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活動中檢法沖突（一）

楊海浪

在司法活動和司法過程中,檢法之間的沖突主要表現為:利益沖突;觀念沖突;權力沖突。

一、利益沖突。在現行司法體制下,司法機關的財政受制于同級政府財政部門,財政部門往往根據司法機關上繳的贓款、贓物的一定比例,反撥給司法機關,以解決司法機關的經費和福利待遇。在刑事訴訟中,圍繞案件贓款、贓物的處理,檢法兩家基于自身的利益產生了嚴重的對立和沖突,其焦點在于起訴到人民法院的公訴案件,贓款、贓物是否隨案移送。法院認為,贓款、贓物作為證據必須隨案移送是一項基本原則,否則,將會導致對案件證明能力的下降。贓款、贓物隨案移送,是法院受理案件、開庭審理乃至最后判決的一個重要條件。對此,檢察院認為,贓款、贓物是否隨案移送,關鍵在于贓款、贓物是否屬于特定物,對案件事實有無特定的證明作用,因而對于便于保存和搬動的贓物一般應隨案移送,而對于贓物和不便保存、不便搬動的贓物則一般不應隨案移送,僅向法院移送扣押物品清單照片。

圍繞贓款、贓物是否移送問題、檢法沖突導致結果是,一些案件法院不受理、不開庭、不判決,甚至二審法院將案件發回重審,嚴重損害程序公正,侵犯被告人的合法權益。新刑法198條對贓款、贓物隨案移送問題作出了規定,但是“在執法新刑訴訟法的司法實踐中,這個問題仍然十分現實,十分突出,有的法院拒收未移送的贓款、贓物案件,有的法院在案件審理后,反復要求檢察院移交贓款、贓物,否則不下判決”,之所以如此,實為利益作祟。

二、觀念沖突。這種沖突體現在檢法對于法律理解、執法理念、價值判斷上的分岐、矛盾和對立。如,前些年檢察機關在法庭上該不該起立的問題。起立是一種儀式,表示對法官的尊重,并向法官敬禮,也是對在場者的一種提示,告誡他們尊重法官的權威,服從法庭指揮。在國外是一種常見的法庭儀式。然而,這種形式化作為在我國卻受到檢察官的普遍心理抵觸和不配合,有些地方甚至因此而引起檢、法直接沖突,以至妨礙案件審理。在檢察管看來,憲政體制上槍法是平行的,檢察官是代表國家指控犯罪,而且,負有審判監督職責,法院法官不具有中心和決定性的地位,因此,檢察官自然不該起立向法官敬禮,其實,這就是一種觀念性的沖突。還有民事行政檢察制度的爭論,這里不再例舉。

三、權利性沖突。司法解釋權之爭。沖突性的司法解釋對于司法實踐,對于國家法律統一,正確實施以及保護法律尊嚴都帶來極其惡劣的影響,這種狀況并沒有隨著刑事訴訟法、刑法的修改、修訂而改變。相反,新訴訟法實施以后,檢、法兩家為了爭奪解釋的話語權,又競相發布一些相沖突的司法解釋,結果表明,由于法院掌控裁判權,自認為是法律的權威解釋者和法律的最終適用者,它可以憑借審判霸權來否定檢察解釋,致使在沖突解釋的語境之下,檢察解釋難以發揮效用。可以預見,只要法部門都享有司法解釋權,對于解釋話語權的爭奪決不會停止。□ (編輯/丹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