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約會

郝新穎

我指天發誓，真有這事。小伙子住在紐約的維斯徹斯特，是以薩卡學院的學生。他對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一位女生仰慕已久，兩年來，一直想跟她約會，但始終鼓不起那份勇氣。

終于，夏季的一天，小伙子見她在家，鼓足勇氣向她發出了邀請。姑娘同意了，他們約好周六晚上共進晚餐。

為慶祝這次首戰告捷，周五晚上，小伙子邀幾個哥們兒一起喝酒，席間推杯換盞，爭先恐后，仿佛喝了這次就沒了下次。

到了星期六，小伙子可就慘了，間隔不到二十分鐘，要么上吐，要么下泄。這樣鬧騰了幾個小時后，總算止住了嘔吐，可是，每二十分鐘還得上一次洗手間。他不想取消約會，擔心以后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于是，他們就相會在維斯徹斯特，然后乘上發往紐約的火車。三十分鐘后，他們到達目的地。到餐館坐定后，就先點菜，開胃菜剛一上來，他就借故去了洗手間。開胃菜倒是安安生生地吃完了，可是吃主菜時，他又撐不住了。

他倆商定再要點甜食，吃甜食的時候，肚子里“咕嚕”一聲，他可不想給人留下“洗手間癮君子”的印象，所以就強忍。過了幾分鐘，肚子倒是不響了，可是，一股氣又上來了。不幸的是，這股氣還帶了點令他“吃驚”的東西。“哦，不!”他心中暗自祈禱。這次他沒有馬上去洗手間，整個甜食的過程中，他好像在練瑜伽術一般，進了“入定”狀態。之后，他匆匆付過錢，兩人出了餐館。哦。順便提一下，他這會兒走起路來還頗有牛仔風度……

去火車站的途中，他們經過嘉普服裝店，他說道：“上周看中了一件上衣，現在我想拿走，不知意下如何?”“沒問題，我也想隨便看看。”她很爽快。說話間兩人進了商店，巧的是，在嘉普店里。男裝在右，女裝在左，故此兩人各自走去。

我們這位大英雄隨手抓起一件上衣，趕快回到褲子專區，選了一條與身上穿的最相似的褲子后，他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收款臺。不過他的眼睛在盯著他的那一位，還不是不想讓她看到買褲子嗎?其實，他連上衣也不想買，所以就從牙縫里擠出“只要褲子”幾個字。他之所以這樣做，是防止他的女友從四十英尺外讀懂他的口形。“你說什么?”小姐問。

“只要褲子!”說話時眼睛依熱盯著那邊。小姐說：“哦，那好。”

他付過款，到女友那邊，然后一起走出商店。火車快要開走時他倆才趕到，上去后，在車廂的中間找到兩個座位。還沒落座，他就不好意思，邊說邊朝后面的洗手間走去。

火車徐徐啟動時，他來到洗手間。接下來一把扯下褲子，還有褲頭兒，然后卷成一團，順手從窗口扔了出去。匆忙洗過之后，他打開服裝袋，拿出來……可是只有一件上衣。

(司志政摘自《百花園·中外讀點》2009年8月，季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