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鐵
是收割的季節,滿田的金黃。雜志也開始張羅著發布本年度的總目錄,清點一年來的收成。
粵海風在這一年里似乎沒有什么值得拎出來炫耀的新發展,它依然不是“核心期刊”因而缺乏青睞,依然依賴自由來稿因而不免參差,依然是小規模的運作因而無力四出吆喝,依然悶著頭走路因而忘記了歸依某個營壘某個方陣。我們總是說:不進則退。這似乎已經成為我們篤信不疑的人生真理和社會鐵則了。之所以沒有大步地走,或許是迎面的風太大,或許是已經日復一日地沉積了跋涉的疲憊。當周圍的一切呼嘯著蜂擁前去,有狂歡也就有了冷寂。但是粵海風總是在乎和擔憂方向的把握,如果我們的方向無愧于我們張揚的旗號和宗旨,雖然步履艱難,終可以保持著挺進的姿態和狀態。用市場經濟熱辣辣的眼光衡量,它也許只算得是一個茍活的角色;以文化的長遠目的看,但愿它最終會成為一種必要的存在。在社會大潮中,一切都在熙熙攘攘地隨波涌動,我們的位置常常是依靠周圍的進退來確定。有時候,身邊的退潮突顯了我們的站位,成就了我們的進步。有時候,駐足了望、觀望是進步的保證。如果錯了方向,停止也就等同于前進。
除了自甘寂寞之外,有人將粵海風的風格歸結為銳氣和勇氣,為此我們收獲了幾分欣慰。因為銳氣和勇氣確實是我們的不懈追求,盡管那也許只是在有限空間里的展示。但是,當所謂的膽量也成為雜志的一種度量衡的時候,我們又不得不為這樣的評價而長太息。曾經有人想在粵海風發一篇稿子,批評一位官居高位的文化人,電話里劈頭就問:你們敢不敢發?其實事情并非那么簡單,比如我們曾經退回一篇有關敏感話題的文章,不是因為話題而是因為那只是有立論而缺乏論證論據的情緒發泄。確實,批評大躍進、批評斯大林、批評太平天國等等都曾經給粵海風自身帶來批評,但是那些風雨畢竟只是歷史艱難前進中的必然。將任何東西都上升到“敢不敢”,那是媒體的悲哀、社會的悲哀。也許是因為習慣于某種心理壓力,也許是因為見慣了為生存而生存的雜志,見慣了為評職稱而羅列“成果”的雜志,也見慣了僅為稻粱謀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