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開“蝴蝶夫人”的面紗

鐘　河

從2006年起,湖南人何躍蘭通過拉人頭、高額返利等方式開展網絡傳銷,發展會員6萬余人,遍及全國29年省市,涉案金額3.35億元。郴州警方稱此案為“2009年傳銷第一大案”。而此前,她曾是一名下崗再就業者的“典范”,《焦點訪談》于2002年以自強公民為主題,報道了她的創業經歷。

自強不息和“傳銷頭目”,兩種看似全然不同的人格形象匯集在何躍蘭一個人身上,使得這樁傳銷大案愈發耐人尋味。

2006年9月26日,何躍蘭以“羅蘭·青黛”湖南總代理的身份,參加在廣州舉行的“美博會”。

在這次美博會上,何躍蘭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個“人生舞臺”。

“陳博士”等境外傳銷者把一套所謂的法國“蝴蝶夫人”傳銷方案灌輸給何躍蘭。隨后,何躍蘭賣掉了在郴州的美容院,到廣州發展。2007年7月17日,何躍蘭的“廣州市博蘭化妝品有限公司”在當地工商局登記注冊。何躍蘭稱,她取得了“法國蝴蝶夫人國家化妝品有限公司”國內總代理資格。其公司宣傳冊宣稱,當時有126個企業代表參加“大中華區總裁”職位爭奪,何躍蘭一舉奪魁,成為“法國蝴蝶夫人大中華區總裁”。而事實上,這個“法國蝴蝶夫人國家化妝品有限公司”是何躍蘭本人于2006年11月21日在香港注冊的,注冊資本5萬元。根本不是所謂“成立于1928年的世界500強企業”。

之后,何躍蘭在自己右肩文了一只蝴蝶,幻化成典雅高貴的“蝴蝶夫人”,并拍照宣傳廣為傳播。為了制造盛名,何躍蘭贊助出席了一系列的商業活動,獲得了“公益形象大使”、2006年度“中國美妝業企業CEO卓越貢獻金獎”等一系列“榮譽”。這些“榮譽”和《焦點訪談》于2002年以自強公民為主題報道何躍蘭創業的經歷一起,成為“蝴蝶夫人化妝品“最有力的宣傳武器,迷惑了群眾的眼睛。

何躍蘭為公司設計的傳銷陷阱很“完美”。公司會員以交納金卡7000元、銀卡3500元、銅卡2100元的方式入會,獲取公司提供的產品,并取得發展其他人員加入的資格。隨后,會員各自形成上下線關系,發展越多的下線會員,公司給的獎金越多。就這樣,會員在“復合式電子商業”的模式下瘋狂復制——既通過美容院連鎖加盟,又有人員進行無店鋪銷售,還有網絡銷售,在不到四年的時間里,“蝴蝶夫人”會員迅速擴張到29個省市。

上下線發展會員,高額入門費,高額回報,沒有退出、退貨保障機制……“蝴蝶夫人”的真面目還是一點點曝光了。2008年,開始有媒體質疑“蝴蝶夫人”的傳銷性質。

2008年底,鑒于城市一般居民傳銷有了基本認識,不會輕易上當,“蝴蝶夫人”轉而蒙蔽對社會認知不深的聾啞人群。2009年1月16日,青海的《西寧晚報》報道:發現大量聾啞人從事“蝴蝶夫人”銷售,涉嫌傳銷,被西寧市工商局城中工商分局處理。2009年3月24日,浙江《杭州日報》和《永康日報》同時爆出,當地聾啞人從事“蝴蝶夫人”涉嫌傳銷被處理的消息。

2009年4月10日,“蝴蝶夫人”何躍蘭終于撞在了法網上,被警方控制。5月19日,郴州市檢察院對何躍蘭等9人以非法經營罪批捕,另有15人取保候審、監視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