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誠
[摘要]在經歷了幾次留日、留歐熱潮過后,國人的油畫藝術觀也已經初見倪端。在政府的推崇下,以徐悲鴻為代表的寫實主義美術實際上已經成為官方藝術,或者說是主流藝術,不過其他諸如劉海粟、林風眠等頗具現代之風的藝術樣式依然存在,而且還有一批在當時頗有影響的藝術家也在嘗試不同的藝術風格。如畫戲劇人物見長的關良,優秀女畫家潘玉良等。在此期間,這些向現代派學習的從藝者集體開創了一些藝術團體,如“決瀾社”和“摩社”等,而最有影響的就是“決瀾社”了。
[關鍵詞]藝術團體;藝術合流:運動:決瀾社
在人們熱火朝天的討論85美術新潮、星星美展、《中國美術報》等所帶來的新潮藝術之風時,誰可曾想到同在中國,同在半個世紀前的上海,也曾有過一陣現代藝術的狂潮逝過。他們同是推崇凡·高、畢加索、馬蒂斯等狂熱、直覺的藝術理念,只是所處的歷史環境不同、介入方式不同,但他們同樣給中國當時的藝術帶來了清新之風。
19世紀30年代。在經歷了幾次留日、留歐熱潮過后,國人的油畫藝術觀也已經初見倪端。在政府的推崇下,以徐悲鴻為代表的寫實主義美術實際上已經成為官方藝術,或者說是主流藝術,不過其他諸如劉海粟、林風眠等頗具現代之風的藝術樣式依然存在,而且還有一批在當時頗有影響的藝術家也在嘗試不同的藝術風格。如畫戲劇人物見長的關良,優秀女畫家潘玉良等。在此期間,這些向現代派學習的從藝者集體開創了一些藝術團體,如“決瀾社”和“摩社”等,而最有影響的就是“決瀾社”了。
決瀾社于1931年9月23日在上海的梅園酒樓宣布成立,主要成員有龐薰粟、王濟運、倪德貽等。在成功的舉行了幾次展覽后會社的影響逐步增大,會員也逐漸增加,成為上世紀30年代上海最有影響的藝術社團,藝術社團的成功也使他所推崇的現代藝術之風風靡上海。
決瀾社,顧名思義:打開舊藝術的決口,掀起新藝術的狂瀾。1932年10月9日至16日,一再受阻的決瀾社第一次畫展終于開幕了,同時對外發布了由倪德貽執筆起草的決瀾社宣言,宣言中寫道:“我們承認繪畫決不是自然的模仿,也不是死板的形骸的反復,我們要用生命來赤裸裸的表現我們潑辣的精神。我們認為繪畫決不是宗教的奴隸,也不是文字的說明,我們要自由地、綜合地構成純造型的世界。”
我們厭惡一切舊的形式,舊的色彩,厭惡一切平凡的低級的技巧。我們要用新的技法來表現新的精神。
決瀾社共存在了四年,在此期間,他們每年都舉辦一次畫展,共舉辦了四次。每個月決瀾社成員都會召開一次會議,討論中國藝術發展道路上所遇到的問題和前進的方向。1935年10月19日,決瀾社第四次展覽會在上海學藝社舉辦,此后,1937年“八·一三”事變后,由于民族危機的加深,決瀾社的活動也基本上停止了。
這場短暫的現代藝術運動雖然并沒有如他的發起者所預想的那樣造成狂瀾決堤之勢從而產生革命性的影響,但他終究為當時的畫壇打開了一扇放眼世界的窗口,并且提出了“現代中國繪畫藝術與現代世界藝術合流”的問題。這個問題,即使在半個世紀后的今天,仍然是大多數藝術家所思考的關鍵。領導這一狂潮的“決瀾社”之人,基本都受過良好的國內教育,在西方又經歷了新藝術思潮的沖擊,逐漸認識到世界藝術日趨多員的格局,在國內學院派古典畫風一統天下的局勢下,想開創一條屬于自己的,屬于本民族的繪畫之路。在這條路的探索中,決瀾社的開創者倪德貽、龐薰栗等都做出了自己的貢獻。
龐薰栗,如今多為人知的是作為工藝美術學院的院長和著名的裝飾大師,而較少提及他在上世紀三十年代繪畫領域的杰出成就。龐薰栗是一位天賦裝飾性才能的藝術家。他在法國留學了五年,回國后,1932年與倪德貽、張旋、楊秋人等組織成立了“決瀾社”。如同當時許多留學生一樣,龐薰栗在國外即顯示出了對西方現代繪畫的敏感和對中國傳統藝術的熱愛。他作品極富裝飾風格,具有濃郁的民族色彩,特別是在四十年代以后,他曾多次到貴州考察少數民族風土人情和文化。他的畫既不乏繪畫形式和審美的現代感,又洋溢著親切感人的民族特色。為推動中國油畫的多元素發展做出了重要的貢獻。另一位在當時頗受人注意的女畫家丘堤,龐薰栗的妻子,也是當時在決瀾社中被授予唯一的一個“決瀾社獎”的人。她在決瀾社第二次展覽上展出了她的紅葉綠花的油畫作品,這幅畫引起了眾多輿論的異議,也因此而獲得了“決瀾社獎”,她與他的丈夫一起進行的藝術探索精神為歷史留下了一段佳話,更為中國現代繪畫留下了寶貴的藝術財富。
倪德貽,作為決瀾社的創始人之一,他在經歷了幾年的留日學習后,藝術目光所向已經不只是十九世紀以前的西方繪畫了,他對塞尚,特別是塞尚以后的西方現代各畫派更為癡迷,再加上他深諳藝術理論,所以他有能力和資格成為較早、也較為清晰的向人們揭示剛剛興起不久的西方現代繪畫的介紹人,而他本人在上世紀三十年代就已經形成的比較成熟的繪畫特點,也成為他的介紹詞的有力的佐證。倪德貽身兼藝術理論家和畫家兩職,這在當時甚至今天的藝術界都頗為鮮見。他譯編了許多介紹西方繪畫的理論著作,還寫過許多文學作品,對促進當時現代藝術之風的盛行起到了關鍵的作用。由他撰寫的決瀾社宣言中所主張的藝術思想,基本也可以說也是他個人的藝術思想。
他的作品的個人風格的形成所受的影響眾多,塞尚、畢加索、馬蒂斯、凡高、德郎、弗拉芒克、馬爾蓋等眾多西方現代派的藝術家的痕跡都可以在他的作品中找到,但這并不意味著倪德貽個人風格的喪失,相反,他是在這一系列的探求中才使自己的特點逐漸明朗起來的。他的單純、明快的畫面效果雖然不能成為崇尚西方現代繪畫的后人的有力啟示,但他的有力而又有益的探索也為當時的畫壇帶來一股清新之風。他反對“單調空虛的抽象形式”,也反對“平板的照樣一樣”的寫實,他認為畫畫“要把各種現象當成畫面的整個結構的組成部分去畫,又要當成一個具體的東西來畫。這是過程,其結果就是似與不似之間,這是一個藝術規律。”這種似與不似的藝術規律也同樣適用于中國傳統繪畫,而當時這種被稱為“為藝術而藝術”的“形式主義畫家”大都曾如此揭示過中西藝術的共同規律。
不可否認,在當時,出來個別的幾位大師以外,決瀾社許多成員的作品中都存在嚴重的模仿痕跡,但這并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他們的努力讓我們的思維不再局限于單一,讓我們意識到世界藝術日趨向多元化發展的格局。況且,模仿作為學習的一個階段,也是中國藝術走向世界、走向成熟的一個必經過程。決瀾社成立后,“摩社”、“中華獨立美術協會”等眾多藝術團體的建立,上海掀起了一陣現代藝術的颶風,但隨著國內形式的改變,侵略者活動的日益猖獗,無論何種形式的藝術活動都不得不被迫停止,取而代之的是用民族責任心筑起的中華民族反侵略的戰斗者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