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鐘聲
寫下這個題目,啞然失笑,得益于市場經濟體制好處的西方世界,竟然也遇事生風,“折騰”起來。百年一遇的世界金融危機,讓西方一些學者對迄今為止“人類社會最好的經濟體制”生發疑慮。諸如“市場經濟的終結”、“資本主義的終結”和“經濟全球化的終結”等命題,一夜間成為輿論的熱門話題。在中國,盡管尚沒聽見公開討伐的聲音,但在“假如馬克思還活著……”的標題下,幸災樂禍者亦絕非鮮見。不過,市場經濟的最大優勢是不怕“折騰”,愈久彌篤,“折騰”不垮。
這次金融危機的始作俑者是美國,公然違背市場經濟原則的也是美國。且不說危機發生之后,美國政府首先提出“要購買國貨”、“要招工本國人”等違背“經濟全球化”游戲規則的下策,竟然公開出臺“政府救贖”的舉措。正如美國著名的經濟學家陳志武教授所分析的那樣,“奧巴馬政府花這么多納稅人的錢救贖GM、克萊斯勒等公司,等于拿美國納稅人的利益去補貼底特律汽車行業……這是非常不公平的轉移支付,這樣做的結果無非是把應該淘汰的汽車公司養起來”。“政府救市使得市場經濟的一個重要法則——通過受挫逼著人們去糾正非理性行為——無法發揮出來”。可見,“救贖,更多的是美國政治問題,不是一個系統性的經濟危機問題”。
這次金融危機讓人想起著名的“凱恩斯主義”。在20世紀30年代爆發的那場特大經濟危機后,凱恩斯在《就業、利息和貨幣通論》的著作中,提出過一整套醫治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的理論和政策。著名的“有效需求理論”和“總量分析理論”,其核心價值觀就是國家干預經濟生活,借此刺激有效需求——消費和投資。有目共睹,凱恩斯的政治經濟學說,為各主要資本主義國家所接受,對緩解資本主義發展經濟出現的周期性矛盾,實現經濟持續增長還是起著巨大的作用。凱恩斯的學說,也應當與時俱進,無論是美國“古典學派”,抑或英國的“劍橋新派”,當然更包含現在的“新凱恩斯主義”,都應該在世界經濟全球化的發展中貢獻新的智慧。
歷史有時驚人的相似。上個世紀20年代,蘇聯實行生產資料國有化、土地集體化,開始了計劃經濟的創新紀元,取得了驚人的成就。從1930年開始,每年按12%-13%的速度增長,讓人們看到了計劃經濟的曙光,許多人得出了“計劃經濟”比“自由經濟”更好的結論;即使不實行計劃經濟,至少應接受凱恩斯“政府干預企業”的觀點。我們建國之初,蘇聯是“老大哥”,按照“老大哥”計劃經濟模式,邯鄲學步,一學就是30年,到“文革”結束時,我國的經濟狀況已經面臨“崩潰”的邊緣,“老百姓除了雙手和勉強居住的房屋外,幾乎沒有屬于自己的東西”。直到1978年,我們才明白“貧窮不是社會主義”,“社會主義也可以搞市場經濟”,“市場化改革成為中國經濟發展的動力之源”。“易幟”后的東歐各國也都紛紛開始實行市場經濟,而“中國特色的市場經濟”更成為一面鮮紅的旗幟。面對這次金融海嘯,中國特立獨行,諸多拉動經濟的舉措引起世界的矚目。
改革不易,守成更難。國人更須冷靜思考,尤其是不能忘記“市場經濟”給國人生活帶來的巨大變化。市場經濟又名“自由經濟”,顧名思義,其本質特征就是要給創造世界的人更大的自由。“改革”意味著“解放思想”,打開發展經濟的桎梏,政府放權,告別壟斷;“開放”的實質是擴大自由的范圍,“天空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走出中華,沖向世界。我們還不是一個市場經濟十分完善的國家,諸如壟斷企業得天獨厚,商業銀行獨吞“利差”,政府效率不高和廉潔程度失準,“國富民窮”導致貧窮差距加大,民營企業的“二等公民”待遇等,都是亟需改變的。
實踐將證明——“市場經濟,是人類社會發展到目前為止最好的制度安排”。我們要把剛剛樹起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大旗,舉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