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佐紅
初學寫作,最貪戀的體裁莫過于詩歌。一直以來,在讀期刊雜志時,最先閱讀的總是詩歌,而且往往要讀至少兩到三遍。雖然每天不得不呆在一團又一團世俗的空氣中喘息,但因為心中有詩,所以直到今天,仍然沒有放棄向詩歌的靠攏。在所有藝術中,我以為詩歌是最為切近靈魂的,而且所有藝術在欣賞者那里,最終都是詩性的。讀詩,已經成為習慣。我把它當作生命的一種姿態。古今中外的名詩佳句,總喜歡不停地去讀。在中國當代詩群中,我最喜歡讀的是西部詩人的詩,尤其是寧夏詩人的詩。
在寧夏才情頗高的眾詩人中,楊建虎是我最喜歡的詩人之一。他的詩歌以前我能碰到的都讀,近日在一位朋友的幫助下,我登上了楊建虎的個人論壇。下載了他的幾十組詩歌,細讀了幾遍,算是過了一把隱。其中有幾組詩如《感遇》、《永遠的村莊》、《遠逝》、《最好的季節》等我差不多熟能成誦。喜歡楊建虎的詩的理由其實很簡單,我是一個氣質憂郁的人,渴望生命中有詩相伴,而我又對當代詩壇不甚滿意,一直以來我在努力尋找遠離詩壇的真正的詩歌作品,而青年詩人楊建虎詩歌的純粹、溫情、敦厚、清潔的品質正好符合我對詩性的全部理解。能滿足我這方面的渴望。楊建虎是—個離詩壇較遠的人。在很多詩人工于技巧、玩弄形式、褻瀆語言的時候,他依然固守著心中最純粹的詩歌。他曾在接受《銀川晚報》記者唐榮堯的采訪時說過,他愿意越來越遠地遠離詩壇,不斷靠近心中的詩歌。我覺得在這個布滿欲望的時代,能讀到這樣的詩人創作出來的這樣的一些詩歌是幸福的,我同時認為這個時代人們最需要的其實正是這樣一些來自心靈的詩歌。
楊建虎是時下執著于詩歌的為數不多的詩人之一。在詩歌這種純粹的精神祭品離現世的人們漸趨遙遠的今天,很多詩人都在努力做一個“多面手”,寫詩的同時,還經營著評論、散文、小說、影視劇本等多種體裁,并把這當作一種時尚。而楊建虎不然,絕少見他有其他什么體裁的文章發表,每次遇見這個名字,總是和一組組深情優美的詩歌聯系在一起。讀他的詩歌,你會強烈地感覺到一點,楊建虎是一個在詩歌中居住得很深也很久的人,他的寫作姿態的淡定超然令人感動而又震驚。對此,作家林一木在《詩人楊建虎》(《新消息報》2005年5月27日)一文中說。楊建虎是時下仍然用心靈喂養詩歌的詩人之一。我覺得這是一種準確的說法,也是對楊建虎的充分肯定與禮贊。
楊建虎的詩歌生長于故鄉那片渾厚神性的土地之上和土地上繁茂的尊嚴和愛情之間。他的很多的詩歌都在用心謳歌著那片多情的鄉土,那里有他的土地、花園、羊群、青草和姑娘。有他大片的夢想和時間。
春之聲傳遍家園的每個角落
我多想親親我的土地
群星盛開的高原的土地上
生長著我的詩歌和愛情
生長著人類永恒的尊嚴
就這樣靜靜地守住靈魂
在春日的高原上
青草瘋長野花爛漫
——《遠逝》(長詩)
那是一片多么奢侈的家園啊!讓你不得不向往、眷戀、迷醉。那也是我們希望的家園,是我們靈魂理想的休歇之園,它寧靜,透著溫暖,熱切召喚著一個又—個離散的靈魂。我仿佛聽見它對我們說,回來吧!孤獨的靈魂,你們都是我的孩子。因此,我想,每一個真正渴望家園的人都會喜歡楊建虎的詩。
楊建虎詩歌寧靜、清潔、溫暖的氣質來源于他干凈、透明、真摯的心靈和他對于詩性的深刻理解以及理想把握。
讀楊建虎的詩歌,巨大的沉默深陷于平靜。它讓我讀穿生命,讀透信仰,讀出一個詩人干凈、溫暖的理想與奢望,頓生對時間、空間、生命的無限熱愛。這也是我一再產生閱讀楊建虎詩歌沖動的原因。
一直以來,我覺得我是一個“獨異”的人。在周圍,我的多,隋、敏感、憂郁等都讓我一再地懷疑我的健康。當我突然一段時間不愿說一句話,把目光傻傻地漂向遠方,保持一個坐姿不愿動的時候;當我感到大片大片的陽光落到我的心靈的時候,我覺得我是多么的獨異、孤單和“病態”。直到有一天閱讀到楊建虎的詩歌,我才覺得這種“獨異”原來是多么深刻的一種安詳與幸福,當想到同樣的陽光會落到詩人楊建虎和我的心事之上時,我是多么地感到榮幸與忘我。我們雖然相隔遙遠,但又是那樣的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