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剛 李昌德 張 鵬 曾 鵬
2009年3月,筆者有幸從外單位調入武警涼山州森林支隊三中隊一排,整整一個月,在沙瑪代理排學習、訓練、參加防火執勤、滅火作戰等任務,漸漸走近他的生活。
沙瑪的彝族名字叫沙瑪爾者,戰友們都親切的叫他沙瑪。來自四川大涼山,在那個紅軍當年走過的地方,劉伯承與彝族首領小葉丹歃血結盟舉世傳唱。他的父輩們實現一步跨千年的歷史性飛躍,直接從奴隸社會過渡到社會主義社會。1981年,沙瑪降生在這里一個人畜共居的茅草平頂屋里,已是7兄妹的家庭早已不堪重負,貧困的家庭,使得他從小只能在家放羊牧馬。2000年的當兵入伍,改寫了沙瑪的人生。沙瑪作為村里第一個走出大山參軍入伍的彝家孩子,懷揣著阿莫(母親)給他的家里僅有的40元錢,帶著阿達(父親)教會他的山歌來到警營。
沙瑪哭著剃去了他的“天菩薩”
一次課間休息,中隊戰士李歡玩得高興時,親熱地拍了一下沙瑪的腦門,觸及了“天菩薩”(太陽穴正中上方的毛發部位),只見沙瑪立即怒目相對,攥緊了雙拳。要不是細心的班長發現,過來勸解,賠禮道歉,一場“戰爭”將會不可避免地發生。
彝族有許多獨特的風俗習慣,比如“崇火”。彝人認為火是神圣的,生活始終不能離開火,晚上睡覺時,更是依火而眠。離開家鄉后,沙瑪遠離了生養自己的塘火,生活中有太多的不適,這些不適都能忍。唯獨理發這一項,讓他犯了難,也讓所有的戰友和領導犯了難。彝族人的頭發不是誰都能碰的,頭顱是不能讓同輩和女人觸摸的。所以,沙瑪到中隊后,遇到的第一個難題就是理發。彝人長發飄逸,但顯然不適合軍隊的生活。當其他戰友在班長指揮下剃去頭發的時候,沙瑪差點哭出聲來。班長勸說沒用,中隊長的批評更沒用,直到接兵干部說了句“除了長輩,別人都不能碰他的頭”時,大家才明白了這是他的民族習慣。這場不快正巧被下中隊檢查工作的政委碰上了,政委笑著拿起推子和藹地跟他商量:“你看我年齡比你大,算得上是你的兄長吧,我給你理發怎么樣?”沙瑪順從地坐了下來,聽任“長輩”的大手在他頭上游弋。理發結束后,政委與沙瑪交談起來,給他講軍隊的紀律,講革命的傳統。以后,沙瑪再沒鬧過,他已經逐漸學會接受部隊的約束了。
跟班長叫“板”,沙瑪栽了“跟斗”
沙瑪性情耿直、樸實、憨厚、頭腦靈活、敢于吃苦、做事認真、訓練不知道偷懶,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戰友們都這樣評價他。一次爬山訓練,沙瑪信心十足地走到班長身邊說:“班長,我的爬山速度全班最快,你敢和我比試嗎?”雖然他“嗖嗖”地像風一樣一口氣沖上山頂,結果還是落后班長20多米。他不服輸地說:“班長,別看你現在比我快,過一段時間咱們再比比瞧。”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來。憑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沙瑪每天提前起床練長跑,熄燈后偷偷練俯臥撐,沙綁腿、沙背心除了睡覺從不離身。在苦練加巧練下,他的軍事訓練課目全部達到優秀,17分39秒跑完全程五公里的成績至今在全中隊無人問鼎。2006年,在參加總隊組織的軍事大比武中,在他與戰友共同努力下,為支隊贏得團體第一,他個人也獲得全能第一的好成績。2009年6月下旬,在支隊組織的野外駐訓中,在貼近實戰條件下,沙瑪帶領水泵滅火分隊,積極探索水泵單泵架設、串聯架設、并串聯架設的戰法訓法,較好地解決了水泵高山遠程輸水難訓練課題,其中制止水帶暴裂技術革新,在參訓部隊中得到推廣。
在災區沙瑪搏得“硬漢”的美稱
沙瑪在汶川“5·12”、攀枝花、會理“8·30”抗震救災中,合身救戰友、帶病奮戰在抗震一線不僅博得了戰友們對他“硬漢”的美稱,更是在涼山州抗震救災表彰大會上榮登“十佳”抗震救災先進個人榜首。
2008年5月16日,沙瑪帶領所在排在都江堰紫坪鋪鎮地震災區幫助老鄉折除危房,突然一陣余震襲來,正在拆除的危墻吱吱作響,擔任觀察員的二班班長朱偉大叫:“快撤,有磚頭從房上掉下來”,話音未落,一塊磚頭砸在沙瑪身邊的斷墻上,彈向身側戰士楊坤云,說時遲,那時快,沙瑪縱身向楊昆云撲去,磚頭越過楊昆云頭部落在地上,一場事故得到化解,但左膝磕在倒塌的廢墟上,痛得沙瑪直不起腿來,滿頭大汗直冒。中隊考慮到沙瑪的腿傷,幾次要他留守,可他總是偷偷上一線,排里戰士朱川兩次給他打掩護后,于心不忍“揭發”了他,被迫留守的沙瑪,每天總是最后一個睡覺,早上第一個起床,主動到炊事班去幫廚。休息不到兩天,他就到中隊軟纏硬磨要到一線參加救災,硬是瘸著一條腿堅持到部隊撤離災區。
支隊軍醫吳偉清楚地記得,沙瑪的左腿后來到醫院檢查為膝蓋骨裂,帶著沒有痊愈的腿傷后來又參加攀枝花、會理“8·30”抗震救災和幾次滅火作戰,如今已惡化成疲勞性骨裂。
2008年,沙瑪被總隊評為“十佳優秀士官”,在給父母寫的信中他高興地說道:“阿達、阿莫,部隊真是太好了,就像咱大涼山藍藍的天空,雄鷹的翅膀有多硬,就能飛多高。”
責任編輯/王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