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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美新移民文學中的“另類親情”

2009-12-01 09:12:24王列耀
文學評論 2009年6期

王列耀

內容提要:盡管族群間的通婚也有許多成功與美滿的范例,北美新移民文學似乎對其中的“另類愛情”更為關注。“另類愛情”拖曳出的是形形色色的“另類親情”:充滿疏離、惆悵甚至是曖昧,充滿冷漠、敵意甚至是罪惡。作家不僅以悲涼的心態敘述華族“故事”,也以悲涼的心態敘述“異族”“故事”;不僅以悲憫的胸懷容納“故事”中的華族人物,也以悲憫的胸懷容納“故事”中的“異族”人物——新移民文學展現了不同于老輩華人文學、留學生文學的鮮明特色。

親情與愛情一樣,也是文學書寫中的一個永恒母題。本文所關注的親情母題,不是文學中一般意義上的父母與子女、兄弟姊妹之間的血緣之親、骨肉之情,而是作為海外華文文學之一翼的北美新移民文學中所特別關注,而且特別揪人心弦的“另類親情”。“另類親情”是指由于家庭重組,尤其是隔海重組形成的倫理意義上的親情關系,如繼父、繼母,或者養父、養母與其繼/養子女,及其無血緣關系的兄弟姐妹之間的牽扯與碰撞,當然,也包括著繼父、繼母自身在這個“另類親情”空間中的種種牽扯與碰撞。

北美新移民文學所書寫的“另類親情”,大都建構在多族雜處、多種文化共在的特殊語境之中,因此,我們期望在解讀“另類親情”時,能夠對北美新移民文學這種所謂“異族敘事”的特質加以特別的關注。

一、存在與荒誕:“生拉硬扯”的“另類愛情”

由于美國與加拿大都是移民社會,族群間的通婚已經較為尋常。盡管存在某些文化與生活習慣的差異,族群間的通婚也有許多成功與美滿的范例。然而,北美新移民似乎對其中的“另類愛情”更為關注。因此,所謂“另類親情”,大多都是起源于“生拉硬扯”的“另類愛情”——曾經有過,將來可能還有的“跨國婚姻”,一種主要不是源于愛情,而是因為某些需要或者欲望,而獲得婚姻“名義”,又止于“名義”的婚姻。

在北美新移民文學中,這種“生拉硬扯”——“拉郎配”而成的婚姻,比比皆是。嚴歌苓《花兒與少年》、《紅羅裙》、《約會》中的三位丈夫都是美籍華人,陳謙《覆水》中的丈夫老德,則是一個標準的美國白人。而且,他們都是年近古稀、富足的美國人。他們的妻子,都是隔海而來的比較貧困的年青女人。《約會》中的“丈夫”六十八歲,“開很大的房屋裝修公司。人人都做這生意時他已做得上了路,人人都做失敗時他就做成了‘托拉斯”。《紅羅裙》中的“老東西”周先生七十二歲,妻子海云三十七歲。周先生住在一座“一五0銀灰的城堡里”,“一五0是房價,不是街號。十年前它掛過一次出售牌,全街人都打電話問過它的價,回答是‘一百五十萬。全街都安分了”。《花兒與少年》中的瀚夫瑞,已退休十年,曾是有名的律師,“一生惡狠狠的工作,惡狠狠的投資存錢”。他比妻子晚江大三十歲,“十年前娶她進大屋”,晚上看她的神情。如同不時點數鈔票的守財奴般”。而陳謙《覆水》中的丈夫老德,則比妻子依群大三十歲,比依群的母親樹文還大三歲。

這種“生拉硬扯”到一起,且獲得了“婚姻”名義的“另類愛情”。充斥著需要或者欲望,唯獨沒有愛情。表面上看,這些“丈夫”是新的“婚姻”、“愛情”的擁有者,“男子獲得了對婦女的勝利,但是桂冠是由失敗者寬容大量地給勝利者加上的。”而這里婦女的“寬容大量”實際上還是出于某種權衡利害的現實需求。

——海云經人介紹見面的“第二天他們便結了婚。”“海云不是為錢嫁的。海云多半是為兒子嫁的。”

——五娟對兒子曉峰說:“要不為了你的前途,我會犧牲我自個兒,嫁他這么個人?”曉峰不言語了,突然意識到母親犧牲得壯烈。

——晚江“為了尋求‘幸福,一個女人離婚,再婚,來到大洋彼岸。但是她真的愛她原來的丈夫和孩子,于是,在十多年間,孩子一個一個來了,前夫也來了”。

——依群嫁給老德,一半是為到美國治病,一半是為兄妹、母親移民美國。正像她母親樹文所說:“老德對你是有大恩的”,依群也常常提醒自己“一個最為關鍵的事實是老德改變了我們全家的命運”。

我們讀到在小說的敘述中,身處“另類愛情”的女人,都會不斷地申言與辯白:“不是為錢嫁的”;可是,在她們心靈深處,都清楚一個事實:不論是為了兒子、家人、前夫,還是為了自己“治病”,歸根結底——必須嫁個有錢,舍得為自己掏錢的丈夫。正是這根她們十分諱言的金錢繩索的“生拉硬扯”,初次謀面的老男少婦,迅速獲得了“婚姻”的名義,也引發了種種荒誕與悲劇。依群不能忘記,他們的初夜,老德年邁到只能用手指去實現丈夫的權利。他“試出”依群還是“處女”,偶爾振奮,第二天,依群卻發現,老德所臥之處竟有大片的遺尿。海云也不能忘記:與周先生見面的第二天,“在王府飯店開了房”,“關上燈,海云感到一個人過來了,渾身撫摸她。那手將海云上下摸了一遍,又一遍,像是驗貨,仔細且客氣”。周先生比老德更加老邁,多年以后,直到海云“秀”著兒子健將打工買來的艷麗、性感的紅羅裙,他才有了一次難得的振奮……,從描寫中不難看出一方面是近乎“無能”的丈夫的“欣喜、緊張、僥幸和恐懼”;另一方面,是再婚妻子的極度無奈與。順受”。這種“生拉硬扯”的“另類愛情”,包括其中最為敏感的“性”,說到底,還是一種21世紀北美“文明版”的金錢交易——在付出與獲得中,雙方都默認與維護著一種合乎“名義”、悖乎情感的交易。這種交易正是一些人的情感滿足(包括性滿足)乃是通過另一些人的痛苦和受壓抑而實現的,也依然是以女性被男性所奴役的方式而出現的。

二、冷漠、曖昧與罪惡:

“另類愛情”拖曳中的“另類親情”

“另類愛情”拖曳出的是形形色色的“另類親情”:充滿疏離、惆悵甚至是暖昧,充滿冷漠、敵意甚至是罪惡。在這里,婦女由于男子的統治和“繼”的地位上的競爭,家庭形式享受不到實際的自由和相互尊重。

首先,繼父與繼子之間如同天敵,水火不容。

“曉峰來到這家里的第六個月,丈夫對五娟說:‘你兒子得出去。她知道這事已經過他多日的謀劃,已鐵定求饒耍賴都沒用處”丈夫全然不顧曉峰如何“在空樓里孤零零害病”。在繼父的逼迫下,在“異國的陌生,以及異族人的冷漠”中“曉峰仍是個孤兒”。——《約會》

周先生與繼子健將近乎冤家對頭:“凡是有健將的地方,一般是沒有他的”,健將與繼父的親子偶有沖突,“周先生一拳擂在桌上:‘你嘴放干凈點。不然我馬上可以請你滾出去!”最終還是把健將趕到了五百里外的學校去寄宿。——《紅羅裙》

《花兒與少年》中的繼父子之間,走到了斷指明志的絕路:九華用自己的血淋淋的斷指宣告,從此離家出走、與繼父恩斷義絕。

其二,繼父與繼女之間充滿危險,繼父卑鄙無恥。

郁秀《美國旅店》中安妮的“美國繼父”,是一個整天醉醺醺的無業游民,“對她極好,又親又抱”。“她媽媽更好,跟了老美跑到美國,到了美國又跟別人跑了。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不要,直接就丟給她的繼父了。”這個“美國繼父”正好乘機對小女孩安妮痛下毒手:“那衰老的身體所蘊藏著

的對青春的貪婪與仇恨,終于成了罪惡”。

張翎的《余震》中的繼父王德清,公然打著“父親”的旗號,碾過“親情”倫理,褻瀆小燈的心靈與身體:“爸,爸只是太寂寞了,你媽,很,很久,沒有……”,“王德清脫光了小燈的衣服,將臉近近地貼了上去。小燈的身體魚一樣地閃著青白色的光,照見了王德清扭成了一團的五官。“那年小燈十三歲”。

其三,繼母與繼子之間,彌漫著暖昧氣息。

北美新移民文學所書寫的“另類親情”,大都建構在多族雜處、多元文化共在的特殊的語境之中——現任丈夫多有混血的兒女。繼予的年齡與繼母相近,且“擅長”與繼母“調情”,當年曹禺的名劇《雷雨》中“周萍與繁漪”式的危險“游戲”,便在“另類親情”中一再上演。

晚江深愛兒子,“順從”現在的丈夫,還與原來的丈夫保持著密切聯系-卻也不妨礙與繼子路易保持暖昧之情:

“晚江發現路易眼睛的瞬間異樣,……她感覺得到它們在瞬息間向她發射了什么,那種發射讓晚江個人從內到外從心到身猛地膨脹了一下”。“無名分”不等于沒事情;“無名分”之下,甜頭是可以吃的,愜意是可以有的”。——《花兒與少年》

海云也深愛兒子、順從丈夫,卻與“一個粗大的金發婦人”生下的“一個這么優美的雜種”,“二十幾的”“美國人”兒子卡羅暗中傳情,甚至投懷送抱:

“對于她這三十七歲的繼母,卡羅的存在原來是暗暗含著某種意義,“海云這三十七年沒愛過男人,或者她愛的男人都不愛她。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像卡羅這樣往她眼里死找他。”

“I…Love…You!”他啼溜著鼻涕,口中發出喝粥般的聲響。“海云一動不動,但渾身都是邀請”,“海云甚至沒留意兒子的明顯消瘦和病馬般遲鈍的眼神。”

痛苦中的兒子健將,“突然縱身,抄起地上碎作兩半的瓷碗,向卡羅砍去,砍到了卡羅額上角,一個細紅的月牙兒剎那間暈開,不一會,血從卡羅捂在傷處的手指縫溢出。——《紅羅裙》

種種情境表明,小說中的女人或被迫或無奈或出于其他考慮,在“另類親情”里實際上卷入一種危險而又荒誕的“愛情”游戲。新移民文學所書寫的這些女人,過上的甚至是“危險的”三重“生活”,不僅陷于了“危險的天倫險境”,而且,也陷于危險的情感險境、輿論險境,甚至法律險境。這里自然就沒有圣潔的道德可言,恩格斯早就說過“如果說只有以愛情為基礎的婚姻才是合乎道德的,那也只有繼續保持愛情的婚姻才合乎道德。”姑且不論愛情、親情的“天長地久”,僅僅以此類危險的游戲而言,不能不說作為“歷史進步”的個體婚制的一個相對的退步,是文明社會細胞形態的“婚姻”中的毒瘤。

三、“險而不絕”的敘述:“郁悶”中的“詩意”

在現實生活中,這類“兩個家庭”、“危險的”三重情感“生活”,隨時會遭遇“雷雨”。但是,在新移民文學中,多半卻是一種“險而不絕”的敘述:“一切都在郁悶地腐爛”,“結局隨時可能來臨,讀者時時屏息等待,但結局永遠不會來臨”。這不僅是因為北美“二十一世紀的‘雷雨”,不同于20世紀的中國《雷雨》,更因為敘事者置身于多族雜處、多元文化共在的特殊語境之中,在敘說“一種兩性相隔的絕望”時,潛在著一種在“不可能中展示人性所具有的強烈張力”的藝術追求。

人們在談論詩歌時,常會論及詩歌的意象。所謂意象,就是客觀物象經過創作主體獨特的情感活動而創造出來的一種藝術形象。優秀的小說,也會蘊含強烈的詩意,也有可能營造出令人難以忘懷的意象。

細讀北美新移民文學作品,可以發現在那些“險而不絕”的敘述中,聰敏的作家有意營造了一些意蘊性與暗示性極強的“意象”——“電話”、“長跑”、“香氣”。正是有了這些蘊含強烈詩意的“意象”,“郁悶”氣息中總會有一線“生機”;小說中的人物,也得以不懈地穿行過重重“郁悶”與危機。

不論是“兩個家庭”,還是“危險的”三重“生活”,不論是與“兒子”,還是與原來的丈夫“私通款曲”,都離不開電話。以特寫方式反復出現的電話,成為了一種重要的道具與暗示。

《花兒與少年》中的瀚夫瑞就像防盜、防火一樣,防止晚江與兒子九華以及原來的丈夫洪敏見面與通話,包括旁聽電話、以各種借口阻攔與跟蹤。可是,晚江與九華、洪敏之間的電話從未中斷,見面也從未中斷。瀚夫瑞每次搶先接聽,都是一些“老女人”找晚江;當著瀚夫瑞的面,晚江也會大談黃油、白菜;瀚大瑞一轉身,晚江與洪敏就像一對不曾分離的“小夫妻”,竊竊私語:她從“吃過早飯沒有”中聽出牽念,疼愛、寵慣,還有那種異常夫妻的溫暖。那種從未離散過的尋常小兩口,昨夜說了一枕頭的話,一早聞到彼此呼吸的小兩口。包括電話中蘊含的“兩人間從未明確過的黑暗臺謀:瀚夫瑞畢竟七十了,若他們有足夠的耐心和運氣,將會等到那一天”。瀚夫瑞不懈地防范、監視,晚江、九華、洪敏卻不斷地變著法子在電話中“親熱”。其中的欺騙與被欺騙,欺騙與反欺騙,應合著“結局隨時可能來臨”,“結局永遠不會來臨”“主題”的反復與拉鋸。

不論是“兩個家庭”,還是“危險的”三重“生活”,不論是與“兒子”,還是與原來的丈夫“私通款曲”,跑步,尤其是長跑,是又一種重要的“道具”與暗示。嚴歌苓筆年邁的瀚夫瑞永遠追不上晚江。晚江總是把瀚夫瑞甩得很遠,她的兒子在前面等她,她的原任丈夫也在前面等她,晚江的生命在路上,晚江的期望也在路上。瀚夫瑞跑不過晚江,可是他拼著命追趕,實在不行,就開著車去追趕。這種跑與陪跑,監視與擺脫,跟蹤與反跟蹤,也正應臺著“結局隨時可能來臨”,“結局永遠不會來臨”“主題”的反復與拉鋸。

電話歸電話,跑步歸跑步,妻子對現任丈夫的“責任”總要維系。因而,在敘事中反復出現的“香氣”,也具有了強烈的意蘊性與暗示性。回到起居室,九點了。瀚夫瑞從樓上下來,身上一股香氣。只要他在上床前涂香水,晚江就知道下面該發生什么了。這種“發生”并不頻繁,一兩個月一次,因此她沒有道理抗拒”。甚至到了晚江決定破釜沉舟、魚死網破的時刻——她寫信向瀚夫瑞坦陳了一切;只是,“掛號信仍沒有到”。“香氣”依然具有強烈的意蘊性與暗示性:

九點半她又聞到瀚夫瑞身上香噴噴的。她覺得自己簡直不可思議,居然開始刷牙、淋浴。她擦干身體,也輕抹一些香水。洪敏這會兒在家里了,趿著鞋,抽著煙,典型斷腸人的樣子。“香氣”在這里被賦予了豐富的想象與寓意。彌漫在“香氣”背后的是掙扎與壓抑、暗示與順從,付出與索取,這種凄慘的“詩意”,又一次地應合著“結局隨時可能來臨”,“結局永遠不會來臨”“主題”的反復與拉鋸。

自然,“香氣”還有另一種意蘊與暗示。在王瑞蕓的《戈登醫生》中,始終渲染著一種奇怪的“香氣”:“我在凱西身上聞到過一種奇怪的香味,在戈登醫生身上,我也聞到了同樣的香味。”甚至,在戈登醫生收養的中國幼女愛米的身上,也聞到了這種奇怪的“香味”。因此,“我”曾經懷疑戈登醫生與仆人凱西,這個“像一頭黑色的母猩猩一

樣擋在門口”的“黑女人”甚至愛米,“一個白人、一個黑人、一個黃種人”,三者的關系是否暖昧。然而,這種令人狐疑的“香氣”,在“暖昧”背后導向的是“郁悶”中的沁心,是“梅雨”中的一線“生機”。原來,這里隱藏著另外一種荒誕:戈登醫生的中國太太去世了,癡心的戈登醫生把她的尸體“偷”回家,用一種散發著特殊香味的藥物“保全”太太的身體,并與養女愛米一起享受著團聚的甜蜜,凱西、戈登醫生和愛米身上共有“香味”,就是因為他們都是“共謀”。面對著戈登對太太、養女“那股說不出的寵愛和呵護”,“我”這個被臨時雇用的局外人,都不由得生出了些許的妒意,“忍不住抱起愛米,大聲用中文對她說:‘愛米,你實在實在是個有福氣的孩子,你是修了幾世修來的?”

可見“香氣”在這里也被賦予了豐富的想象與寓意。彌漫在“香氣”背后的是猜疑與隱瞞、多變與癡心,這種怪異與凄慘的“香氣”,沖擊著撲面而來的肉欲的“香氣”,從另一個角度暗示著。郁悶”中的亮色與“詩意”。

如果說,“險而不絕”的敘述具有某些“詩意性”,或者說在某種程度上具有一些“史詩”的價值與特性的話,那么,“電話”、“長跑”、“香氣”這些具有詩意性的“意象”,作為在文本中起到隱喻性和連綴性的藝術元素,值得咀嚼與留意。

四、“險而不絕”的背后:悲涼、悲憤與悲憫

“另類親情”中的人物,都在“險而不絕”的處境中煎熬與茍活;北美新移民作家既無從改變這種仍在不斷上演的悲劇,也無法將已經陷于“郁悶”中的“人物”拉出泥潭,因此,作家們只能將自己內心的同情與悲涼默默地投射在“郁悶”之中。

由于置身于中西文化交匯處,或者說置身于中西文化邊緣處,作家所著力展現的是“生命”與“心靈”“移植”后的鮮明特色:既以悲涼的心態敘述“故事”,又以悲憫的胸懷容納“故事”中的人物。

在作家筆下,“周先生”、“丈夫”、瀚夫瑞及其他小說中的許多丈夫,都是“另類親情”中的壓抑者、跟蹤者。他們“實施暴力”、“壓迫”妻子、拆散“親情”,造成了“另類親情”中新的離散,甚至是血淋淋的“斷指”,導致出一幕幕悲劇。在敘述這樣的“故事”時,小說滲透出無言的憤懣和難言的悲涼。但是,“周先生”、“老東西”、瀚夫瑞及其小說中的許多丈夫,也是受傷者、被壓抑者。他們付出了金錢,付出了全部心血與期望;他們的心靈也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而且一再被傷害。例如,陳謙《覆水》的老德曾經拯救了依萍,是依萍及家人的“恩人”。隨著歲月流淌,依萍手術后身體逐漸康復,事業蒸蒸日上,老德卻越來越衰弱,心靈也變得脆弱。這時的依萍,卻將情感逐漸投向了另一個男人——艾倫。老德承受不了這個事實,終于抑郁而終。

可見,生活在北美21世紀“雷雨”中的丈夫們,并不都是“周樸園”。這樣,作家一方面以悲涼的筆法,具體、生動地描述了他們在“另類親情”中的專橫、霸道;另一方面,也以悲憫的胸懷對他們寄予了理解、寬容與同情。

海云、晚江、依群等及其小說中的許多繼子,都是“另類親情”中的被壓抑者、被跟蹤者;他們在“暴力”與“壓迫”之下,忍氣吞聲、擔驚受怕,還得柔順迎合,“郁悶地腐爛”。在敘述這樣的“故事”時,悲愴、凄切力透紙背。然而,海云、晚江、依群等及其小說中的許多繼子,又是欺騙者、壓抑者。妻子委身于丈夫,繼子在經濟上倚仗著繼父;妻子卻瞞騙丈夫,甚至過著“三重”的情感生活,繼子視繼父與“天敵”,甚至幫助親父哄騙繼父。他們也不是“繁漪”與“周萍”。這樣,作家一方面以悲涼的筆法,具體、生動地描述了他們在“另類親情”中的委屈與無奈。另一方面,也以悲憫的胸懷對他們時有含淚的挪揄、諷刺。

如此看來,所謂“異族敘事”,是指作為少數族裔的華人作家在“族群雜居”的語境中,對復雜、微妙的“雜居經驗”的感受、想象與表述方式,以及他們利用文學方式,通過言說其它族群進而言說自我的一種方式與心態。不過,不同的華人作家群體,在“異族敘事”的言說方式與心態上也有所不同。

老作家黃運基在《異鄉三部曲》、《舊金山激情歲月》等小說中,“異族敘事”的基調,是抗爭與悲憤。余念祖與美國移民局甚至五角大樓的抗爭,既悲壯又悲憤——“他的美國生活灰色而沉重:要反抗美國社會的壓力,還要承受華社中不同政治壁壘的迫害,他銘記美國華人苦難的歷史,極力抨擊美國政府施于華人身上不公平的待遇”,“和美國女人的感情總是沉重并痛苦,他始終不能融人美國社會,”“‘他生活在美國,卻更像是一個中國人。”而留學生文學“異族敘事”的基調,則是疏離與悲憤。如在白先勇《紐約客》系列的《芝加哥之死》中,吳漢魂(“吳漢魂”系“無漢魂”的諧音)的畢業之日,就是他的自盡之時。摩天大樓、芝加哥街道全是惡的夢魘與化身,白人妓女,不僅是墮落的象征,也是吳漢魂報復的對象。在《安樂鄉》中,主流族群以潛在的方式飽含排斥與敵意:依萍社交失敗,小女兒遭到嘲笑,安樂鄉衛生室般的市容,刀削斧鑿過的草地,死水一般的寂靜,實驗室般的廚房,處處都讓人觸目涼心。誠如陳瑞琳所言:“無論是聶華苓的《桑青與桃紅》,還是白先勇的《紐約客》、於梨華的《傅家的女兒們》,都是在面對陌生的新大陸的疏離隔膜,遙望故國,表達自己的那揮之不去的落寂孤獨與血脈鄉愁,以及對西方文明不能親近又不能離棄的悲涼情感。”

新移民文學“異族敘事”的基調,出現了一種嬗變:由對立、疏離走向對話。“另類親情”大都建構在多族雜處、多種文化共在的特殊語境之中,白人、黑人、黃種人、混血兒,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因此,在“異族敘事”的過程中,也顯現出同樣鮮明的特色:既以悲涼的心態敘述“異族”“故事”,又以悲憫的胸懷容納。故事”中的“異族”人物。

王瑞蕓的《戈登醫生》與陳謙《覆水》等小說,都滲透著悲涼、充滿著悲憫。戈登醫生對逝去的中國妻子一往情深,癡心到社會不能容忍的程度,引發了輿論與公眾的批評、圍攻。小說通過“我”與輿論、公眾,包括與自己丈夫的對立、沖突,顯現出對世俗的不滿,對有著“怪異之舉”的戈登醫生的包容與悲憫。

《覆水》中的老德,曾經是一個強者,是依萍及全家的“恩人”。當老德越來越衰弱,心靈受到打擊,猝死在家中時,帶給讀者的是無限的惆悵與悲涼,是對老德的同情與悲憫。母親樹文,雖然沒有回答依萍的詢問:“你是不是一直愛著老德的?”而在“故事”中,依萍的姨媽曾經瘋狂地與老德相愛,樹文一直默默地照顧著“老德”,直到他不幸去世——因為他是一個值得愛護的男人。

在石小克的《美國公民》中,傅東民第一次被女人愛著——個美國女人伊蓮娜,而且有著親密的關系。然而,伊蓮娜。伙同情報部門以及別有用心的人,出賣了傅東民——把他推上了法庭,有可能被終身監禁。但這并非是伊蓮娜無恥,而是她要忠于自己的國家,她要恪守她的職責——她是傅東民所在保密項目的“保安主任”。真正無恥的是某些別有用心的政府官員,是與傅東民有著生死之交的朋友林山。作家以悲涼的心態敘說著這場巨大的陰謀,卻以贊許的“語調”,敘述著伊蓮娜的真誠——她堅持只說真話,即使有可能將戀人送進監獄;她堅決不說假話,即使面對“權貴”與金錢的利誘。

不僅以悲涼的心態敘述華族“故事”,也以悲涼的心態敘述“異族”“故事”;不僅以悲憫的胸懷容納“故事”中的華族人物,也以悲憫的胸懷容納“故事”中的“異族”人物——新移民文學正是這樣展現了不同于老輩華人文學、留學生文學的鮮明特色。在這個意義上,嚴歌苓的《也是亞當,也是夏娃》多少有些寓言的味道:不同族群之間,可以由對話過渡到平等交往;互相隔膜、排斥的心靈,最終有可能在對話中互相靠攏。在小說中,作家對“名字”異乎尋常的關注,頗有意味。亞當在外表上是一個成功的美國男人,內心深處卻是一個討厭女性的同性戀者。敘述者我,是一個剛遭遺棄的華人女子,無論是文化上,經濟地位上,都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邊緣人。亞當性取向由畸形到正常,顯然受到了“我”的影響,而“我”也在亞當的影響下放下自己的種種精神重負。

從悲憤與對立、悲憤與疏離,嬗變為悲涼與悲憫,新移民文學作家在對“出生成長國與再成長國”雙重的愛與痛中,呈示了自己逐漸成長的身影與心靈。這個過程已經開始,這個過程也許還很曲折、漫長,但是,新移民文學已經由此揭開了北美華文文學新的篇章,并且正在北美21世紀“雷雨”的陣痛中,鍛造著自己充滿詩意的生命與飽含新質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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