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樂義 楊麗君
卷宗移送制度主要是有關于檢察機關在提起公訴時是否要將所有的案卷材料移送到人民法院以及要移送多少的問題。中國作為一個發展中的國家,改革開放后在各個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發展。同樣,法學也得到了創造性的發展。我國現行的《刑事訴訟法》在卷宗移送規定,檢察院在對偵察終結移送起訴的案件進行審查后,認為符合起訴條件的除了向法院提交公訴書以外,只附帶提交證據目錄、證人名單、主要證據復印件和照片,而不用移送全部的案卷材料。有的學者稱這種卷宗移送方式為復印件主義。
一、卷宗移送復印件主義出現的問題
(一)復印件主義的適用導致辯護律師閱卷難
其直接誘發的問題包括訴訟效率的低下、庭前審查程序功能缺陷的凸顯、證據突襲導致的訴訟不公等,但最主要的表現是辯護權特別是律師閱卷權的行使受阻。
犯罪嫌疑人辯護權的保障是刑事訴訟人權保障的核心和關鍵。因為,一方面,犯罪嫌疑人直接面對擁有強大偵查權力的國家機關,其合法權利最容易、最直接面臨權力濫用之威脅;另一方面,犯罪嫌疑人辯護權的行使最能體現刑事訴訟程序自身的存在意義。
但是,由于犯罪嫌疑人大多受到羈押并且缺乏法律知識,因而其自行辯護有很大局限性。所以委托辯護,尤其是律師辯護成為維護犯罪嫌疑人合法權利的有效途徑。在起訴、審判階段,詢問證人、被害人等受到他們本人意愿的限制,且還要經人民檢察院、人民法院的同意。因而,辯護律師對于無罪證據的掌握在很大程度上也要依賴閱卷權的行使。
在我國實行卷宗移送主義的體制下,檢察官在起訴時要將全部的案卷移送法院。按照通常的司法慣例,辯護律師一般可以在開庭審判以前到法院進行閱卷。從而看到對其辯護有實質意義的案卷材料。了解檢察官所掌握的證據材料,獲悉對被告方不利的證據,有針對性地收集辯護證據,為在法庭上的對抗做準備。
依據我國現行刑事訴訟法第36條的規定,辯護律師自人民檢察院對案件審查起訴之日起,可以查閱、摘超、復制本案的訴訟文書、技術性鑒定材料;辯護律師自人民法院受理案件之日起,可以查閱、摘抄、復制本案所指控的犯罪事實。
由以上可知,在我國,辯護律師只有在人民法院才能看到對其辯護具有實質意義的案卷材料。但是復印件主義的情況下,辯護律師在法院看到的證據材料非常的有限,又沒有其他相應的制度來對這一方面進行補充。所以辯護律師的對控方證據的先悉完全地出于無從保障的地步。
(二)我國規定的復印件主義中對“主要證據”的范圍規定不清
由于復印件主義的施行,審前人民檢察院不再全卷移送法院而只移送主要證據。最高法院的司法解釋認為“主要證據”不僅包括指控證據,而且包括對被告人有利的辯護證據。但是最高檢察院關于“主要證據”的解釋認為其僅指指控被告人有罪的證據,而不包括公安局、檢察院收集的對被告人定罪、量刑有利的證據。
而在司法實踐中,對于“主要證據”的范疇我往往由人民檢察院來界定。所以控方主要證據移送的范圍上具有很大的隨意性。在審查起訴階段除“技術性鑒定材料”外,其他的證據都不在移送之列。而“技術性鑒定材料”并非每個案件都有。所以,律師往往只能從法院復制取得起訴意見書,而無法從控方提供的案卷材料中取得任何實質性的證據。在審查起訴階段辯護律師對控方證據的先悉權根本就無從行使。使得檢察官在訴訟中經常留一手,在卷宗移送中只是移送自己認為的所謂的“主要證據”,到庭審時卻又使出殺手锏,進行突然襲擊,令法官和律師都措手不及。嚴格限制了律師的先悉權,使得訴訟實踐中檢察官與律師之間的突然襲擊、勾心斗角以及檢察官與法官之間的沖突都是接連不斷。
最高檢察院和最高法院關于“主要證據”規定的不一致以及實踐中的隨意性甚至“暗箱”操作,同時因辯護律師會見難、調查取證難,又得不到有利于被告人的辯護證據的展示,大大地削弱了律師的辯護作用,律師參與刑事訴訟的案件減少,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合法權益自然難得到切實有效的保障。
(作者單位:平頂山市石龍區人民檢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