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無法抗拒的誘惑到不得不忍痛割愛

呂　明

摘要哲學的每一個發展階段都對哲學自身有著不同的界定,因為這種界定不同,哲學拓展的方向亦有所差異,而哲學方向的選擇決定了哲學與邏輯可能產生的關系。

關鍵詞邏輯 哲學 確定性

中圖分類號:B8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0592(2009)09-376-01

一、古代哲學與邏輯

西方哲學從古代就開始了邏輯主義滲透,傳統哲學對邏各斯的信仰就像教徒對上帝的信仰一樣,西方哲學的這種邏各斯傾向是在古希臘的特定環境下形成的。古希臘哲學的主流看來,邏輯的思維方式是人類最基本的思維方式。古希臘的早期,邏輯與哲學最初是相互融合的狀態。從柏拉圖開始,邏輯主義就開始了對西方邏輯的滲透,最終成為貫穿西方哲學整個過程難以擺脫的宿命。亞里士多德將邏輯引向更加形式化的階段,這種形式化既是邏輯作為一門學科獨立的必要步驟,又標志著邏輯學與哲學得初始分離。這種分離使得邏輯開始了形式化的征程。從后來邏輯學的發展的標準來看,邏輯形式化的程度是邏輯學科獨立性及其成熟的衡量尺度。

二、近代哲學與邏輯

在中世紀,宗教哲學家將邏輯作為證明上帝的有效工具,而邏輯所具有的精確性在某種程度上使得這些宗教哲學家樂觀的認為,上帝的證明可以達到和邏輯一樣的無可辯駁。從此也可以看到,如果一門學科要在整體構架和細節闡述上達到堅實的確定性,就需要借助邏輯來完成。

“文藝復興”之后,邏輯與哲學的趨勢是分離,這種分離是邏輯學科的成熟過程。這種經歷與其他學科從哲學中分離是類似的。不同的是,邏輯與哲學的分離加強了哲學對邏輯的依賴。但是,徹底和完全的分離需要邏輯學科自身的突破性發展。這種突破性是由弗雷格開始的,經羅素、懷特海等人的努力,邏輯獲得突破性飛躍。

萊布尼茨設想將“思維計算化”,這對于邏輯學的啟發是天才式的。這種構想之所以不同凡響,是因為思維可能因之而具有哲學家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數學般的確定性。在追求完全的說服力的哲學家看來,可計算的思維是一種近乎完美的哲學品質。在自然科學迅猛發展的那個時代,對任何想讓哲學象自然科學一樣精確的哲學家而言,萊布尼茨的構想都是無法抗拒的誘惑。因而這種構想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成為了邏輯實現獨立的革命性構想。培根從科學實驗中得到啟發,認為歸納才是得到新知識的根本途徑,這種認識發展了哲學方法論,但也造成了人們對于邏輯學的認識偏差。邏輯在某種程度上喪失了獨立性,削弱了其作為一門獨立學科的特有品質。這從反面證明,邏輯的獨立性取決于其推理、演繹的系統化構建。

可以說,邏輯的形式化是邏輯成熟和獨立的必經之路。任何試圖將內容摻雜進形式的努力都可能影響邏輯的發展?？档抡J為邏輯形式是獨立于思維之外的,具有實在性。這種使邏輯客觀化的解釋使邏輯的形式本質與客觀內容糾纏不清。

三、語言哲學與邏輯

語言是任何學科的通用工具。但作為表達推理的語言工具,需要更加精確的構造,而這種精確,需要用邏輯才能達到。一擔哲學的主要任務被認定為對語言的分析,在所有可供選擇的工具中,邏輯就成了不可替代的。從這個意義而言,邏輯天生就是哲學的工具。邏輯在哲學當中使自身得到了發展,這種發展從一定程度上取決于哲學對確定性的追求。試想,如果哲學從一開始就以詩性為自己的追求,邏輯就有可能成為被哲學遺棄的嬰兒,因為得不到哲學的滋養而失去成長的機會?？梢哉f,是哲學的發展方向決定和影響著邏輯的發展。

“對語言進行邏輯分析”是二十世紀西方哲學領域掀起的一場革命。語言成為解決哲學問題的關鍵,這樣的預設,成為了邏輯被極度重視的前提。用邏輯進行分析成為哲學根本的任務。在這個歷史階段,分析成為了強大的思潮。通過邏輯的使用,哲學研究的技術處理更加成熟。這種思潮的發端者是語言哲學的創始人弗萊格,“語言轉向”的另一個側面是邏輯科學的成熟。現代邏輯的系統化完善,是語言哲學蓬勃發展的前提,一直以來,邏輯的精確性,嚴密性的特質都在誘惑著哲學家,經不住誘惑的哲學家們,各自在不同的維度上試圖對哲學進行邏輯般的構造。有的哲學家著眼于構建哲學體系的邏輯美感。有的哲學家著眼于細節上的精確無疑。語言哲學正是從語言細節上尋求對哲學問題的解決。在對語言的分析中,邏輯顯示出他強大的,無與倫比的細節梳理能力。

四、后現代哲學與邏輯

后現代哲學放棄了對確定性的追求,哲學對作為工具的邏輯的需求度大大減少。哲學開始了詩性的追求。尼采是最詩化現代哲學家。在尼采看來,依靠邏輯建構起來的傳統哲學所追求的“最真實的”本質世界,恰恰是“最大的幻影”,最真實的世界是詩或藝術的世界。尼采把被邏輯“放逐”了的詩性重新尋找回來,還給哲學。后現代哲學的要超越邏輯主義,由于傳統哲學與邏各斯的水乳交融,這種超越最終成了對傳統哲學本身的超越。否棄了傳統哲學的意義之后,哲學成了“后哲學”,哲學走向了詩化極端。傳統哲學用邏輯和語法的形式對語言進行解釋,在后現代哲學看來,正是這種解釋使西方語言偏離了本源性。后現代哲學的主要工作,就是把語言從邏輯法則的壓抑下解放出來,。讓語言重返詩性的本質。實質是將邏各斯對哲學的滲透從哲學中擠出去。

哲學的方向所發生的轉變自然牽涉到邏輯與哲學的關系。一旦哲學不再把確定性當成自己的追求,邏輯的確定性品質對于哲學來說,不僅不再是一種誘惑,反而成了至酷,成了詩性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