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心

李丹崖

19歲那年她就結了婚，并先后生下了兩個兒子。按理說這樣的生活應該很美滿，但是，她卻每天以淚洗面，因為她的兩個兒子都患有先天性白內障，從小就生活在漆黑的世界里。

醫生告訴她，她的兒子永遠也無法擁有與正常人一樣的視力，除非有人愿意捐贈眼角膜。

她是一個倔強的女人，帶著兩個兒子開始遍訪名醫，希望能讓自己的兒子早日康復。但是，所有的醫生都遺憾地搖著頭拒絕了她。

為了給兒子看病，她賣光了所有值錢的家當，連娘家給她的嫁妝也都搭了進去。但是，兒子的病卻沒有絲毫進展。轉眼間，兒子到了上學的年齡，她把兒子送到了離家最近的小學。漸漸地，許多長舌的鄰居開始背地里議論她，說她肯定是上輩子做錯了事，這輩子懲罰在她兒子身上。不然，怎么兩個兒子都是雙目失明。后來，謠言傳到了她丈夫的耳朵里，她的丈夫也開始對她沒好氣，甚至對她大打出手。但是這一切她都忍受下來，因為她堅信，只要兒子的眼睛能夠康復，那些莫須有的謠言便不攻自破了。

有一天，她去接兒子放學，早早守在學校大門口的她看到兩個兒子都哭著跑出來。原來，因為兒子看不見，所有的小朋友都不和他們玩。她一把把兩個兒子攬入懷里，校門外，母子三人哭成一團。

那天晚上，她徹夜難眠。天亮之后，她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把兩個兒子從學校接回來，在家親自教他們。就這樣，一熬就是4年。這4年，對于她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因為，兩個兒子都雙目失明的痛苦，無時無刻不像刀子一樣剜著她的心。她繼續辛苦地教，兒子認真地學。一晃又是5年過去了，她的兩個兒子都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高中。

兒子拿到通知書那天，她并沒有第一時間帶他們去新學校報到，而是去了醫院。她想知道什么時候有適合自己兒子的眼角膜可以移植，但是，醫生告訴她，很少有死者愿意捐獻自己的眼角膜，也就是說她的兒子在短時期內看見光明的希望仍然十分渺茫，她再一次哭著回了家。

那是一個下午，她回到家，看到桌子上擺著兒子的通知書，兩個兒子正在臥室里談論著新學校的話題，他們在憧憬著高中的美好，憧憬著大學生活，然后，他們就都睡了。

第二天一早，兩個兒子哭著喊醒了他們的父親，因為，就在兩個小時以前，他們年僅37歲的母親用一條綢帶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桌子上，除了兩張通知書，還有一封遺書：她請求把自己的眼角膜分別移植給兩個孩子。

這是2006年3月18日發生在印度的一個真實的故事，這個母親的名字叫塔蜜沙維。那里的醫生用盡一切辦法，終于把她的眼角膜成功地移植到了她的兩個兒子身上，讓他們獲得了光明。

（汪永麗摘自《中學語文園地·初中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