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完美

李　貞

摘要:文章通過對比愛斯梅拉達和伽西莫多的報恩方式,凸顯伽西莫多對美的追求,他心靈的更加完美,從而強化雨果極美與極丑對比的創作主題。

關鍵詞:愛斯梅拉達;伽西莫多;報恩方式

中圖分類號:I56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1145(2009)20-0128-02

一、愛斯梅拉達報恩

弗比斯,國王的近衛弓箭手隊長,曾從伽西莫多手里救出了愛斯梅拉達,接著愛斯梅拉達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她受生長環境的影響,吉普賽人熱情和對愛情的忠誠在她身上表現得很明顯。弗比斯對她的恩情在她的心中埋下了愛的種子。弗比斯有著一副翩翩生姿的外表,“頭上戴著盔,手里握著劍,靴跟上有金馬刺”。[1]愛斯梅拉達對他一見傾心,并深信他們的結合是“天堂”。這一點來看,愛斯梅拉達是以世俗的眼光出發,看到的是光鮮亮麗的弗比斯。其實她根本不了解他。在弗比斯的眼中,愛斯梅拉達只是一個玩物,他甚至叫不全她的名字。弗比斯只是一個徒有虛表的紈绔子弟,他對愛斯梅拉達的感情充其量只是對她外貌的覬覦。然而深陷其中的愛斯梅拉達相信了弗比斯的甜言蜜語。為了他,她可以獻出自己的一切。而最終她也是因他而死,至死她都對他念念不忘。她的愛是盲目的。她寧愿做弗比斯的奴隸也不愿做伽西莫多的主人。可見,愛斯梅拉達,集“善”和“美”于一身的“純潔而光輝的人”,還是有她的瑕疵的,她只是近乎完美,不是十全十美的。

二、伽西莫多報恩

(一)伽西莫多對克洛德

伽西莫多,獨眼,駝背,羅圈腿,一個丑陋至極的畸形兒,被當做棄嬰送到圣母院門口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愿意領養他。當其他人要把這個丑陋的孩子送到“一堆柴火上燒死”的時候,克洛德救了他。“克洛德收養他,給他洗禮,找奶娘喂他,教育他長大成人”,“伽西莫多的報答也是深厚的,熱情的,無邊的”,“他對副主教好像一個最卑微的奴仆,最溫順的侍者,最機警的衛士”。“這是一種報恩思想”,他“對副主教的愛,比一切犬馬對它們主人的愛更為深厚”。伽西莫多對克洛德的報恩是一種愚忠,畢恭畢敬,唯命是從。伽西莫多聽從克洛德劫持愛斯梅拉達,似乎是克洛德的幫兇。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克洛德的目的,他對愛斯梅拉達說別害怕,認為克洛德不會傷害她,嚇到她更不是他的本意。

(二)伽西莫多對愛斯梅拉達

伽西莫多被綁在刑臺上被人們鞭打嘲笑辱罵,不給水喝,是愛斯梅拉達走上去“把水倒在伽西莫多張著的嘴里”。她認為渴了就要喝水,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所以她這么做了。克洛德卻因為怕被人認出來低下眼睛急忙走開了。伽西莫多流出了眼淚,應該是感動吧。他嘴中一直念著一個字“美”。他的眼里只看到一個美麗的天使,也愛上了這個天使。伽西莫多把這份情感放在了心底,他認為自己“即使付出生命也報答不了那滴水和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同情心”。他劫法場就是他報恩的表現。愛斯梅拉達進圣母院后,他自覺很丑,只在她睡覺的時候給她送食物,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守護她。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洋溢著對愛斯梅拉達的真愛。他深愛著愛斯梅拉達,他為她采花,去尋找弗比斯,在她的眼神中傾聽她唱的歌謠,最后追隨她離開這個世界。

三、愛斯梅拉達與伽西莫多的報恩方式比較

愛斯梅拉達與伽西莫多都是至善之人,感恩之人。他們都由恩情上升到愛情,用生命為自己的愛情畫上一個句號。愛斯梅拉達盲目地愛上一個不值得愛的人,伽西莫多瘋狂地愛上一個不愛他的人。他們都是那么單純,因為愛所以愛。但執著對他們來說都變成了執拗,“他們都把一份無望的愛情當做生命中的至要在追求,在愛的鎖鏈中,都宿命地走向毀滅”。這一點他們是相似的。

伽西莫多對克洛德唯命是從是因為克洛德的養育之恩。但到后來,他發現愛斯梅拉達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姑娘,而克洛德卻是個虛偽、殘忍的無恥之徒時,他勇敢地多次冒險救助愛斯梅拉達,并果斷地把自己所謂的“恩人”推下了圣母院高墻。他毫不猶豫地“追隨美的化身”,拋棄了“惡”。克洛德對他來說已經是一個“壞人”。伽西莫多的轉變是他自身做出的判斷,他的判斷是充滿理性的。之后他就默默地保護著愛斯梅拉達。伽西莫多對愛斯梅拉達懷著一種混合著感激、同情和尊重的柔情,一種無私的、永恒的、高貴質樸的愛。他對愛斯梅拉達的報恩超越了愛情,包容了一切,是最豐富的。他看她的眼神就如同新生的嬰兒般純潔,因為愛斯梅拉達將他看作一個獨立的人,這是他第一次體驗到人心的溫暖。同時他的報恩方式是智慧的。伽西莫多知道人類的司法權是不許跨過教堂的門檻的。所以他將愛斯梅拉達救回教堂。在奇跡王朝攻打圣母院時,他叮囑愛斯梅拉達不能走出教堂。他充分運用了鐘塔里的建筑器材阻止奇跡王朝的人攻進圣母院。他精細脫穎的靈魂由于丑陋容貌的遮掩被永遠處在忽視和隔絕的狀態。

相比較,愛斯梅拉達就感性很多。她為報恩單純地愛上弗比斯,將自己的身心都許給了他。她過于感性而看不清事實的真相。在被克洛德偷襲和威脅時,在被用刑和送往刑場的路上,在安靜的巴黎圣母院城墻上,她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弗比斯。她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一個真正愛她的人在她面前,她卻視而不見。她看到伽西莫多就害怕,不能接受他的外貌,她的審美還是不能忽略人的外表。當愛斯梅拉達在鐘樓上看到弗比斯不理她走遠時,她非常難過。伽西莫多為了讓她開心,寧愿忍受自己內心的情感煎熬,極力成全她,為她去尋找弗比斯。當弗比斯拒絕去見愛斯梅拉達時,伽西莫多只好回來自己安慰她,她卻叫他“滾開”。當然誰都不能苛求愛斯梅拉達去愛伽西莫多,因為愛斯梅拉達再接近完美,她也是一個世俗的人,不能超越世俗的眼光。但她愛得真,愛得純,這也正是她天真的美。

雨果在《留克萊斯·波口雅》中說:“取一個形體上畸形得可厭,最可怕、最完全的人物,把他安置在他最能突出的地位上,在社會組織的最低下最底層,最被人輕蔑的一級上,用陰森的對照光線,從各方面照射這個可憐的東西;然后給他一顆靈魂,并且在這靈魂中賦予男人所具有的最純凈的一種感情,使得渺小變成偉大,畸形變成了美。”毫無疑問,伽西莫多就是這樣的一個典型。上帝在創造伽西莫多的外表時是那么漫不經心,在塑造他的心靈世界時卻是那樣精雕細琢。我們在接受伽西莫多心靈美的同時,也心甘情愿地接受了他的容貌丑。所以丑陋的伽西莫多也是完美的。

參考文獻

[1]雨果著,陳敬榮譯.巴黎圣母院[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

[2]鄭克魯.外國文學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

[3]張蓮.《巴黎圣母院》中克洛德形象淺析[J].文教資料,2007,(7).

[4]黃濤梅.人類不幸的象形符號[J].固原師專學報,2002.

作者簡介:李貞,江蘇徐州中國礦業大學文學與法政學院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