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惲代英青年教育思想及現實意義

屠靜芬　李敬煊

[摘要]文章以“中國革命青年的楷模”惲代英關于青年教育的實踐與論述為依據，歸納、總結了惲代英青年政治工作的思想與方法，并探討了其現實意義。

[關鍵詞]惲代英；青年教育思想；現實意義

[作者簡介]屠靜芬，華中師范大學政法學院副教授，法學博士，碩士生導師；李敬煊，華中師范大學政法學院副教授，法學博士，碩士生導師，湖北武漢430079

[中圖分類號]D432.6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4-4434(2009)06-0102-04

青年是國家的未來和民族的希望，加強青年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是確保黨和國家事業興旺發達的千秋大業。中國共產黨歷來重視青年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早在民主革命時期，黨內就曾涌現出一大批從事青年運動的著名領袖。惲代英便是其中的一個杰出代表。惲代英(1895--1931)是中國共產黨早期領導人，杰出的無產階級革命家、著名的理論家，盡管他在許多領域都作出了重大的貢獻，但由于英年早逝，更由于畢生致力于教育和青年工作，因而后人更為記取的還是他從事青年思想教育工作的著述及實踐。惲代英在這方面的歷史功績，實無愧于“中國革命青年的楷模”(周恩來語)。在當今世界多極化和全球化曲折發展，各種思想文化相互激蕩日益加劇，對黨和政府加強青年思想政治工作不斷提出新要求的形勢下，重溫惲代英關于青年教育的思想，并對其現實意義進行探討，無疑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一

在惲代英短暫而輝煌的一生中，先后任教過中華大學附中、安徽省立第四師范學校、川南師范學校、成都高等師范學校、上海大學、廣州第一屆青年訓育所、黃埔軍校、第六屆廣州農民運動講習所、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武漢分校、國民黨湖北省黨務干部學校等；在當時一些著名的雜志如《東方雜志》、《新青年》、《端風》、《少年中國》、《向導》、《布爾什維克》、《紅旗》等上發表了大量的文章；主編團中央機關刊物《中國青年》，并發表160多篇文章和通信，教育和影響了整整一代青年；他還先后擔任過中學校長、師范學校教務長和校長、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中央宣傳部長、第一次國共合作時期的國民黨上海執行部宣傳部秘書、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政治總教官、南昌起義中共前敵委員會成員、廣州起義后成立的蘇維埃政府秘書長、中國共產黨中央宣傳部秘書長和組織部秘書等重要職務，直接投身于中國革命和青年思想政治工作的第一線。浩繁的理論著述，豐富的革命斗爭實踐，使惲代英在青年政治教育方面形成了較為系統的思想，并積累了一些至今仍具有參考價值的工作經驗。主要集中于以下幾點：

(一)青年須有立志救國的遠大理想。惲代英生于憂患死于憂患，一生都在為拯救國家和振興民族而努力奮斗，救國救民成為他終身的奮斗目標。但顯然，惲代英在如何救國的問題上，伴隨著他從一個激進民主主義者成為一名堅定的共產主義者而發生了重大的轉變。早在1914年，惲代英發表的首篇著名論文《義務論》中認為，權利論實則利己，義務論重在利他，舍權利論而施義務論，“則私產制度，不期而自破，黃金世界，不求而自現矣。”然而，這里的“利他”也好，“黃金世界”也好，既空洞又虛幻，實不能救中國出水火也。4年后，《力行救國論》的發表，表明惲代英的救國思想實實在在前進了一步。在列舉了當時世間流行的改良政治、移風易俗、振興實業、擴張軍備、提倡教育、促進民主等主張后，惲代英明確指出：“但好口說爭辯，而不實行，或實行而不切實、不勇猛”乃國家凋敝之根源，繼而得出結論：“可知今日言救國，斷宜以力行為唯一方法，以各行其良心之所信，為救國之道。”“立品救國”可說是早年惲代英救國思想的集中反映。一旦他轉變成為共產主義者，“革命救國”就是他實現自己崇高理想的不二選擇并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在1922年9月發表的《民治運動》中，他大聲疾呼：“我們要趕快組織作戰的軍隊，為民治政治，向一切黑暗的舊勢力宣戰。”為了戰勝強大的黑暗舊勢力，惲代英在《造黨》中提出“必須為中國造一個最有力量的革命黨”的思想。這個黨，在第一次國共合作時期，惲代英屬意的是國民黨；當國民黨右派叛變革命并導致國民革命失敗后，恰如1926年惲代英在國民黨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演說中所預言的：“如果本黨丟了三民主義，我便要反叛起來，……如果國民黨會有一天和帝國主義妥協，和軍閥勾結，和大多數的農工反對……已經不是總理的國民黨了；到那時，我一定起來反對”。他堅定地認為：“共產黨是為求中國的太平而主張工農民權革命。中國亦只有完成了工農民權革命能求得太平。中國亦只有靠工農群眾自己的力量，能完成民權革命，靠革命以后工農自己建立的政權，能保證民權革命的勝利。”惲代英在完成自身思想轉變的過程中，以大量論著的方式教育時下青年，喚起他們投身救國救民的革命運動，且以實際行動踐行其人生理想，在共產主義和救國救民堅定信念的鼓舞下，走完了輝煌燦爛的革命人生之路。

(二)青年須立志成為報效國家的有用人才。惲代英認為，青年要實現救國救民的崇高理想，必首先立志做一個報效國家的有用人才。從青年時代起，他就以此自勵并激勵著整整一代青年。從整理出版的《惲代英日記》、《惲代英文集》等中，可以充分體察到惲代英報效祖國的拳拳之心。在他看來，中國要培養利他愛國的“善勢力”，使青年學生成為奮發向上的剛銳少年，立愛國之志，做愛國救國之事，造就大批頂天立地的“真男兒”，救國才有希望，中國才有未來。如果說在轉變為馬克思主義者之前惲代英的這些思想還非常抽象、難以實踐的話，那么，作為一名堅定的共產主義者的惲代英的思想，就顯得異常的清晰和完整。1921年在《(和含學會會刊)創刊序言》中提出“用什么法子可以對社會多生些功效”的問題后，惲代英指出：“少做場面上的事，多做骨子里的事。少做扎空架子的事，多做切實的事。少做與人搗蛋的事，多做改進自己團體的事。”在《做人的第一步》中，惲代英更加明確地指出，在打破惡社會前，青年要讀書，否則無以貢獻社會，但讀書的目的“最要能幫你奮斗，最要能幫你克服惡社會才好。”在回答革命家在革命未完成前是否只應做破壞而不應做建設之事的問題時，惲代英態度鮮明地表示：“將破壞建設兩件事分開，是幼稚可笑的……我們是反對只知破壞不知建設的人的。”由此可見，將“救國人才”和“建設人才”有機地結合起來，便是惲代英理想的報效國家的有用人才。

(三)青年須具有修身養性的革命情操。惲代英十分注重青年人的人格修養的培養和塑造。通覽惲代英的文章、演講和通訊，不難發現，高尚的人格修養和人性養成是他浩繁著述中的重頭戲。這里，僅以1917年的《社會性之修養》、1923年的《怎樣才是好人?》和1926年的《怎樣做一個共產黨員?》三篇文章為例，來探尋他對此認識的思想軌跡。惲代英早年提出“公德、公心、誠心、謹慎、謙

虛、服從、禮貌、利他”乃修養社會性所不可不注意者，提出“夫智仁勇三者，一貫之德也，研究以廣其智，實行以增其勇，于以求仁”的道德標準，并日省自己是否做到了不嫖、不賭、不吸煙、不飲酒、不謊言、不夾帶(考試)。可見，此時的惲代英基本上強調的是用中國優秀的傳統文化教育青年。1923年惲代英提出了他心目中的好人標準：第一好人是有操守的；第二好人是有作為的；第三好人是要能為社會謀福利的。這里，惲代英聲討的是那些在國家危難時僅保自己不壞的“順民”，認為這并不是社會、國家需要的“好人”。當著國共合作的統一戰線中國民黨日益分化、共產黨逐步被中國人民所認知和向往的時候，1926年，惲代英提出了做一名合格的共產黨員的標準，并將之概述為：第一，要能夠為農工階級的徹底解放、為共產主義奮斗終身；第二，要以無產階級為中堅和領導者，將大多數受壓迫的農工組織起來，打倒一切剝削階級；第三，要始終代表無產階級和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第四，要嚴格服從黨的紀律；第五，要能在任何困難危險的環境中發揮共產黨員的先鋒模范作用并能與同盟者結成親密合作的關系。由此可見，這一時期惲代英已經將為勞苦大眾和社會謀利益，看作青年人高尚人格和修養的重要內容了。

(四)青年政治教育應采用形式多樣的方法。在從事青年思想政治工作的實踐中，惲代英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尤其是關于青年思想政治教育的方法，在今天看來年，依然是極其正確的。歸納起來，他所運用的方法主要有：第一，引導法。惲代英從事青年思想政治教育平易近人，從來不會居高臨下地去要求青年們應該做什么和怎么做，而是用淺顯通俗的道理，引導青年自己思考，選擇正確的人生道路。第二，討論法。惲代英經常組織青年就他們關心的社會、家庭、個人問題展開討論，通過討論實現青年自我教育，從而達到預設目的。第三，激勵法。惲代英經常鼓勵先進青年，以期通過他們的先進性而達到影響周圍青年共同進步的目的。第四，實踐法。惲代英要求并組織青年深入工廠農村進行社會調查，從平民百姓中吸收養料，用生動鮮活的實踐教育廣大青年。第五，以身作則法。惲代英要求青年做到的，自己必先做到，以自己的模范行為感召青年。

二

惲代英關于青年教育的思想及方法，顯然不是上述簡單筆墨能夠完全涵蓋的，它們必將隨著惲代英思想研究的深入而不斷地豐富和完善，但僅就上述所言，筆者以一名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的視角，認為它們對當前加強大學生思想思想政治教育、對保持共產黨員的先進性教育，都仍然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

一方面，進入新世紀以來，黨和政府進一步加強了對青年(尤其是大學生)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2004年8月26日頒布的《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見》，在分析了加強和改進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急迫性和重要性的基礎上，進一步明確了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指導思想和基本原則，提出了主要任務和實施途徑，是加強和改進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綱領性文件。雖然今天的青年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面臨的形勢與惲代英所處的時代相比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但就青年思想政治教育的主要任務和實施途徑而言，學習惲代英關于青年政治教育的思想與實踐經驗，卻能夠給人以有益的啟示。筆者以為，主要在這樣幾個方面：第一，惲代英從早期利他好人觀到為共產主義奮斗終身觀的轉變，不僅影響了大革命前后整整一代的青年學生，而且也是我們今天正確進行引導、幫助廣大青年樹立正確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教育的榜樣和生動材料。改革開放以來，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的制建立與完善，我國社會經濟生活發生了重大的變化。社會生活中的經濟成分與經濟利益的多樣化、社會生活方式的多樣化、社會組織形式多樣化、就業崗位和就業形式多樣化等變革直接導致了當代青年思維方式、行為方式和價值取向的多樣化，這是新時期青年思想工作必須高度關注的問題。惲代英關于青年須立志救國之遠大理想的思想，對當代青年自覺將個人的命運與國家、民族的進步和發展聯系起來，樹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堅定信仰并為之而奮斗，具有一定的教育意義。第二，愛國、救國、成為國家的有用人才，是惲代英一生高唱的旋律。學習他的為國為民而奮斗的精神，必將大大激發廣大青年學子的愛國主義情懷，激勵他們在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創新的時代精神的鼓舞下，發奮學習，勇攀高峰，為新世紀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和基本實現現代化奉獻熱血和青春。第三，惲代英自律、內省和勇于開展道德實踐的言行，也為當代青年加強自身修養、錘煉優良品德，把共產主義道德與中國傳統道德中的優秀內核有機地結合起來，努力使自己成長為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事業的合格建設者和可靠接班人，樹立了光輝的典范。第四，惲代英指導、培養、訓練青年了解社會、了解國情、增長才干、奉獻社會、鍛煉毅力、培養品格的方式與方法，也為新形勢下加強大學生的思想政治教育，提高他們的綜合素質，提供了寶貴的經驗。

另一方面，惲代英是一位堅定的共產黨人。他關于青年政治教育的言行，也是我們新時期開展保持共產黨的先進性教育的絕好素材。自2004年11月7日中共中央發出關于在全黨開展保持共產黨員先進性教育活動的號召以來，以胡錦濤為總書記的黨中央對保持共產黨員的先進性教育問題，有過全面系統的闡述。馬克思主義黨建理論告訴我們：黨的先進性建設是關系馬克思主義政黨生存發展的根本性問題，是關系黨執政能力提高和執政地位鞏固的重大現實問題，而黨的先進性主要是通過黨員的先鋒模范作用來體現的。2005年1月，胡錦濤《在新時期保持共產黨員先進性專題報告會上的講話》中把共產黨員先進性的標準概括為以下“六個堅持”，即堅持理想信念，堅定不移地為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而奮斗；堅持勤奮學習，扎扎實實地提高實踐“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本領；堅持黨的根本宗旨，始終不渝地做到立黨為公，執政為民；堅持勤奮工作，兢兢業業地創造一流的工作業績；堅持遵守黨的紀律，身體力行地維護黨的團結統一；堅持“兩個務必”永葆共產黨人的政治本色。這是新時期共產黨員先進性的基本要求，但它的本質要求與各個歷史時期共產黨員先進性的表現特征及其規定性是一致的。毫無疑問，惲代英是保持共產黨員先進性的光輝典范，而他從事青年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目標、內容、方法及主要經驗，帶領廣大青年在黨的旗幟下同時代一起前進，又是對新世紀充分發揮共產黨員先鋒模范作用的最好詮釋。所有這些，都對我們今天加強青年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提供了寶貴的經驗與啟示。

[參考文獻]

[1]悍代英文集：上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2]惲代英文集：下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責任編輯：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