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偏

崔海莉

我不是要說小沈陽，更不是要說他穿的紅方格蘇格蘭七分褲。真的，我一點兒想說的意思都沒有。我想說的是宇航員。據說，很多宇航員重回地球會感覺很不適應，因為他們總是把東西放在空中就撒手。

當然，想說的還不止于此，還有美國的“抵押收回執行人”。眾所周知，美國是一個倡導提前消費的國度。銀行的抵押業務也很繁榮。小到剃須刀、榨汁機，大到游艇、汽車，商家為了籠絡消費者，動輒容許分期付款——這樣大家就都高興了!但由于最近的金融危機，很多售出商品到期無法給付貸款，銀行的抵押貸款也無法按時償付。雖說從法律意義上講，債權人有權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取回貸款抵押物。而不需要事前通知債務人。但債權人一般都不會親自進行這項比較頭疼的工作，而是外包給專業的“抵押收回執行人”。于是，這“抵押收回執行人”的工作也異常繁忙。

其實單提“抵押收回執行人”這個名詞，一點兒跑偏的意思都沒有。關鍵是那工作方式，在我們看來，也許確實有些跑偏。法律規定：對于到了時間無法還貸的物品，商家和銀行有權收回商品或貸款抵押物。但這種收回不能是強奪，更不能使用暴力。當今社會，雖然知道欠債還錢者一定還存在，但如果債務人逾期不還，債權人也確實奈何不得。“抵押收回執行人”在工作時一般會采取先禮后兵的方式：首先是盡量想辦法說服債務人，最好能主動交出貨款或貸款抵押物：如果3次電話催促加上3次書面通知都沒有收到任何效果，他們就會“動真格的”了。

“抵押收回執行人”在工作時不能擾亂社會治安，也不能威脅到他人的人身安全。也就是說，如果要把分期付款購買的或是抵押的汽車收回，“抵押收回執行人”可以伺機把債務人停在停車場或是自家門口的汽車拖走；但如果是車子鎖在私人車庫里，就無權動手撬車庫的門。“抵押收回執行人”在執行的過程中如果被債務人發現并受到攻擊，可以自衛，但不可以有任何反擊行為。如果違反了上述規定，債權人不但收不回貨款或是貸款抵押物，還有可能受到法院的處罰。因此“抵押收回執行人”實際上是只能“巧取”，不能“豪奪”。

話又跑偏了，盈盈今日要說的正題是甘肅老姜的《語言基本功：一句老話的重提》。帖子一發，引來共鳴一片。很多前輩都列舉了一些實例，桑榆晚跟帖說了他兒子受基礎教育的事情。桑小榆讀小學時進行了一次考試，有一組詞題目：樹()。小榆答曰：樹(干)。老師判為錯誤。不得分!桑教授去問老師，老師說教材的參考資料上的答案為樹(身)，所以樹(干)的答案不能得分。同時指責孩子沒有認真學習下發的教材參考資料——參考資料很重要!另一次是初中時候的考試，《岳陽樓記》中的一個段落翻譯，桑小榆的這段翻譯是一分沒得。原因是給出的答案與教材的參考資料中有一點點的差別。盈盈看后無語，想不到我們的基礎教育已經發展到如此標準化、規范化的程度!不但“巧取”，同時“豪奪”——孩子的天性和想象力就這樣被一次次的考試和標準答案吞噬掉了。

再次跑偏，教育制度和體制的題目過大，盈盈沒資格評說，打住!說說自己。盈盈在讀小學二年級時開始學習寫作文，二年級開始當班長，也就是在二年級開始學會與老師“討價還價”，適度不完成作業!盈盈給老師的理由：每個生詞抄寫十遍的作業完全沒有必要，盈盈只要寫兩遍就全記住了；盈盈還有很多社會工作要做，還需要很多的游戲時間：學習是課堂上的事情，放學回家再做作業完全是剝奪孩子的游戲時間，沒有道理!老師應允了，條件是考試要排在前三名，否則作業量加倍。由于盈盈當時每天要在放學后檢查值日生打掃衛生的情況，所以只要利用他們打掃的時間，盈盈就可以迅速完成作業。事實證明，盈盈的這次“討價還價”是值得的。至少，它讓盈盈懂得：說出自己的想法并為目標不斷努力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又跑偏，不說“討價還價”，再說盈盈遇到的老師。盈盈似乎一直都很幸運，遇到的老師都不會拿標準答案強求，數、理、化雖然答案唯一，但解法總是有多種，有時盈盈給出的并非標準答案，但老師們都會酌情考慮，有時甚至是鼓勵不同解法。語文和英語更不必說，很多題目都是會有不同見解的，老師一般只要求言之有理即可。其實有時即使無理，盈盈只要能攪出三分理，給出自己的見解，老師也會哈哈一笑。給分的。所以讀書那會兒，盈盈做錯題目第一反應就是答案有問題，要不就是印刷錯誤。最后才會考慮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錯了。

寫了一個跑偏的題目，文字也不斷跑偏。話說回來，再提宇航員。很多東西只要一形成定勢，成為習慣，原本正確的完全可以成為不正確。學習，或是更高層次研究的目的不是認識了多少字，會背多少華章警句。知道多少別人不懂的深奧道理或是有了多少人生閱歷，而是要通過學習，運用自己的所學解決多少問題。是解決問題的能力決定了人生的價值。

(上海師范大學檔案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