兒戴在頭上。祭掃后,晉文公把復活的老柳樹賜名為“清明柳”,又把這天定為“清明節”。
此后,晉文公常把血書帶在身邊,作為鞭策自己執政的座右銘。他勤政清明,勵精圖治, 把國家治理得很好。晉國的百姓安居樂業,人們對有功不居、不圖富貴的介之推非常懷念。每逢他死的那天,大家不約而同地用禁止煙火來表示紀念,還用面粉和著棗泥捏成燕子的模樣,用楊柳條串起來,插在門上,召喚他的靈魂,這東西叫“之推燕”。
此后,寒食、清明成了全國百姓的隆重節日。每逢寒食,人們即不生火做飯,只吃冷食。在北方,老百姓只吃事先做好的冷食如棗餅、飴糖、麥糕等;在南方,則多為青團和糯米糖藕。清明時,人們還把柳條編成圈兒戴在頭上,把柳條枝插在房前屋后,以示懷念……
這就是眾所周知、膾炙人口的“割股燔山”的故事,是隋代的杜公瞻在給《荊楚歲時記》做注時引自《琴操》之中的。不過這則故事中并沒有明確指出晉文公禁火的日期就是寒食節,《琴操》中寒食節時間是五月初五。《呂氏春秋》和《史記》中記介之推事并未提及焚山之事。因此,有人認為寒食緣起介之推傳說也許是后人為解釋寒食緣起而人為地將兩件事揉捏在了一起。但不管怎么說,介之推的故事確實是為絕大多數人情感所認同并樂于傳誦的清明節的來源。
“復調”清明——清明節主題
許多風俗的起源也許是永遠沒有唯一答案的。從上巳節水邊儀式化、嬉戲性的身心洗滌到寒食節緬懷先賢的禁火修行,再到清明節程式化的掃墓踏青,發生在春天的幾個節日的合一,決定了清明節的復調式主題。合成的清明節節俗所蘊涵的就不可能是一個單一的主題。至少,悲戚與歡樂,這兩種性質迥異的情感在清明節這個特殊的日子清新而又文明地相逢并相容了。史傳清明節的歡樂和繁榮景象大都是在盛唐時期形成的。晚唐詩人杜牧一首“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為清明節留下了一個經典性的清明節節俗剪影。盛世的清明,是陽光的清明、春天的清明。雖然大唐亦曾有過對清明作樂的禁令,但大唐更懂得民意可疏不可堵的道理,甚至在公元790年,唐德宗干脆將玄宗時期頒布的“寒食、清明四日為假”圣旨延長到了七天,這不僅開創了假日黃金周的先河,也確保了清明節俗展演的寬松時空,在一定程度上默認了清明節多重主題存在的合法性。
一直到明代,清明仍然是一個充滿歡樂情調的春季大節。據明代田汝成《西湖游覽志馀》的描繪,每適清明,“蘇堤一帶,桃柳陰濃,紅翠間錯,走索、驃騎、飛錢、拋鈸、踢木、撒沙、吞刀、吐火、躍圈、斛斗、舞盤,及諸色禽蟲之戲,紛然叢集。而外方優妓、歌吹、覓錢者,水陸有之,接踵承應。又有買賣趕珍,香茶細果,酒中所需。而采妝傀儡、蓮船、戰馬、餳笙、鼗鼓、瑣碎戲具,以誘悅童曹者,在在成市。是夜人家貼‘清明嫁九娘,一去不還鄉之句于楹壁間,謂如此則夏無青蟲撲燈之擾”。
即便到了清代,我們還是可以從張岱凝練生動的文字中一睹清明的盛況:“揚州清明日,城中男女畢出,家家展墓。雖家有數墓,日必展之。……是日,四方流離及徽商西賈、曲中名妓,一切好事之徒,無不咸集。長塘豐草,走馬放鷹;高阜平岡,斗雞蹴鞠,茂林清越,劈阮彈箏。浪子相撲,童稚紙鳶,老僧因果,瞽者說書,立者林林,蹲者蟄蟄。日暮霞生,車馬紛沓……余所見者,惟西湖春、秦淮夏、虎丘秋,差足比擬。”(《陶庵夢憶?揚州清明》)
只是到了清末,清明節的繁榮盛大才逐漸萎縮、蛻化為單純的“掃墓節”。1935年,中華民國政府將清明節定為“民族掃墓節”。1936年,國共兩黨共祭黃陵,中華蘇維埃中央政府特派代表林伯渠前往參加“民族掃墓典禮”。但弱國難有清明,面對春天,國人只能跪在祖宗墓前哭泣,這不由得人們不感嘆清明之和諧、昌盛與否,實乃折射著國道之盛衰。
近現代時期,隨著清明節中歡樂內容的退隱,清明節傳統文化容量也在相對集中、濃縮,但主題卻更加鮮明、突出,且愈來愈顯示出道德化、政治化傾向。民間對于清明節,比之其它說法更愿意接受紀念介子推的傳說。這不僅因為民間傳說這個藝術形式更便于在民間傳承,而且由于這則傳說本身包含了可以流芳百世的道德精髓。重讀介之推傳說,我們不難發現,故事中的割股也罷,燔山也好,其實都不免帶有幾分血腥氣,但這則故事中同樣也包含了可以演繹出多重道德內涵的由頭,并因此使這個故事千百年來不斷地被再創造,被賦予恒新恒久的精神內涵。
人們在進行審美選擇時,往往不約而同地舍棄掉一些東西,也會不約而同地保留、生發一些東西。介之推割肉奉君的情節并沒有引起人們的審美恐懼,放火焚山的餿主意也沒有引起人們的焦慮不安,甚至介之推和其母被活活燒死的慘狀也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和悲憫,而具有心靈震撼力的介之推的那首樹洞血詩幾乎在人們耳畔一直回響。“但愿主公常清明”“勤政清明復清明”的祈愿和希望成為這則故事光照千秋、永垂不朽的精神內涵,“清明”二字也成為眾心向往的國風、政風、民風、家風以及人格品行的理想境界。人們沒有去指斥晉文公的忘恩疏忽,卻牢牢記住了他對介之推的深切懷念:更名紀念、寒食禁令、頂戴柳圈、袖藏血書、足登柳履……并年復一年、不厭其煩地重復、傳承、改編著清明的故事、儀式和活動。被集中提煉了的“清明”主題,同時也在不斷被豐富、發展、衍生,從清明之君、清明之國逐漸擴展到清明之家、清明之人,清明節的道德意蘊被不斷挖掘、彰顯、強化、弘揚。清明節的主題演變,在我國傳統節日文化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節日文化的道德內涵實質上是節日得以傳承、發展的核心競爭力。
“道德”清明——清明節傳統
寬泛意義上的清明節傳統是一種道德傳統。傳統節日的自然屬性與文化內涵相比,文化內涵往往越來越豐富、越來越被人們所重視。在清明節的多重主題中,最為基本且貫穿始終的也正是其傳統道德主題:清明的政治、清明的吏治、清明的家風、清明的心性、清明的文風等等,構成了清明節的主要文化內涵。“清明”二字,堪作實現“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人生目標自覺執行的道德通則。
其實,贏得人們喜愛的介之推傳說的故事情節和道理都很簡單,它所揭示的是最為樸實的做人的道理——為人當清明。介之推人格清明自不必說,晉文公為政清明有口皆碑,清明的統治,帶來了晉國的清明。清明對于介之推又是一種政治理想,而之于晉文公則更是一種飽含了感恩意味的行為準則和努力目標。晉文公為保清明而創設新節俗,從穿戴到飲食要求自己也要求人們時時世世不忘介公、銘記先賢。因此,傳至今朝的清明節,較多的重心落在了感恩和祭祖方面。這大大彰顯了中國人重感恩不忘本的道德意識,也與統率中國歷史的儒家之道相吻合。事實上,清明不僅體現在祭祖敬宗的感恩上,還體現在對已故友人、已逝志士的緬懷情誼。祭祖掃墓和感恩戴德,可謂是中國社會千百年來得以和諧穩定發展的支柱。清明祭祖已經成為構建和諧中國社會的精神支柱,成為融入中華民族血液之中的重視孝道、慎終追遠的民族性格因子。今日暢談清明、弘揚傳統也是承前啟后、繼往開來,留給炎黃子孫的一筆寶貴文化財富。
但清明的道德內涵又不僅僅在祭先烈、敬先賢、憶先人,清明節所包容的巨大的道德內涵和德育功能還需人們進一步挖掘和認識。清明時節,正是陽氣日漸升騰的日子,清明節是一個純粹的春天的節日。道德清明的核心主題應是出自對生命的禮贊。因為清明既是生命滋生的季節,也是健康生命的品質之一。唯有清明的生命才是健康的生命,才有蓬勃生春的力量。今人盡知清明有掃墓悼亡之禮,卻未必知道清明還有冠笄護生之禮,更未必知道古人還曾將人生的重要禮儀之一——成年禮放在清明舉行。南宋吳自牧《夢梁錄》在三月“清明節”條下記載:“凡官民不論大小家,子女未冠笄者。以此日上頭。”成年禮是對嚴格意義上的“人”的認可,是具有民間法律意義的成人儀式,這一莊嚴的人生儀式古時確定在清明節舉行,可見古人對于清明節所承載的重要的人生意義的深刻認識。寒食禁火,清明出火,寒食悼亡,上巳求子,清明冠笄,一息一生,否極泰來,陰陽相生,正好暗合了中國傳統文化的陰陽和合之理。真正的身心健康也是一種陰陽平衡,對死者的追思與對生者的重視是一脈相承的。死之哀痛與生之寶貴意義同等重要。只有對生死有了清明的認識,方能更加敬重生命、珍愛青春,尊重長者、關愛新生。這也許正是當今青少年德育急需強化的一項內容。
感恩祭祖與珍愛生命是清明節基本的人文精神內蘊。作為文化傳統的清明節還有著更高的道德追求,那就是天人合一的道德境界。清明節的踏青主題似乎并無新意,甚至常常讓人誤解為是“有閑”一族的一種宴樂休閑之舉,或者僅僅是春天的一項戶外活動,無法進入道德視野。這與長期以來我們的道德教育缺乏“生態”理念有關。實際上,生命的全部意義遠非肉胎本身,也絕非抽象的思想精神。自然對于人類而言,從來就不是一個他者,生命從來就是物與我、天地人相互作用、共同完成的。人類與自然之間相互構成、相互依存的關系越來越被人們重視。強化生命意識,將生之意義與死之價值聯通起來考察,對當今的年輕人有著更為重要的意義。清明,這個美輪美奐的節日給世人提供了一個上好的德育環境。沐浴著風和日麗的大好春光,人們總是會想出各種理由來認真地享受大自然的惠予。歷史上留下的清明詩章無不出自清明之心。“梨花風起正清明,游子尋春半出城。日暮笙歌收拾去,萬株楊柳屬流鶯。”(宋?吳惟信《蘇堤清即事》)清明之景飽含著對清明春色的熱愛和對家鄉山河的贊美。“耕夫召募愛樓船,春草青青萬項田。試上吳門窺郡郭,清明幾處有新煙。” (唐?張繼《閭門即事》) 清明的天,清明的景,清明的興致,清明的情懷,盡在清明時節的流連忘返之中。“芳草綠野恣行事,春入遙山碧四周。興逐亂紅穿柳巷,固因流水坐苔磯。莫辭盞酒十分勸,只恐風花一片紅。況是清明好天氣,不妨游衍莫忘歸。”(宋?程顥《郊行即事》)能以審美的眼光看待清明,也是在審美人生。“南北山頭多墓田,清明祭掃各紛然。紙灰飛作百蝴蝶,淚血染成紅杜鵑。日落狐貍眠冢上,夜歸兒女笑燈前。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宋? 高翥《清明》)
春光好,春景美,春天里的河山更美麗。一年四季在人生成長中承擔著不同的角色,而對人生的全部熱情卻是從春天開始培養的:太多的良辰美景好人好事都發生在春天里。春天是最為和煦、最為迷人的。懂得熱愛自然,懂得從自然中感悟人生,獲得智慧,這是中華民族性格能早熟于其他民族的原因之一,也是中華文化能彪炳千秋愈來愈受人青睞的原因之一。清明的環境催生了清明的生命,清明的道德哺育著清明的心性。因此,清明也是身心和諧的最高境界。
萬物清明,人類有了心曠神怡的環境;心性清明,人生有了許許多多的意義;為政清明,國家有了穩定發展的基石;人際清明,世界有了和平共處的環境…… 清明的故事、儀式或活動都只是清明習俗的某種載體。在我國的幾大傳統節日中,清明是自然與人類、時間與空間、逝者和新生共同的節日。清明節的全部精髓盡在“清明”。后世對清明節的審美選擇從根本上說是一種積極的道德選擇和弘揚。清明節已經成為中華民族的一個精神符號。代代相續、生生不息的清明民俗事象,既反映出忠君愛國、奉親敬老的人倫美德,也隱含著正確處理人與社會、人與自然、人與人以及人與自身之間關系的清明境界和道德規約,還孕育著珍愛生命與關愛自然、立足今生與關注來世等閃爍著辯證色彩的哲學思想和生活理念。傳統節日一直是中國人共同的文化語境。無論是官是民,也不論是知識精英還是平民百姓,都是傳統文化之子。今天,我們不管是對傳統節日的道德內涵進行解讀,還是對其他傳統節日的社會功能進行梳理,都是一個令國人心曠神怡而又言說不盡的話題。
[本文系全國教育科學規劃2008年度重點課題“民俗文化的現代德育價值研究”(課題編號: DEA080178)成果之一]
【作者單位:東華大學國際文化交流學院,上海,200051】
責任編輯/劉?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