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亮 楊禮仲
[摘要]環境知識產權是一種群體性權利。將環境知識產權與現行知識產權作對比分析,凸顯知識產權法現存不足之處與環境知識產權的必要性與可行性,進而通過建構知識產權,以期能更加周密地完善產權體系與環境保妒。
[關鍵詞]環境知識產權對比分析理論建構
面對日益嚴峻的環境問題,我國現有的包括環境法在內的法律、法規并沒有使這些問題得到妥善的解決,相反,卻存在著法律保護的“真空地帶”,例如,對于越來越多的世界遺產、國家遺產,我們如何提供更好的法律保護?這是一個既具理論價值又有現實意義的問題。
環境知識產權的界定
斯德哥爾摩會議通過的《人類環境宣言》中將人類環境分為自然環境和人工環境。在理論界根據不同的分類標準又可分為社會環境和自然環境、大氣環境、水環境、生物環境等。
以人類對環境的需求性質為標準,可以將環境分為物質功能的環境和精神功能的環境。人們在物質功能的環境中,可以得到的主要是生態的、物質意義的或肉體上的感覺和享受,人們的身體與之進行物質、能量交換;而人們在精神功能的環境中可以得到的主要是歷史文化意義上的或精神意義上的感覺和享受,人們的思想、精神與之進行信息交流。當然,物質功能的環境與精神功能的環境并不是絕對分離的。精神功能的環境要以一定的物質做載體,具有一定的物質功能,相反,物質環境對于長期生活于此的特定人群來說也有特別的情感意義,但主要是物質功能的作用。這一新的環境分類法是為環境知識產權概念的創立鋪墊基礎,以期能更好地保護環境,尤其是精神功能的環境。
目前的環境法中鮮有提及環境產權或環境知識產權。環境知識產權是指由特定主體設定,經人類加工使之具有特定精神意義,以進入公有領域的智力成果為客體的一種群體性權利。與知識產權相比,環境知識產權具有以下特性。首先,環境知識產權是由特定主體設定的。這里的特定主體應由法律直接設定,例如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委員會、各個國家政府間組織等。其次,環境知識產權的客體為經過人類加工使之具有特定精神意義的,進入公有領域的智力成果。再次環境知識產權具有排除時效性。最后,環境知識產權是一種群體性權利。這一點有別于現有的知識產權法。
環境知識產權的特性
“知識產權是人們對于自己的智力活動創造的成果和經營管理活動中的標記、信譽依法享有的權利。”相對于傳統的知識產權,環境知識產權具有以下特性:
首先從權利性質看,環境知識產權雖然也是一種私權,但有別于知識產權,環境知識產權是一種群體性權利,是每個個體權利的集合,這里的個體包括全體人類個體及未出生的后代。
其次從設定權利的主體看,環境知識產權的設定主體不僅僅是一國政府,對于世界范圍內的,設定主體還可以是國際組織如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委員會等。對于一國內部區域性的,設定主體可以是經授權的省級政府等,關于設定權利的主體主要由法律明確規定。
再次從權利客體看,環境知識產權的客體具體地說,包括“經由一定組織、標準和程序遴選的,對世界或某個國家、地區有特殊歷史、文化、民族精神意義的,經人們物質或思想加工的,反映人類文化共性及多樣性的,傳統知識產權以外進入公共化知識產權范圍中的智力成果的其中一部分。”
最后從時效上看環境知識產權具有時效排除性,不受時效的限制。此外,環境知識產權具有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及各國政府為主的多主體授予性、人類共享性、全球性等特點。
環境知識產權保護的必要性與可行性一—以世界遺產為例
現有世界自然遺產、文化遺產、自然和文化雙遺產已多達789處,遍布亞、歐、非、美、大洋五大洲。世界各國都普遍認識到“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各國申報世界遺產的積極性都很高,可以設想,世界遺產將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然而,保護世界遺產的法律及理論卻不甚發達。世界遺產具有環境知識產權的屬性,屬于環境知識產權客體,應受環境知識產權的保護。
世界遺產應屬于精神功能的環境,根據現行環境法,精神環境是不受保護的對象。精神功能的環境是包括知識產權法在內的法律保護的“真空地帶”,所以,環境知識產權的立法保護刻不容緩。
一項制度、一部法律的制定、推行僅是必要的還不夠,它必須具有可行性。首先,環境保護和知識產權意識的提高。近年來,我國的環境保護無論是在宣傳力度還是人、財、物的投入上都大幅度提升,這些措施的推行極大地提高了全體國民的環境保護意識,有利于民眾從觀念上接受環境知識產權。同樣,在我國大力提倡創新,增強核心競爭力的今天,對于知識產權的警覺意識都有了較大程度的提升,這同樣有利于環境知識產權在實踐中的推行。
其次,我國已具備環境知識產權保護的經濟基礎。改革開放三十年,我國的經濟、社會文化等各項事業都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和長足的發展,這些成就的取得,為環境知識產權推行的可行性提供了有力的支撐。
再次,我國政府對環境保護更加重視。從“環境保護總局”到“環境保護部”的升遷;在教育上,將環境法學列為法學核心課程……政府一系列舉動讓民眾普遍感受到政府的環境保護力度日益加強。
此外,相關法律的出臺也為環境知識產權的推行提供了制度支撐和法律保障。
關于環境知識產權的制度建構初探
環境知識產權的確立,既需要環境法、知識產權法等相關法律的支撐,同時,環境知識產權自身制度的建構也是一個系統的工程。
環境知識產權的制度建構,可考慮從實體制度和程序制度兩個方面人手。環境知識產權的制度構建中,最重要應是侵犯環境知識產權的救濟問題,這是由環境知識產權這一制度的特殊性決定的。首先,違反某一具體部門法,就會承擔相應的部門法責任,而法律責任形態與部門法責任是不同的,如違反民法的相關法律,就應該承擔民法責任,而不是民事責任,民事責任在此是一種法律責任形態,責任形態是多元的,具有綜合性與聚合性,同樣違反環境法、知識產權法、環境知識產權法也都可以適用民事責任。
物權法是與環境資源的經濟價值與生態價值和其他非經濟價值直接相關的規范體系。但是,傳統物權法并未將環境資源的生態價值和其他非經濟價值融入其概念以及制度之中,這樣才導致了環境問題的產生。而環境物權理論對普通環境的救濟似乎也是舉步維艱。因此,對于環境知識產權的侵權救濟應引入知識產權侵權的救濟途徑。
侵犯環境知識產權與一般侵權行為有著基本相同的法律性質及較為相似的法律后果。但由于環境知識產權的特殊性,對于侵犯環境知識產權也有著自身的特征。
第一,侵害形式的特殊性。侵害一般財產所有權的行為,主要表現為侵占、妨害和毀損。這些行為往往作用于客體物本身,與客體物的聯系是直接的、緊密的。而環境知識產權侵權的形式具有特殊性。第二,侵害范圍具有廣泛性,這是由環境知識產權客體的廣泛性所決定的。第三,侵害類型多樣性,包括侵權主體的多樣性和侵權手段的多樣性。
關于環境知識產權的侵權歸責原則。“歸責原則是確認不同種類侵權行為所應承擔責任的標準和原則,它決定著一定侵權行為的責任構成要件、舉證責任的負擔、免責條件、損害賠償的原則和方法等。”德國學者拉托茨認為,“歸責是指負擔行為之結果,對受害人而言,即填補其所受之損害。”歸責原則應為侵權賠償之歸責原則。在我國,有知識產權學者對歸責原則的“責”作將停止侵害與賠償損失都歸結為無過錯責任后果之解釋。
環境知識產權應采用以過錯責任原則為基礎,以過錯推定責任為補充的歸責原則。這一點從根本上說是和環境知識產權的自身特征密不可分的。在確定歸責責任原則后,具體法律救濟途徑不外乎民事、行政和刑事救濟等。
環境知識產權是一個頗具新意的設想與理論建構,故而在理論上和社會生活中逐步接納它,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可一蹴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