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藝術的光影效果

陳　磊

琉璃是光的載體，光是琉璃的韻律，光、像音符在厚薄深淺的琉璃上彈奏著富有節奏的樂曲。在特定的環境下，周圍的光與色彩、形態一同參與琉璃藝術品的表現，千變萬化，絢麗奪目，是光成就了琉璃，賦予了他無限的表現空間。德國巴斯魯大學心理學教授馬克思·露西雅談到利用照明時曾說道：與其利用色彩來創造氣氛，不如利用不同程度的照明，效果會更理想。琉璃材質和光影的結合使琉璃藝術在繁雜的藝術領域中脫穎而出。

一、透明性

琉璃是冷峻堅硬的材料，由于透明和折光而有流光溢彩的表象。琉璃是沉重固實的，又由于透明而似有若無。琉璃既有機械規整的工業社會性格，也有自然樸實、溫馨可人的風貌。以透明為主的材質感就是琉璃的魅力，它使琉璃有著豐富的表現空間。琉璃的透明各有不同，有全透明、半透明、甚至幾乎不透明：有有色透明和無色透明：有非常純凈的透明，也有充滿氣泡雜質的透明。琉璃的透明性極具特征，這是其它材料無法與之媲美的獨有而可貴的品格。純凈無瑕的透明視覺效果，不僅傳遞給人潔凈、細致、晶瑩的審美感受，也傳達出一種與純潔、坦蕩、無私品質相同的人格。透明的材質特征可以令人遐想萬千，可進行任何的比喻和想象，也構成了其它材料無法仿效的情調和感覺。正是因為琉璃材質本身的透明性這種特性，才使得光影能在我們后期再創作中，發揮出舉足輕重的作用，原本看似黯淡的琉璃作品，由于其透明的特性，在光影的作用下原本單一呆板的色調，在光的捉弄下，竟變得如此讓人神往，光影和琉璃能迸射出色彩流動的美感，作品在不同美學元素配置下，因光影而呈現出璀璨色彩。

二、可塑形態的漸變性

作為藝術創作材料，琉璃是非常特別的，可謂硬時如鉆，柔時似水。它沒有固定的熔點，而有一個較寬泛、漸變的可塑態成形區域，這為琉璃的成形帶來非常多的可能性，大大豐富了造型語言和光影色彩的展現。從400℃到1000℃，琉璃的狀態由軟化到黏連，由可延伸到熔化流動，這是一個很寬的成形區域，也是一個很好的色彩融合區域。利用它的半固態，可捏、拉、纏、繞、剪、壓、彎；利用它的固態，可磨、切、琢、鉆、雕等等，形成了不同的色彩流動區域，形式感與藝術感結合更加緊密，層次與空間脫穎而出。

傳統的琉璃熔化主要靠人工經驗。現代的琉璃制造溫控技術已十分成熟。特別是歐美20世紀60年代發展起來的“玻璃工作室運動”的低溫熔燒玻璃工藝，對琉璃熔解溫度的控制已十分精確。琉璃材料在凝固、熔融過程中還具有可逆性。可經歷軟化后凝固、凝固后軟化的反復造型過程。由此，軟曲、熔解、固化、凝結過程中的種種特征，為藝術家提供了豐富的創作語言，創造出琉璃藝術形形色色、千姿百態的造型和夢幻般的色彩。

在光影結合中，作品會產生明暗界面和陰影層次的變化，并在視覺上賦予立體感。如果改變源的光譜成分、光通量、光線強弱、投射位置和方向就會產生色調、明暗、濃淡、虛實、輪廓界面的各種變化，這是運用光影結合渲染藝術氣氛的重要手段。因此很多作品并沒有運用目光展現其通透性的特性，而是以背光的方式襯托出琉璃材質在液態和半固態狀態時的造型特點，讓作品以剪影的效果展現出來，與直受到光源照射到作品本身相比更加有朦朧感、神秘感，更加強了作品的形式美感。

三、折光和反光性

琉璃材質美的另一個特性是光，確切地說是折光和反光。光對琉璃藝術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有了光，琉璃就有了靈魂。沒有光就沒有色彩，色與光有著密切的聯系，視覺中的色彩離不開光，要看到色彩必須先有光，有光才有色，無光則無色。在繪畫中光的運用是很重要的，光可以表現物體的立體感、輪廓、深度和空間；光可以潤飾人像，使人年輕或蒼老、美麗或丑陋；光在描繪環境時，可以使環境溫暖、舒適或寒冷、簡陋，也可以使環境變大或縮小；光可以強調重點，突出主要人物，芭蕾舞中圓光的運用就是例子。在西畫中，光影運用最為重要。從畫素描開始，就重在光影作用下形體和色彩的變化規律。

在光的參與下，琉璃的量感和質感有時會令人產生迷幻的感覺，巧妙地利用光影作用的多變性，或對比，或襯托，或單純，或幻變，是琉璃藝術重要而獨特的藝術語言。不同的光照強度和色彩，可以獲得多種多樣的視覺空間效應和藝術氛圍：如有時明亮絢麗，有時晦暗壓抑；有時溫馨安逸，有時煩躁不安；有時喜慶歡快，有時陰森恐怖；有時溫暖熱情，有時寒冷冷淡；有時富有浪漫情調，有時產生神秘感覺等等，光照的魅力可謂變幻莫測。色彩在光的作用下是千變萬化的，按照主觀的意象去表現他們，給創作運用色彩增加了想象力，不刻意地去表現光影，而是運用光影著力表現創作的情感，把理性情緒化是完全可行的。

透明和材質的致密光滑瑩潤使琉璃有很好的透光性，能對光產生透射、折射、反射、吸收等多種反應。在經過精確計算切割打磨后，有規則如鉆石刻面的琉璃體，可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經過燒結自然凝結的表面又有圓潤光澤的美感。不同厚度和色彩的琉璃作品在光的透射下有色彩濃度的變化，更為綺麗。再經過冷加工切割再創作后，更充分展現了光的透射、折射、反射的琉璃材質特性。

總之，光和影本身就是一種特殊性質的藝術，當陽光透過樹梢，地面灑下一片光斑，疏疏密密隨風變幻，這種藝術魅力是難以用語言表達的。又如月光下的粉墻竹影和風雨中搖曳著的吊燈的影子，卻又是一番滋味。自然界的光影由太陽月光來安排，而琉璃的光影藝術就要靠設計師來創造。光的形式可以從尖利的小針點到漫無邊際的無定形式，我們應該利用各種照明裝置，在恰當的部位，以生動的光影效果來營造氛圍襯托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