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險刺激：我在索馬里當老師的日子

　　索馬里位于非洲大陸最東端，面積63萬平方公里，人口1040萬。這個神秘小國歷史悠久，有著深厚的文化積淀，早在公元前1700多年就已經建立起以出產名貴香料著稱的邦特國。如今的索馬里是一個以畜牧業為主的國家，尤其以飼養駱駝著稱，年出口的駱駝幾乎達到人均一頭，是世界上人均擁有駱駝數量最多的國家，素有“駱駝王國“之稱。
　　索馬里自1990年底爆發內戰以來，一直處于滿目瘡痍、民不聊生的狀態。索馬里雖然處于非常時期，但是中國在索馬里的影響隨處可見，索馬里人民和中國人民有著深厚的友誼。
　　索馬里人都很喜歡中國人，有的索馬里人甚至會用中文說“我們喜歡中國人，我們需要中國人”。他們對中國的感情不僅僅是因為他們使用著中國貨。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中國為索馬里修建了象征中索人民友誼的四大工程——國家大劇院、首都體育館、首都市中心的巴納德醫院和全國約2000公里的公路。這四大工程以其優質高效贏得索馬里人民的交口稱贊，成為中索友誼的里程碑。在戰亂頻仍的今天，四大工程更是家喻戶曉，美名遠揚。人們親切地稱中國修筑的公路是“中國路”。“中國路”至今仍路面平坦，少有缺損，當地內戰無論哪一方也不會炸毀中國援建的公路，他們說那是中國朋友建的：稱巴納德醫院為“中國醫院”。
　　
　　怎一個“亂”字了得
　　
　　秦魏是國內一家通信公司的年輕工程師，作為海外施工人員，常年奔走在非洲各地。2006年，他奉命從埃塞俄比亞出發，乘飛機到達索馬里完成一個大的合同項目。
　　秦魏先是在Basaso落腳，這是一座熱帶海濱城市，充滿了東方阿拉伯情調，但由于內亂，如今卻已面目全非。高聳的伊斯蘭清真寺尖塔、白色的阿拉伯風格的建筑和古堡式的房屋，從郊區到市中心，映入眼簾的大型建筑物無一完整，不是屋頂被揭，就是門窗被撬，殘垣斷壁上千瘡百孔。成片的居民區破舊臟亂，一片衰敗景象。大街上的各種機動車看上去都傷痕累累，沒有車牌照，沒有窗玻璃，車身的油漆早已剝落，裸露出生銹的鐵皮，上面沾滿了灰塵。來往車輛可以隨時隨地停車，紅綠燈早已不見蹤影。
　　在索馬里生活一段時間后，秦魏發現這里的糧食、蔬菜、日用品大量依靠進口，因此物價非常高，雞蛋是從也門進口的，甚至要1美元一個。當地人不刷牙。每天咀嚼一種植物就算清潔口腔了。這里居民使用的是解體前的貨幣，由于貨幣貶值，每次交易都要一捆捆地兌換，很不方便，索馬里先令和美元的比價為2.9萬比1，在這里背著一籃子錢去買菜并不稀奇。
　　在索馬里沒有大家在國內見的那么多報紙，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報紙，全是黑白印刷，里面的內容都是涉及政治和宗教的，幾乎沒有任何涉及娛樂和文化的內容。1991年索馬里民主共和國倒臺之后，新聞出版事業幾乎全部遭到毀壞。近幾年才又開始逐漸發展起來。如今，索馬里報社大概只有10家，他看到一份叫陽光的報紙，16開只有8個版，全部黑白印刷，最后一個版為廣告。
　　索馬里隨處可見中國貨的身影。索馬里物資十分匱乏，許多商人將索馬里的特產和手工制品帶到中國，再從中國帶回小商品。在索馬里的自由市場，大部分產品都標著“Madein China”，電池、撲克、靴子、打火機、鞋油等等都是中國產的。一名大兵用的竟然是中國產的山寨版手機，在索馬里才賣8美元，這名大兵覺得這個手機十分好用還便宜。中國服裝便宜，約人民幣20元左右一套，很受當地人歡迎；中國的小五金、小電器、紡織品、塑料制品等在索馬里也比比皆是。
　　秦魏宿舍內配有冰箱、熱水器等電器，這些在當地是很奢侈的消費品。索馬里沒有公共設施，都是私人的工廠和企業，連發電廠也是私人的，所以電費很貴。有電視的家庭每月需300美金，沒有電視的家庭每月需100美金，多數地區限時供電，所以在夜晚多數地區一片黑暗。這里沒有夜生活，也沒有夜總會、歌廳等消費場所。甚至沒有理發店，沒辦法，秦魏只好自己動手理個光頭。他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通過手提電腦看電影，這是他從國內拷貝過去的，當然，偶爾也能上網和自己的親人聊聊天。
　　處于軍閥割據狀態的索馬里沒有鐵路，內陸交通基本上靠公共汽車、駱駝。秦魏先后在索馬里的五座城市工作過，因此在他的每次遷徙過程中，都要經歷一次生死考驗。
　　在索馬里街頭，武裝人員舉目可見，隨行的保安告訴秦魏，內戰期間，軍隊的武器已散失到民間，現在幾乎家家都有一桿槍。因此，秦巍的每次出行都要有武裝衛隊護送。公司雇傭了20多名保安，都是前政府軍人，每月200美元的薪金。每次出行都由一輛皮卡開路，車上還有一挺大機槍，這些保安每人手里都拿著槍支，身上纏滿了子彈。當地的保鏢告訴秦魏說：“如果你3年前來，每天都能聽到啪啪啪的機關槍聲。索馬里內戰死傷了多少人，造成的損失有多大，無人統計也無法統計。”
　　在秦魏的行程里，沿途不時會遇到各種關卡，當地人告訴他，只要愿意，誰都可以設置關卡。每遇到關卡，全副武裝的皮卡就沖到最前面，關卡人員看到武裝到牙齒的“押送”隊伍，有時會主動移開路障。當然，在其他部族武裝的控制區是要辦理通行證的。軍閥割據的局面催生了各種證件，好在與中方合作的這家企業在當地勢力很大，到哪兒都有人買賬，因此整個施工過程中幾乎沒發生過危險，但不時從灌木叢中竄出來的持槍軍人還是令人毛骨悚然。這里的人好勇斗狠。有一次，一個卡車司機看到道路堵塞無法通過，就在車上操起沖鋒槍沖天鳴槍，驅散人群強行通過，這樣的鏡頭在索馬里街頭隨處可見，秦魏至今想起來還心驚肉跳。
　　
　　中國“瓦拉咯”受人愛戴
　　
　　在索馬里，當地員工親切地稱秦魏為“瓦拉咯”，這在索馬里語中是“兄弟”的意思。秦魏在索馬里工作期間，公司主要負責通信系統的軟件安裝，他的工作就是指導當地員工安裝軟件程序和對他們進行簡單的培訓。本來是很簡單的工作，但在這個教育幾乎停滯的國家，難度就可想而知了。員工多數人連英語都不懂，采用英語教學的秦魏只能從基本的英語教起。雖然語言有障礙，但他們學習熱情很高，這也激發了秦魏的熱情，全身心地投入到教學中。因此他贏得了員工們的愛戴，他們紛紛將索馬里的美味帶給這個中國教師。
　　一次秦魏應邀到一位當地朋友家玩，才發現索馬里人其實很有修養、非常熱情好客的。那天他的車剛一停穩，就發現朋友穿著一身嶄新的寬大棉布袍，站在院門外迎候。一見面對方就行了一個右腿跪地的大禮(據說當地人只有遇見身份和地位顯赫的貴賓才給予如此禮遇)，接著便是一大串索馬里式的熱情問候，比如“家里的駱駝好嗎”、“生活愉快嗎”、“家庭成員之間都和睦嗎”等等。
　　進門后，穿著漂亮連衣裙、頭上裹著一塊花頭巾的女主人，率全體子女一一向客人行禮表示問候和歡迎，然后彬彬有禮地退出客廳。這時朋友取出一只精巧玲瓏的銅爐，放入燃燒的木炭中，再撤上少許索馬里出產的香料，室內頓時香氣四溢，泌人肺腑。在這種氛圍中，秦魏品嘗著女主人煮的駱駝奶和咖啡豆，心里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愜意。此刻，什么戰亂呀、海盜呀、異國他鄉呀，早已忘得干干凈凈。
　　索馬里人信奉伊斯蘭教，并實行一夫四妻制，男方只要支付女方300美金就可以娶回一個媳婦了。這里的員工每月約有200美金的收入，公司里許多員工年紀不大卻有很多孩子，家庭負擔較重。
　　
　　索馬里海盜的真實生活
　　
　　一位當地朋友告訴秦魏，索馬里位于“非洲之角”，扼守紅海入口處，坐擁亞丁灣到紅海的全球最繁忙水道之一，是從亞洲通往歐洲的航運要道，每年有大約16000艘船只通行。
　　這個曾經的黃金水域卻因為海盜的猖獗而聲明狼藉，1991年索馬里陷入內戰以來，該國2880公里的海岸線長期“失控”，為海盜提供了犯罪空間，僅2008年前10個月，索馬里海域就發生了87起海盜襲船事件，占全球同期海盜襲擊事件的40％以上。
　　由于索馬里連年戰亂，導致數以萬計的人流離失所，一些膽大者為了生存便開始嘗試在海上搶劫外國商船。最初只是搶些食品和貨物，后來他們才發現，劫持海員做人質，向船主收取贖金是發財的捷徑。收到成捆的美金后，他們蓋漂亮的海濱別墅，購買名牌越野車，甚至娶一大堆美女做小老婆，儼然成了電影中的富豪。
　　“帶上三個人和一條小艇，第二天你就是百萬富翁了。”作為索馬里為數不多能賺大錢的“行當”，海盜很快成了令人眼紅的職業。因此，索馬里海盜已經嚴重影響了有關海域的海運安全，聯合國安理會專門就此問題通過了有關決議，2008年底，我國也在聯合國授權下，派出軍艦為我國商船進行護航。
　　秦魏勤懇的工作態度感動了合作伙伴，在他們的“特許”下，這位中國小伙多次享受貴賓級的待遇——驅車到海邊游泳。這是秦魏在索馬里最快樂的娛樂方式。明媚的陽光、湛藍的海水、潔白的沙灘，構成了一幅和諧的畫面。秦魏這時由衷地感嘆：“和平真好!但愿索馬里人民有一個和平而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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