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和發展消費力：新時期中國改革的戰略任務

王景全

摘 要:改革開放以來,經過長期旨在提高生產能力的經濟建設,在生產力與消費力這對矛盾中,消費力不足已經上升為主要矛盾。居民消費力與生產力不匹配成為制約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全局性、戰略性的重大問題。把解放和發展消費力納入國家經濟社會發展的全局進行戰略定位,并以此提高中國發展的自主性和抗風險能力,應成為新時期中國體制改革與制度建設的一項重要戰略任務。

關鍵詞:解放和發展消費力;改革;戰略任務

中圖分類號:F063.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751(2009)04—0055—05

開始于20世紀70年代末的中國改革一直把解放和發展生產力作為根本目的與中心任務。這是短缺經濟背景下中國改革目的與路徑的必然選擇,具有毋庸置疑的歷史合理性與價值正當性。同時,經過30年的發展,告別了短缺經濟并且已經成為世界第三大經濟體的中國面臨著全新的形勢和任務。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上,新時期①的中國改革必須在繼續致力于解放和發展生產力、尤其是發展以自主創新能力為核心的先進生產力的同時,承擔起解放和發展消費力的新使命,把解放和發展消費力放在與解放和發展生產力同等重要的地位。只有這樣,才能全方位提高中國經濟發展的自主性和內生發展能力,從而把發展的主導權乃至中華民族的前途和命運牢牢掌握在中國人民自己手里,早日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一、消費力不足已成為制約我國經濟社會健康發展的主要矛盾

所謂消費力,是指消費者為了滿足自己的物質文化需要對包括商品和服務在內的消費資料進行消費的能力。生產力與消費力互為條件,相互作用。馬克思認為,一個社會任何時候都不能停止消費,因而也不能停止生產。生產以消費為目的。消費是生產的實現,是生產有效性的體現。有消費才有人去生產,消費的擴大促進生產的擴大,消費層次的提高牽引著生產層次和整個經濟結構的升級。

生產力與消費力的矛盾在不同的時期有著不同的表現。在短缺經濟時代,生產力低下是矛盾的主要方面。為此,我們長期堅持以解放和發展生產能力為中心的經濟建設和體制改革。經過30年的改革與發展,這種情況發生了重大變化,在生產力與消費力這對矛盾中,消費力不足上升為主要矛盾方面,居民消費力與生產力不匹配成為制約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戰略性、全局性的重大問題。

一方面,經過長期旨在提高生產能力的建設與發展,我國形成了巨大的生產能力,積累了巨量社會財富。在生產能力方面,我們不僅有能力滿足國內需要,同時也有能力在許多領域滿足世界的需要;在財富積累方面,2007年我國財政收入突破5萬億,稅收連續13年以兩倍于GDP增速的速度增長。

2008年我國居民儲蓄超過20萬億,同時還擁有居世界第一的2萬億美元的外匯儲備,成為美國的最大債權國。

另一方面,與我國的生產能力和社會財富形成強烈反差的是,國內居民消費遲遲難以啟動。近5年我國居民最終消費率持續走低。據商務部統計,2007年中國最終消費率只有36%左右,比世界平均水平低41個百分點。從國際比較看,目前中國的最終消費率不僅遠遠落后于美國,甚至與印度等發展中國家相比也有相當大的差距。②生產和消費的比例失調,導致產業結構失衡,消費需求不旺,就業壓力加大。長期以來,我國依靠投資和國際消費彌補國內居民消費力不足。在世界金融危機以及由此引發的經濟危機影響下,我國外貿出口嚴重受阻,外需導向型發展模式面臨空前挑戰。居民消費力低下對于經濟發展的瓶頸制約急劇強化,成為我國經濟乃至社會發展的主要矛盾。

二、解放和發展消費力的多重意義和綜合效應

解放和發展消費力不僅是應對眼前危機的現實需要,更是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長治久安之道,對中國經濟社會發展具有多方面的重大戰略意義。

(一)解放和發展消費力是落實科學發展觀的人本原則、踐行公平正義發展理念的需要

人本發展是科學發展觀的核心,它不僅是發展的價值觀,也是發展的方法論。解放和發展消費力是實現人本發展的一個重要途徑。在價值觀上,作為關注和改善民生的最實際舉措,解放和發展消費力,就是提高人民群眾的物質文化生活水平,最大限度地讓人民群眾共享發展成果,提升人民群眾的幸福感和滿意度,促進社會的公平正義與和諧發展。在方法論上,解放和發展消費力,尤其是提高包括教育消費力、文化消費力等在內的發展型消費力,是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重要途徑,是開發知識智力資源、提升人力資本、發展主體生產力的重要途徑。馬克思指出,消費力提升對于人的全面發展進而對主體生產力的提高具有重要意義,消費能力是個人才能的發展,是生產力的發展。馬克思特別強調精神文化消費對于主體生產力的作用,認為這種消費造就最大的生產力。恩格斯也認為,最能促進生產的是能使一切社會成員盡可能全面發展、保持和施展自己能力的那種分配方式。③

(二)解放和發展消費力是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提高發展質量的需要

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是實現科學發展的關鍵環節。筆者認為,轉變經濟發展方式需要著力抓好以下兩個關鍵環節:一是在生產力方面著力發展以自主創新能力為核心的主體生產力,提高經濟發展的技術水平;二是在消費力方面著力解放和發展居民消費力,擴大最終消費,優化經濟增長的動力結構。研究表明,與投資相比,消費對于經濟發展的拉動作用更大,效果更好。投資每增長一個百分點,能拉動經濟增長0.2%,而消費每增長一個百分點,則能拉動經濟增長0.8%,效率是投資的4倍。投資邊際效率隨投資額的增加而遞減,而消費邊際效率則隨消費額的增加而遞增。同時,消費還是影響與評價投資效果和經濟運行質量的重要因素。必須同時把提高自主創新能力和解放發展居民消費力作為我國經濟增長的主戰略,作為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實現科學發展的主戰略。

(三)解放和發展消費力是掌握發展主導權、提高發展自主性的需要

掌握發展主導權,提高發展自主性,是一個涉及經濟安全和國家發展全局的重大戰略問題。在國際經濟政治形勢復雜多變的今天,對于我們這樣一個社會主義發展中大國而言,掌握發展的主導權、提高發展的自主性,尤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應該成為新時期中國改革與發展的戰略目標。為此,我們不僅需要在生產力方面大力提高自主創新能力,改變在核心技術方面受制于人的局面,同時還必須改變在市場方面受制于人的局面,適當控制中國經濟的出口依存度,把大國經濟的穩定和持續發展建立在國內居民消費力逐步提高的基礎上。

市場空間或市場容量是經濟增長的重要因素。從某種意義上說,解放消費力就是解放生產力,發展消費力就是發展生產力。改革開放以來,雖然我國也經歷了多次周期性經濟波動,但是由于種種原因,我們還沒有真正遭遇到歷史上西方國家曾經發生的生產過剩的嚴重經濟危機。這使得我們一直沒有對消費力建設問題給予足夠的重視。面對這次世界性金融危機,我們首先應該汲取的最大經驗教訓就是應高度重視消費力建設,把培育、發展和解放消費力作為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重大戰略。

(四)解放和發展消費力是構筑和諧世界的需要

世界各國之間和諧的經濟利益關系是和諧世界的基礎,貿易平衡是和諧經濟關系的重要方面。這就需要我們樹立全球戰略意識,堅持實行平衡有序發展,把既符合本國利益又能促進共同發展作為處理與各國經貿關系的基本出發點,實現平等、互利、互惠,構建和諧經貿關系。隨著中國成為世界第三大經濟體,中國外貿出口對于世界貿易格局的影響已經遠非30年前可比,而且這種影響越來越大。解放和發展消費力,擴大居民消費,有助于我們在提高中國經濟的抗風險能力的同時,從源頭上減少對外貿易爭端,有效緩和與化解貿易摩擦。

三、解放和發展消費力的若干建議

(一)轉變觀念,像重視解放和發展生產力那樣重視解放和發展消費力

需要強調的是,雖然從根本上說,消費力的發展最終要依賴于生產力的發展,依賴于社會財富總量的增加,因為沒有生產力的發展,消費力就是無源之水,但是,這并不意味著生產力發展了,消費力就可以自然而然獲得同步發展和同比提升。如果我們片面注重生產力而忽視消費力,不注意在生產財富的同時,堅持以人為本,科學地分配和利用好社會財富,并做出有利于解放消費力的制度安排,那么,巨大的社會財富就會被不合理的體制束縛、壓抑和禁錮起來,難以形成現實的消費力,經濟運行就會陷入梗阻和死滯狀態。其結果必然是公平與效率的雙輸,這既是最嚴重、最具全局影響的資源浪費,完全有悖于建設節約型社會的初衷,同時也是嚴重制約整個經濟社會健康和諧發展的制度瓶頸。

解放和發展消費力是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需要,是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需要,也是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需要。應當站在科學發展觀的高度,站在提高中國發展自主性和抗風險能力的高度,在認識和實踐上徹底改變長期以來重生產力輕消費力的傾向,把居民消費力建設納入國家經濟社會發展的全局進行戰略定位,把解放和發展消費力作為經濟建設、社會建設、文化建設和政治建設的重要任務。應把破除重發展生產力輕發展消費力的思想作為新一輪思想解放的重要內容,作為學習實踐科學發展觀活動的重要內容。各地政府作為區域經濟發展的組織者,應著力實現兩個解放:一是從重生產輕生活、重積累輕消費的思維定勢和價值誤區中解放出來,二是從片面注重投資拉動的“路徑依賴”中解放出來。把解放和發展居民消費力作為擴大內需的頭等大事來抓,避免走過去“政府投資、政府包辦、政府消費”的老路子。

(二)全面系統推進以解放和發展居民消費力為取向的體制改革和制度建設

1.在改革的目的設計和路徑選擇上進行重大創新,把解放和發展居民消費力作為當前和今后相當長時期內我國體制改革與制度建設的重要任務。要一手抓以自主創新為核心的生產力,一手抓居民消費力。涉及消費力方面的體制改革和制度建設應掌握以下原則:一是“加法原則”,只要不出現類似20世紀60年代初那樣的全國性特大自然災害,就應盡可能實行“加法型改革”,即在調整利益關系時針對中低收入階層實行“補低趕高”,而不是“減高就低”。考慮到目前我國正處于社會矛盾的多發期,尤需慎用“減法型改革”。例如,針對知識分子聚集的事業單位養老制度改革應認真總結試點地區的經驗教訓,全面研判利弊得失,不宜過早全面推開。④二是“重心下移原則”,即把解放和發展消費力的重點放在廣大農村和城市中低收入階層。

2.下決心改革收入分配制度,合理調整分配比例關系。影響消費力的因素包括收入水平和消費意愿,前者制約支付能力,后者制約消費信心。應圍繞提高居民收入和消費意愿加強制度建設。首先,應大幅提高居民收入在國民收入中的比例,使國民收入分配格局由國家和企業占主導地位轉而向城鄉居民傾斜。我國國內消費率偏低的重要原因是,勞動收入在GDP中所占比重偏低,職工工資及福利總額占GDP比重在15%—20%之間。而發達國家工薪收入占GDP的比重一般都在54%—65%之間,差距很大。這種情況嚴重制約了居民消費力的提高,需要有一個較大的改觀。應下決心提高勞動收入在GDP中所占比重。其次,應縮小收入差距,提高低收入群體的支付能力,形成中等收入人口占多數的橄欖型居民消費力分布結構。財富分配和占有狀況同有效需求有著直接的內在關聯。社會收入越均等,整個社會消費者用于消費的支出總量也就越大,社會收入越懸殊,整個社會消費者的消費支出就越小。貧富不均已經成為制約我國居民消費力提升的突出障礙。解放和發展消費力,必須打破分配不公這個最大的制度瓶頸。這應當作為下一步中國改革的重點。

3.建立健全社會保障體系。完善的社會保障體系不僅在物質上同時也在心理上促進居民消費力的解放和發展,是提高居民消費力的長效藥。社會保障不僅關系到居民的支付能力,更直接關系到居民的消費信心。有了完善的社會保障,老百姓有錢才敢花。在醫療、教育、失業、養老等基本的社會保障缺乏的情況下,老百姓不可能有消費信心和消費意愿。鑒于以社會保障體系建設滯后為標志的社會發展的短板效應對于消費力的制約進而對于整個經濟社會發展的制約問題日益突出,應進一步加強以改善民生為重點的社會建設,建立覆蓋城鄉居民的社會保障體系,逐步提高保障水平,實現黨的十七大報告所提出的“學有所教、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的目標。與此同時,應切實提高政府公共服務水平。公共服務水平的提高能夠有效降低老百姓的生活成本,這等于間接增加了居民收入,對于提升居民消費意愿具有重要的促進作用。要擴大公共服務覆蓋面,著力實現公共服務均等化。

(三)把投資方向重點向與提高居民消費力密切相關的領域傾斜

1.加快推進城鄉一體化進程。我國居民消費力的巨大發展空間存在于城鄉一體化過程中。要把擴大內需與推進城市化進程結合起來,把擴大內需作為加快推進城市化的重要機遇,把推進城市化作為擴大內需的強大動力。按照黨的十七大確立的城鄉一體化發展戰略,全面推進我國城鄉一體化進程。

2.增加農民收入,改善農村消費環境,大力開發農村市場。通過優化農業結構和延長農業產業鏈條,進一步挖掘農業內部的收入增長潛力,重視農民工培訓和再就業,多渠道提高農民收入。大力拓展農村消費市場,加強農村商品流通設施和商業網點建設。通過加強包括水、電、路等在內的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和實行消費補貼政策促進農村家電、汽車等方面的消費。國家財政應進一步增加對農民的生產補貼、生活補貼和教育補貼。對于農民子女和城市低收入家庭子女上職業技術學校或上本科及其以上院校的情況,建議政府承擔全部學費或給予適當政府補貼。

3.加強城市基礎設施建設。彌補城市基礎設施和生態環境建設方面的歷史欠賬。加快城市軌道交通建設的實施進度。加大保障性住房建設的投資力度。通過住房消費,帶動鋼筋、水泥、家電、家具、住房裝飾等一系列行業的生產和銷售,促進相關行業的發展。解決城市地下管網建設改造問題,加強城市環境治理與生態建設,改善城區空間環境,提高城市宜居指數。

(四)積極培育新的消費熱點

1.根據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要求和消費升級的內在規律,重點關注以提高生活質量為目的的休閑文化消費。凱恩斯認為,解除經濟憂患之后如何利用自由,如何休閑,以使自己“理智地、舒適地和更好地”生活,如何利用閑暇時間提高生活質量,是人類面臨的永久性問題。從理論上說,這一“永久性問題”蘊含著幾乎無限的消費提升空間。休閑文化產業具有涵蓋面廣、附加值高、產業帶動力強、就業容量大、物質消耗低、環境影響小等特點。休閑文化產業有望成為新一輪經濟大潮的主角。國外的經驗告訴我們,當人均GDP超過3000美元時,居民對休閑文化服務的需求將明顯增加。我國人均GDP已經達到3000美元,大中城市和沿海經濟發達地區人均GDP遠高于這個水平。這為休閑經濟發展奠定了基礎。建議在把家電、汽車、農機等下鄉作為刺激農村消費主要抓手的同時,在城市要把休閑文化消費作為擴大內需的重點領域。

2.提高低收入階層的休閑文化消費力。應當看到,由于收入差距因素,同等的人均GDP所產生的休閑消費力是不同的。在人均GDP相同的情況下,收入差距越大,總體休閑消費力越低。就我國而言,對于高收入階層來說,閑暇不足是首要問題;對于廣大低收入階層來說,經濟支付能力是首要問題。解決這一問題,一方面需要做大社會財富總量這個“蛋糕”,另一方面需要對國民收入分配進行結構性調整,以利于消費力的正常發展。此外,還可以考慮采取包括諸如減免門票等在內的多種措施降低消費門檻,聚攏人氣,提高休閑文化及相關產業的整體綜合效益。

3.增加閑暇時間,解放休閑文化消費力。休閑文化消費力的解放與物質產品消費力的解放有所不同,后者主要取決于經濟支付能力,前者除了經濟能力之外,還必須有一定的閑暇時間。增加閑暇時間是解放和發展休閑文化消費力的重要途徑。近年來我國實施的包括“五一”、“十一”長假和雙休日等在內的一系列政策,對休閑消費力的解放效應有目共睹。綜合考量民生、就業和經濟等各種因素,我國公共假日仍有增加的空間和必要。建議恢復“五一”長假制度,延長中華民族最重要的節日——春節的休假時間。同時,要認真執行國家法律法規,切實保障廣大勞動者的休閑權益。堅決依法打擊違背勞動法等法律法規、強迫或變相強迫勞動者超時工作的違法行為。此外,應盡快出臺帶薪休假制度實施細則,把勞動者的帶薪休假權益落在實處。

(五)發放消費券,快速啟動居民消費

消費券可以采取“增量發放”和“存量轉換”兩種方式。“增量發放”,就是在日常收入之外以財政補貼的方式向全國城鄉低收入階層發放定期消費的消費券。“存量轉換”,則是對部分國民(主要是指公務員、財政全供事業單位人員以及高收入行業尤其是壟斷性行業的國有企業和國有控股企業的職工)按照一定比例將其工資總額的一部分以消費券的形式發放。“存量轉換”的優點是財政不用加大投入,只是把存量工資的一部分直接轉變為消費券。

(六)積極擴大就業

就業是民生之本,是居民消費力之本。應采取多種措施擴大就業。一是在“好”字優先的原則下,保持一定的經濟發展速度,從而確保一定的就業崗位總量。二是借鑒西方發達國家的經驗,統籌管理社會成員的勞動與休閑,積極探索適合中國國情的“工作機會共享機制”。適度增加在職職工的休閑時間,為失業者勻出工作時間,增加就業機會。在工作崗位總量不變的情況下,減少人均勞動時間,就意味著就業率的增加。三是加大財政支持力度,對安排失業人員的企業提供財政補貼,鼓勵企業吸納勞動者就業。加大對就業困難人員的幫扶力度,制定稅費減免、貸款貼息、社會保險補貼、崗位補貼等優惠政策,提供就業支持。四是強化企業的社會責任,建立和完善由企業、工會和政府三方參與的協商機制。在當前國際金融危機尚未見底且對我國實體經濟沖擊日益顯現的情況下,尤其應鼓勵企業盡可能不裁員或少裁員,為國分憂,共度時艱。

(七)把解放和發展消費力與建設“兩型”社會有機結合起來,謀求消費力發展的可持續性

我國的人口、資源、環境等國情,決定了節約資源、保護環境的可持續發展戰略是我們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必須堅決貫徹執行的基本國策。提高消費力決不能以污染環境、浪費資源、損害我國的可持續發展能力為代價。為此,必須注意以下幾個問題:一是要通過有效的制度安排,引導和鼓勵企業把對于利潤最大化的追求建立在自主創新和資源配置的基礎上,提高其自主創新能力和配置資源的能力,以降低成本和拓展利潤空間。依法約束和規制那種以勞動者利益最小化和污染環境為代價謀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企業行為。只有這樣,才能在提高發展質量、降低發展代價、和諧勞資關系的同時,提高勞動者的收入水平和消費能力,從而保障宏觀經濟的健康運行和微觀經濟利潤最大化的實現。二是要提倡有利于人的全面發展的健康消費,反對鋪張浪費和腐敗消費,防止出現多數人消費不足而少數人奢糜揮霍的兩極分化現象。三是要重視消費結構的優化和升級,提高精神文化消費在消費中的比重,形成自然資源依存度低、生態環境影響小、經濟附加值高的可持續發展的消費結構。

注釋

①中國改革在走過30年光輝歷程之后站在了新的歷史起點上。在三十而立之年,諸多重大標志性事件集中發生。這將注定使2008年——中國改革的而立之年成為歷史的重要節點。本文的“新時期”即是指“而立之后”的時期。

②張玉玲:《四萬億元:從哪里來到哪里去怎樣用好——專家評述擴大內需十項措施的資金保障》,《光明日報》2008年11月12日。

③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76,第544頁。

④據《廣州日報》2009年2月12日報道,《廣東省事業單位分類改革實施意見(征求意見稿)》把高中、大學歸為經營服務類事業單位,老師退休金比現在將大大下降。此舉嚴重挫傷廣大教師的積極性,某一高校高達六成骨干教師想提前退休。另據中國新聞網2009年3月11日報道,2009年兩會期間包括社科界和教育界60多位委員對事業單位養老改革方案提出強烈質疑,著名社會學家、全國政協委員宋林飛建議暫緩事業單位養老改革。

責任編輯:海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