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西柏坡去

秀　靈　王翠平　王聚英　王魯東

《西柏坡——紅都內外的秘密》

秀靈 王翠平 王聚英 王魯東著

中央文獻出版社2009.5

定價26.00元

本書以獨家內幕材料,敘述了中共怎樣從被四面包圍中,成功脫險,經歷了陜北轉戰、一分為三、七次激戰、八次遇險的風云顛簸,到峰回路轉,最后走向勝利的。

白毛女的故鄉

1947年3月31日下午。綏德縣田莊村路口。

太陽還沒有落山,白楊樹在薄暮中默默矗立,黃風夾帶著從毛烏素沙漠吹來的飛沙,強勁地刮來。毛澤東、劉少奇、朱德、任弼時走下車。毛澤東、任弼時把僅有的兩輛吉普車讓給劉少奇、朱德使用。

劉少奇、朱德臨危受命,肩負重任,就要離開他們生活戰斗的這片熱土,帶領中央工委去尋找新的中共中央落腳點,毛澤東送劉少奇、朱德上了汽車,依依惜別時刻,毛澤東握住劉少奇的手,說了一句話:“你們先到白毛女的故鄉去吧!聽說那里有個西柏坡,有雌雄柏樹的傳說,那是個十分富饒的地方!”

毛澤東把劉少奇指向了白毛女的故鄉。毛澤東說話歷來富有哲理,耐人尋味。劉少奇、朱德自然把這句話記在了心里。

平山縣,封城村。

5月3日,劉少奇、朱德在聽取了晉察冀的工作匯報以后,便請聶榮臻等一起商定中共中央工作委員會的住址。在商定中共中央工作委員會住址的時候,劉少奇問的第一句話就是:“白毛女的故鄉在哪里?”

聶榮臻回答:“就在平山縣西柏坡!”進而,又介紹說:“甭看喜兒一家窮得過不去年,可那里倒是個富饒的地方。連那里的老百姓都有這么一句順口溜——黃河之水富寧夏,滹沱河水富平山,西柏坡啊賽江南。”

劉少奇想起了在綏德縣田莊村路口,與前委分手時毛澤東的話,劉少奇感嘆,主席是怎么知道西柏坡的?!

一個不平凡的縣

其實,在毛澤東知道白毛女的故事之前,就已經了解和親近西柏坡了。

山西的《朝陽日報》曾報道過平山縣紅軍游擊隊的消息。早在大革命時期,平山縣就有了共產黨員,上世紀30年代又發展了一批黨員,并且組建了平山縣各級黨組織。平山縣的革命斗爭在黨組織的領導下開展得轟轟烈烈,影響很大,平山縣的紅軍游擊隊活動頻繁,曾有力地策應了紅軍北上抗日及東渡黃河,平山縣也因此一度被稱作是“北方興國”。

1938年9月14日,《新華日報》再次刊登了一篇長篇采訪通訊《一個不平凡的縣》,詳細報道了平山縣抗日游擊隊和“平山團”的事跡,使平山縣以抗日模范縣之名馳名全國。也馳名到毛澤東的眼前。

1938年,曾被《新華日報》報道過的被譽為“太行山上鐵的子弟兵”的“平山團”調陜北擔任延安保衛任務,毛澤東曾親自接見他們。從平山團那里又了解到不少關于平山縣的事情。

1941年3月12日,毛澤東親自到南泥灣視察,在接見平山團時講到:從目前的形勢看,若抗戰勝利了,國共合作的統一戰線終究會有破裂的一天,要有這個思想準備,到時候形勢惡化,我們有可能上黃土高原打游擊去。

這時,平山團的戰士栗政通說:“去黃土高原干什么?晉察冀有座更好的山,就是我們的平山,被聶榮臻司令員稱為‘晉察冀的烏克蘭,何不到那個地方去?”

毛澤東問道:“那地方如何好?”

栗政通答:“平山縣位于河北省西部太行山中段東麓,北岳控其東,太行揖其西,北依林峰,南對光祿……西柏坡位于我們平山縣中部、滹沱河北岸,正處于華北平原和太行山交會處一片馬蹄形的山坳之中,背靠山灣,面向河川,進退之間,臨山直接可以進山……”

毛澤東又問:“平山縣名的來歷哪?”

栗政通不假思索回話:“據說在唐朝河東節度使李光弼在房山集結10萬兵力,到陜西潼關平定‘安史之亂,唐玄宗為了表示平滅安祿山的決心,詔改房山為平山。又改鹿泉為獲鹿(獲取安祿山之意)。平山還是漢代名將韓信以7000名兵打敗20萬敵人的‘背水一戰之古戰場。這一帶歷史典故極多,包括著名的‘背水一戰。”

毛澤東自言自語地說:“平山、平安,靠山的進山……”

這一切都給毛澤東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使他同平山親近起來。毛澤東雖然沒有到過平山,平山似乎就近在眼前。

中國革命大本營

平山給毛澤東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在中央工委臨行之際,他自然而然地把平山縣當作黨中央轉移華北的首選目標指引給劉少奇。

劉少奇提問后,有人遞給了朱德一張地圖,他邊查看邊說:“要跟全國各地聯系較為方便的地方,即交通比較暢通卻又不能在大平原上。”

“要考慮到最后指揮大決戰的適當位置。”劉少奇又加了一句。

“它的位置在太行山與華北大平原銜接的地方。這里從抗戰開始即是我們的根據地,群眾基礎很好,不過平山的面積很大,東邊靠石家莊,西面與山西接壤。中間,或靠東一些較為合適。用不用到那一帶去看一看?”聶榮臻邊介紹邊提議著。

“去看一看吧?”劉少奇征求朱德的意見。

朱德派他的秘書潘開文、衛士長齊明臣,由聶榮臻的一位副官處長陪同,騎馬從封城村出發,沿滹沱河向上,先由南往西,走出60多里到洪子店鎮,然后再由北岸往東,把沿滹沱河的村莊一一看過。

渡過滹沱河,站在高處四望,只見百花遍野,布谷聲聲,地連山,山連天,山坳里四處是茫茫如茵的麥苗,一眼望不到頭,仿佛浮起了一片綠波,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好一派江南三月!

不遠處,綠樹掩映著一座村莊。這個村莊背枕高山,面臨洶涌的滹沱河,西連太行山深處,東對華北平原,村里村外生長著桃樹、杏樹、梨樹、核桃樹、棗樹、柿子樹……

“這是什么地方?”3個人幾乎同時驚嘆道,便向一位老鄉打聽。

老鄉見他們穿著八路軍的服裝,便像見到親人一樣,高興地說:“這個村子叫西柏坡。”

3個人到村里轉了一圈,發現西柏坡的房舍不像建在平地上的村子那樣集中一片,而是沿著山腳拉成一溜兒,像敵機轟炸時緊急疏散開的士兵。民房多為土木結構,一看就知道西柏坡村很富裕,要不是村東頭的幾間被日本鬼子燒塌了屋頂、只剩墻壁的殘房,誰也看不出3年前這里經歷過一場殘酷的大掃蕩。

他們都看上這個地方,潘開文還繪制了一張地圖,并在地圖邊上的空白處,寫下幾行小字:地理位置適中,正是大山與平原的交界處,能進能退,能攻能守,進可通向全國各大城市,退可固守太行。

地圖很快擺在了劉少奇面前。劉少奇、朱德一邊查看地圖,一邊聽潘開文關于西柏坡情況的匯報。劉少奇聽著看著,驀地,想起了什么,抬起頭問到潘開文:“西柏坡?是不是有個‘白毛女故事的那個村子?是不是這個村子還有個柏樹傳說?”

潘開文感到很意外,驚奇地問到劉少奇:“少奇同志,您去過那兒?”

劉少奇搖了搖頭,深思著說:“我沒有去過,是聽毛主席講的。怎么會這么巧,你們偏偏就選了這個西柏坡!”

聽了這話,潘開文、齊明臣和聶榮臻的秘書面面相覷,半天說不出話來——真是神了!毛主席遠在陜北,怎么就知道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西柏坡了?

劉少奇、朱德看著潘開文等3人驚訝的樣子,都笑了。劉少奇說:“我們的戰士有西柏坡的,主席一定是聽戰士講了西柏坡的傳說,講了白毛女的故事。”

劉少奇、朱德考慮到中共中央工作委員會選定的地址,極有可能就是將來中共中央的大本營,為了做到萬無一失,決定再派幾個人到西柏坡進行深入考察。

幾天后,第二批考察隊伍循著山路向西柏坡進發了。他們是中組部副部長安子文、劉少奇的秘書廖魯言等人。

安子文出于多年做地下工作和組織工作的政治敏感性,不僅查看了西柏坡一帶的地理環境,更注重調查了西柏坡一帶黨的建設、群眾覺悟、對敵斗爭等政治環境。

西柏坡一帶村莊,從地理位置上看,西依巍巍太行山,東臨華北大平原,距石家莊只有90公里。交通便利,可進可出,從軍事眼光看,這一帶依山傍水,地勢險要,能攻能守,具有重要的戰略地位。從政治角度來看,這里是老根據地,建黨較早,群眾覺悟高,具有可靠的群眾基礎。從自然條件來看,西柏坡是一個山村,三面環山,一面臨水,土地肥沃,物產豐富,蒼松翠柏,環境幽靜,是一個比較適宜大機關居住辦公的地方。經過認真的勘察和調查,因此,中央工委選定西柏坡作為駐地。這不僅是為適應戰爭的需要和當時工作便利,還是為下一步中共中央遷來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