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潔 候曉舟
[摘要]日本1 977年電影《幸福的黃手帕》改編自美國作家皮特·哈米爾的短篇小說《回家》,影片當年曾在日本和中國等地掀起熱潮。2007年,美國好萊塢一家電影公司對《回家》中的故事進行改編,拍攝美國版《黃手帕》。《回家》自發表之日至今已近40年之久,并未因時間的流逝而被人們忘懷,而是被不斷改編賦予新意。本文從情節、人物、主題和寫作技巧四方面對此篇小說進行分析,解讀電影《幸福的黃手帕》背后的故事。
[關鍵詞]《回家》;情節;人物。主題;寫作技巧
《回家》是報紙專欄作家皮特·哈米爾的一篇短篇小說,在1971年10月刊登于《紐約郵報》的副刊上。1972年6月,美國《讀者文摘》轉載了這個故事。同月,美國廣播公司電視臺(ABC-TV)將其改編成電視連續劇播放。此后,東尼奧蘭多與黎明(Tony Orlando&Dawn)合唱團根據這個故事改編成了一首歌曲,Tie a Yellow Ribbon Round the old Oak Tree(老橡樹上的黃絲帶)。1973年,這首歌開始流行,曾在1973年躍上美國排行榜,蟬聯了四周的冠軍,并獲該年度排行榜總冠軍。伴隨著歌聲,這個故事也傳遍了全世界。1977年,日本松竹公司拍攝了電影《幸福的黃手帕》,此影片是由著名導演山田洋次與朝間義隆對《回家》這部作品進行改編而成的。影片由山田洋次執導,著名影星高倉健與倍賞千惠子主演。影片公演后在日本和中國掀起熱潮,被評為1977年日本十大佳片之首,榮獲編劇獎、導演獎、男主角獎、男配角獎、女配角獎共五項獎。2007年,美國好萊塢一家電影公司拍攝美國版《黃手帕》,此影片與日本電影《幸福的黃手帕》一樣,均改編自皮特·哈米爾的作品《回家》,故事以路易斯安那州為背景,重新解讀人物的煩惱與哀愁。《回家》自發表之日至今已有近40年之久,并未因時間的流逝而被人們忘懷,而是被不斷改編賦予新意,這充分證明了此篇作品的巨大魅力。
小說講述了發生在從紐約開往勞德代爾堡的長途汽車上的感人故事。車上一位沉默不語的男子引起了同車的六位年輕乘客的注意。他身著一套不太合身的樸素衣服,一動不動地坐在汽車上。年輕人們猜想他或許是一個船長,也許是一個離開妻子出走的人,也可能是一個正要回家去的老兵。在他們中的一個女孩的再三追問下,男子說出了自己的故事:他名叫溫格(Vingo),是個剛剛假釋出獄的囚犯,在獄中曾給妻子寫信說他將離開很長一段時間,如果她難以忍受這一切,那么她可以將他忘記,另嫁他人。在獄中的三年半時間里,他的妻子杳無音信。假釋出獄前,他寫信告訴妻子他即將回家,如果她還愛著他,愿意重新接納他,就在鎮口的老橡樹上系一根黃絲帶;如果看不到黃絲帶,他便會隨車繼續前行,永遠不再去打擾她。汽車駛近溫格的家鄉,年輕人們趕忙移到右邊窗口的座位去,等待那棵大橡樹的出現,而溫格沒有勇氣看向窗外。突然,所有的年輕人都從座位上站起來了,歡呼雀躍:遠遠望去,鎮口的老橡樹上掛了上百條黃絲帶。在人們的歡呼聲中,溫格踏上了幸福的回家之路。
皮特·哈米爾的《回家》是在特定時代背景下創作出來的。20世紀50年代沉悶的政治空氣使許多青年感到窒息,他們吸毒、群居,以頹唐、放縱的生活方式來表示自己的抗議;他們漠視社會職責和義務,不顧及法律約束,任意追求自我,逐漸形成了“垮掉的一代”。進入60年代之后,黑人運動、反戰民主運動和學生運動此起彼伏。這對于美國人而言是一段艱難的時期,傳統價值觀念崩潰、家庭解體、道德淪喪。本文通過對假釋囚犯溫格和同行的一群年輕人旅程經歷的描寫,表達了人們對“回家”的強烈渴望,對家庭和愛情的渴望,同時也是對傳統價值回歸的渴望。
文學作品的藝術感染力源自作品的風格、語言和主題。本文將從情節、人物、主題、寫作技巧四個不同方面對短篇小說《回家》進行分析,解讀電影《幸福的黃手帕》背后的故事。
一、情節分析
《回家》在開篇交代了故事發生的時間、地點和人物。故事發生在春天一輛從紐約開往勞德代爾堡的長途汽車上,人物是溫格和六位年輕人。隨著情節的發展,作者設計出一個個懸念,懸念之間環環相扣,把全文巧妙緊密地結合在一起。溫格一動不動地坐在汽車上,不停地咬著下嘴唇,陷入沉思中,這與旅行途中的六個年輕人們的興奮、好動、對佛羅里達州金色海灘的向往形成鮮明的對比。此后,汽車停在一家霍華德·約翰遜連鎖餐館門前,所有人都下了車,除了溫格。作者以溫格與眾不同的表情和行為設置懸念,突出體現了溫格的神秘。讀者欲找出溫格郁郁寡歡、與眾不同的原因,而作者卻遲遲不給出答案。作者借年輕人們對溫格身份的猜測讓讀者展開聯想。六位年輕人中的一個女孩開始了和溫格的攀談。讀者本想從這個女孩的問題中找到答案,但是溫格沒聊幾句便又陷入沉默。讀者又一次陷入懸念之中,愈發迷惑。終于等到溫格開始講自己的故事,而他對結婚與否這個問題的回答Idontknow使讀者墜入另一個謎團。—個人的婚姻狀況是確定的,要么單身,要么已婚,而一句“我不知道”使讀者原本已經懸起的心越吊越高,然而作者卻一再拖延,沒有立刻揭曉答案。溫格在假釋出獄前給妻子寫的信讓讀者了解了溫格不確定自己婚姻狀況的真實原因,但是另一個懸念又展現在讀者面前:溫格和妻子已經三年半沒有任何聯系,妻子是否能接受他,他是否能夠回家團圓還仍然是個謎。在文章高潮部分,作者繼續運用設置懸念的手法,將矛盾漸漸地推向高潮,通過對人物言行、神態的描寫渲染緊張的氣氛。直到掛滿了上百條黃絲帶的老橡樹出現時,讀者懸著的心才最終放了下來。作者精心設計的多個懸念勾起了讀者極大的好奇心,使讀者不知不覺地沉浸于故事之中,關注溫格的命運,與主人公同悲同喜。
二、人物分析
小說的主要人物是溫格,他靦腆、孤獨、內向、沉默寡言、焦慮不安、心情緊張。文章沒有告訴我們溫格是因何原因被捕入獄,但從他在獄中服刑的時間來看,讀者們可以斷定溫格犯的并非重罪;從他提前獲得假釋出獄來看,可以斷定他在監獄里表現得不錯,并對自己犯下的罪行有了悔過之心。出獄后,他一定期盼著開始的全新生活,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與妻子孩子過上幸福的生活。
小說的次要人物是六位年輕人。他們善良、充滿活力、興奮、好動、健談。六位年輕人中一個值得關注的人物是那個充滿好奇心、善良、執著的女孩。作者沒有賦予這個女孩姓名,全文只是使用she或是the girl來指代她。然而如果沒有這個女孩,故事情節將無法展開。出于好奇心,女孩和溫格開始攀談,而溫格對她的問題只是幾個字的簡單回答。在這種情況下,很多人會因為交流對象的冷漠而終止對話。但面對溫格的冷淡和刻意回避,女孩并沒有放棄努力。在旅行第二天的早晨,女孩極力邀請他加入他們的團體,并且在回到車上時,又坐到溫格的身邊。憑著這份執著,女孩揭開了溫格內心的秘密。
文章對溫格的妻子沒有過多的描寫,但讀者從溫格的話語以及系滿黃絲帶的老橡樹可以看出她是一位溫柔善良、寬宏大量的妻子。她沒有給溫格寫信可能因為她想給丈夫一個驚喜,也可能是她需要時間考慮如何抉擇。最終她選擇了原諒與接納。老橡樹上上百條黃絲帶代表了妻子對丈夫的諒解、期盼與愛戀。三、主題分析
溫格心中充滿了對回家的渴望,從陰冷的紐約趕往溫暖的佛羅里達,這是他的回家之路,是從“灰暗、寒冷(the gray cold)”邁向幸福溫暖的旅程。然而,如果沒有妻子的寬容和原諒,他無法與家人團圓,無法感受到愛和幸福。文章強調了寬容原諒的重要性,尤其在婚姻生活中,寬容、原諒尤為重要。老橡樹上的黃絲帶是對久別歸來的親人的歡迎。對溫格而言,黃絲帶象征著寬恕,象征著新生活的開始,它給了出獄后的溫格重新去愛的機會,也堅定了他翻開人生嶄新一頁的信心。
六位同行的年輕人和溫格素不相識,但是他們為人熱情,處處關心溫格,與他同喜同憂。作者以此強調了人與人之間相互關愛的重要性。年輕人們從溫格的經歷中體會到了人生并不總是一帆剛頃的,挫折和失敗在所難免,然而只要心懷再試一次的勇氣,總能有機會獲得成功。四、寫作技巧
在句法方面,作者在對年輕人們進行描述時多使用現在分詞,體現出他們的歡快與活力,如…all of the young people…screaming and shouting and crying,doing small dances,shaking clenched fists in triumph;在對溫格進行描述時,作者多使用過去分詞,以體現他對自己情感的控制和緊張憂傷的心情,如Vingo sat there stunned。
在修辭方面,作者用到了明喻、頭韻和象征三種修辭手法。明喻是一種把兩種基本不相像的東西進行比較,用like、as或用其他詞語指出兩個不同事物的相似之處的修辭手法。頭韻是英語中利用發音制造特殊效果的一種修辭方式。通常是在連續的幾個詞中,開頭的輔音重復,有時開頭的元音重復也可以叫頭韻。如…a tree that stood like a banner of welcome,blowing and billowing in the wind一句中用到了明喻和頭韻兩種修辭方法。象征是根據事物之間的某種聯系,借助某人某物的具體形象(象征體),以表現某種抽象的概念、思想和情感。文中的黃絲帶象征著寬恕和對久別歸來的親人的歡迎。
《回家》全文懸念迭出,結構緊湊,語言精練生動,主題引人深思。文章雖沒有華麗的辭藻,但樸實的對話形式卻展現了作品特有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