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死亡游戲（下）

秦 陽

提要:一場角色扮演的游戲,讓一名聲名顯赫的科學家被人殘酷謀殺,也讓4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在監獄渡過漫長的刑期。

精心預謀的謀殺

赫伯特繼續向警方描述當天晚上的細節。他說,當時,施瓦茨微微一笑,并反手抓住了他,這個動作傷到了他的左眼。這引發了他的攻擊。

赫伯特用劍刺傷施瓦茨后,就不斷地用刀猛刺施瓦茨,最后施瓦茨問了一句,“我對你做錯了什么?”赫伯特對他進行了致命地一擊,施瓦茨隨后就死了。

不過,對于媒體所說的宗教儀式,赫伯特說,他不記得曾經在施瓦茲身上畫了“X”的記號。后來調查的結果顯示,這可能是一個偶然的斜杠標志,而與任何儀式無關。

“當我的大腦恢復到了正常的理智,”赫伯特說,他把劍從施瓦茨的背部拔了出來。隨后,他把兇器清洗了一下,關閉了屋子大部分的燈。然后,出去尋找他的朋友。

在供詞中,赫伯特最后寫道,他拯救了克拉拉。最后,他向施瓦茨的家庭表示道歉,并希望他們的寬恕。

對于赫伯特的供詞,他的辯護律師表示赫伯特所說的“事實”是不可靠的,因為赫伯特患有精神病。在謀殺案發生前幾天,由于沒有錢,赫伯特顯然已經停止服用藥物。

2002年2月5日,克拉拉被傳訊,她用安靜的聲音請求法院派給她一個指定的律師為她辯護,以洗刷一級謀殺的罪名。至此,警方兩個月的調查以克拉拉的被捕而宣布結束。

隨著細節的披露,克拉拉告訴別人,她的父親曾試圖毒害她,她覺得如果除掉她的父親,她的生活會更好。

當克拉拉談論謀殺細節時,她用“老家伙”稱呼她的父親。換句話說,施瓦茨的死亡,克拉拉進行了精心預謀,雖然她對記者說,當赫伯特說要干這件事時,她認為他是在“開玩笑”。然而,她也相信赫伯特實際上會那么做。

在案發前一晚,克拉拉通過隔夜交貨快遞給赫伯特60美元的支票。她告訴調查人員,這些錢用于支付赫伯特驅車前往她父親家的汽油費、避免留下指紋的手套、戴一頂帽子以避免頭發散落以及清理任何潛在的微小物證。同時,赫伯特還購買了電話卡,以防止別人跟蹤他的手機。

2002年3月,一個大陪審團考慮重新審理此案。克拉拉面臨一級謀殺罪、共謀實施謀殺罪和教唆謀殺罪等罪名的指控。對于后兩項指控,克拉拉的律師堅持認為,她不可能與一個被認為精神錯亂的人合謀,并就檢察官對案件沒有統一的理論而感到沮喪。

除了克拉拉,赫伯特、邁克爾、英格利斯三人也面臨著一級謀殺罪和共謀實施謀殺的指控。但英格利斯與檢察官達成協議并作證,使自己面臨一級謀殺罪指控被取消。然而,她仍然面臨著其他相關的指控。只有其他3人的罪行確定后,她的案件才能有結果。

48年的監禁

對赫伯特審判完后,克拉拉的審判開始了。審前聽證會表明,克拉拉聲稱自己受到了她父親的性虐待。她的辯護律師希望把她作為一個孩子處理,原因是她有角色扮演游戲的幻想,并沒有意識到她教唆的年輕人真的會殺害她的父親。在克拉拉幻想的角色扮演中,她應該成為受保護的對象。

施伯茨被謀殺的10個月后,即2002年的10月,庭審開始了。

在第一天庭審陳述時,克拉拉身穿藍色毛衣和長裙子。檢察官珍妮說,克拉拉最初試圖讓一個名叫帕特?里克羅的21歲的年輕人殺害她的父親。帕特說,克拉拉邀請他們玩的幻想游戲叫“黑社會”,她的角色是“混亂之王”,而自己扮演一個刺客。克拉拉將自己的父親叫做“老家伙”。

但當他認識到克拉拉有暴力犯罪的傾向時,他迅速離開了這些人。帕特作證說,克拉拉恨她的父親,并希望獲得家庭財產繼承權。

隨后,控方找到了另一名證人,克拉拉的一個朋友說克拉拉在好幾個場合說過想讓她的父親死亡。英格利斯也補充說,她在一個場合目睹了克拉拉憤怒地講述了她父親對她的虐待。

10月15日,在聽證結束一周以及短短的4個小時的審議后,陪審團認定克拉拉一級謀殺罪的罪名成立。

檢察官要求法院對克拉拉進行嚴懲,但克拉拉的辯護方認為應該考慮到克拉拉受到虐待的證詞而對其進行減刑。最終,陪審團建議判處克拉拉有期徒刑48年。

托馬斯?安德森法官計劃于2003年1月21日為施瓦茨謀殺案的正式宣判日。辯護方則試圖拖延審判,并想提交一份關于赫伯特的心理鑒定報告,但這一動議遭到了否決。盡管如此,該案的宣判還是被推遲到了當年2月。

這個期間,辯護方又聯系到了克拉拉的一位高中老師,在采訪中,這名老師說克拉拉是一個或多或少被遺棄的小女兒,施瓦茨與女兒克拉拉經常吵架。克拉拉的姐姐也承認這對父女之間的關系很糟糕,特別是克拉拉長大后。

總而言之,辯護方認為克拉拉的行為是行為亢進而引起的。他們試圖使克拉拉的刑期減少到30年。

2003年2月10日,法官最終認為辯護方所說的虐待對判決沒有影響,最后判處克拉拉48年監禁。這就意味著她將在她68歲的時候才能得以釋放(如果減刑,可能是61歲被釋放)。

其他兇手的命運

2003年12月20日,邁克爾?保羅被認定為二級謀殺罪,他承認在2001年12月份幫助兩個朋友共同策劃謀殺了施瓦茨。

在一份書面聲明中,邁克爾承認,在12月8日他和他的女朋友凱瑟琳一起驅車前往斯普林菲爾德商場。他們與朋友相會,他告訴其中一個朋友,對帶赫伯特去那個地方(DNA專家施瓦茨的家)而感到擔心。

根據在施瓦茨謀殺案的所作所為,邁克爾面臨最多21年4個月的監禁。

直接實施謀殺的赫伯特被檢方指控犯有一級謀殺罪。人們猜測,赫伯特有可能尋求精神錯亂的辯護,例如,通過司法鑒定證明自己患有有精神障礙,這造成了他的理解錯誤,以至于造成對自己的犯罪行為不知道是錯是對的結果。因此,當赫伯特在實施犯罪時,他還是處于一種不可抗拒的沖動下的罪行。

2003年2月27日,當赫伯特在法院受審時,人們發現,赫伯特沒有采取上述的辯護措施。專家分析,因為赫伯特的辯護方知道即使赫伯特曾經有過精神疾病的歷史,但由于有預謀的證據以及赫伯特自己的證詞,其做精神障礙辯護的可能性很小。

當天的庭審上,赫伯特說道:“我一直告訴克拉拉我會保護她。如果沒有正當的原因,我是不能殺死他(施瓦茨)的。如果我不是保衛自己或我喜歡的人,我是不會殺人的。”

2003年3月10日,在原定一個星期后宣布對赫伯特判決的15分鐘的聽證會上,赫伯特在法庭上宣布自己是殺人犯,他對自己的行為表示遺憾。

法官霍恩承認,赫伯特的生活面臨困難,但他曾經對克拉拉說的話如今也可以用在自己身上,即:“你必須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作為謀殺犯,赫伯特被判處終身監禁,并沒有假釋的機會,同時由于面臨同謀指控,他的判罰還增加了10年的刑期。

最后面臨審判的是英格利斯。因為,除了替同伴隱瞞的謀殺案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參加了謀殺行動。2003年11月14日,她收到了被判處12個月的判決書。

發現:精神病與犯罪

據世界衛生組織(WHO)統計:目前全世界有精神障礙患者4.5億人。各類精神疾病導致的疾病負擔已占全球的近11%。前10位造成功能殘缺的疾病中有5個屬于精神障礙。而我國目前各類精神障礙的患病率為12‰以上,患病人數約1600萬。在這個龐大的群體中,每年涉訴的案件不在少數,并且呈上升趨勢。

近年來,有關“變態犯罪”的惡性刑事案件時有發生,這類案件的犯罪分子作案動機異常,作案方法隱秘,作案手段殘酷,給社會造成了極大的危害。如何看待變態型犯罪,成為社會公眾關注的話題。如何解決精神病人的涉訴問題,不僅是精神醫學問題,也是社會問題。

現代的有關精神病人的法律能力的立法是從1843年英國頒布《麥克勞頓條例》(《MacNaughton Act》)開始的。該條例的中心內容是:為使被告患有精神病的診斷成立,必須明確證明在實施該行為時,被告是在精神受到傷害、理智不健全的情況下作出決定的,因此不知道自己正在實施的行為的性質和理由;即使知道,但不知道自己的行為錯在什么地方。

(摘自《法律與生活》半月刊2009年8月下半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