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生命段

呂彤暉

記不清是在多久之前，我悄悄地在門口窺視初三的面貌。只看到無盡的黑暗，就像沒有月亮沒有星星的夜晚。

跨進初三的門口，有一種小老鼠找到米般的興奮，有一絲小貓剛出道般的緊張，還有瞬間萌發的成熟，但更多的卻是茫然，這片黑暗后面是什么呢?是耀眼的光明。還是更沉重的黑暗?我無從得知。

初三是一個怎樣的概念呢?不應該再看電視劇，不應該再上網，不應該再看雜志……我越來越深刻地意識到，初三這個黑色的生命段對我們來說有多么重要。我開始恐慌，萬一，萬一……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這樣看來，我是一個軟弱的人，是嗎?

早早地從書店買回輔導書，不停地背，不住地做題。媽媽說：“誰誰家的孩子都學到12點呢。”那我是不是該堅持到兩點?或者干脆別睡覺了?初三到了，我染上了黑色的瘟疫——很匆忙很匆忙卻跡會感到空虛；很努力很努力，卻覺得大腦越來越愚鈍；很加速很加速，卻發現時間少得可憐。是我變了，還是這個世界變了?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慌張；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匆忙，我也不知道曾經很熟悉的定理為什么現在怎么都記不清。我不知道的太多太多，踏進初三的門檻之后，我感覺自己就像個剛過門的小媳婦，拘束而緊張，似乎做這也不妥，做那也不對。我只好把我能想到的，能做到的，全部堆到一起，再一點一點地完成。

擔心，恐慌。卻又無奈。我只能一片一片地撿起我認為需要的東西，然后雜亂無章地安進大腦。一覺醒來，頭發像濃密的水草，糾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