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鳴
“上海的話劇舞臺上,柔美多、壯美少,陰柔多、陽剛少。”導演李建平感慨道。如今《戰神,1948》,將為上海舞臺注入一股陽剛之氣。由李建平、吳小鈞兩位陳年知己,攜手上海戲劇學院諸校友傾力打造,向祖國母親建國六十周年獻禮。
該劇講述了一段鮮為人知、極少觸碰的歷史:1948年華東野戰軍副司令員粟裕三次“斗膽直陳”毛澤東和中央軍委,最終使毛澤東改變了原本了然于心的戰略部署,從而大大縮短了全國解放的進程。
《戰神,1948》的靈感,來源于編劇吳小鈞2001年的一次探親。與知識分子出身的離休干部姑父閑聊中,談到了粟裕的三次“斗膽直陳”,當時便為之一振,即刻激發了他創作劇本的勁頭。然而好事多磨,回首這八年來的創作之路,吳小鈞唏噓不已。無數次斷斷續續的書寫,好幾回沒有緣由的退稿,最終確定了與上海戲劇學院的合作。此后,又是一番“脫胎換骨”的修改,新增與修動的篇幅達四分之三。等到導演李建平進入后,全劇的結構風格和敘述方式更是整個的顛覆。
敘述者
起初,在劇中運用“敘述者”這一形式只是隱約出現浮現編劇腦海。與此同時,導演從舞臺呈現的角度出發,有了不謀而合的想法:“這個戲沒有特型演員,是否可以通過一個敘述者來確定歷史人物的身份?”于是,敘述者誕生了。他的出現,不僅串聯起了整個龐大的歷史事件,更解決了字數、時長、結構、節奏等等問題。表演中,他時而和人物直接交流;時而聆聽人物的傾訴;時而直插人心冷靜的剖析他們。敘述者是探尋人物內心世界的現代人,更是一種超越時空的歷史眼光。這種布萊希特式的“間離效果”手段,使劇本的史詩性更強。
沙畫
最初舞臺美術設計王履偉的構想,僅僅是運用沙畫做一副軍事地圖。但當導演親眼看到沙畫現場作畫時,被它那種“假定性”意味,以及一抹一畫中所產生的歷史感所感染。于是他肯定這一藝術手段,并且大膽的將沙畫的運用貫穿全劇,運用沙畫來勾勒景別,這遠比運用其他影像更真實,觀眾可以用想象力對畫面進行補充。導演說:“沙畫是一種寫意的東西,具有強烈的舞臺假定性,另外沙畫色彩本身具備那種莊重的歷史感,這正是戲所需要的。”就這樣,沙畫與《戰神·1948》一拍即合。“沙畫”作為一種多媒體形式在戲劇中的運用是一種創新。
武戲文唱
編劇透漏曾經的幾次退稿,是因為劇中戰爭場面的宏大所致,許多制作方皆心生畏懼。的確,話劇舞臺上直接展現刀槍劍戟、槍炮齊鳴的戰爭的場面是一個比較尷尬的事,不僅技術難度很大,而且稍有不慎就給人虛假的感覺。
于是導演與編劇達成了一種默契:多寫人少寫事。把事件作為背景,寫大事件下的人,寫人物內心的變化,寫人物關系的改變。這令該劇在創作中有別于以往話劇戰爭題材的處理,通過人物關系和人物情感的變化,折射出戰爭的進程,事件只是一個大的背景。這樣的處理恰恰抓住了話劇表現的優勢,因為話劇舞臺上表現戰爭的場面難度很大,但表現人物的內心卻是話劇的擅長。
導演在談到舞臺節奏的處理上,總說這個戲的外部節奏和內部節奏都處于高度集中的狀態。不僅是因為這是一個男人的戲、一個戰爭的戲,更因為我們要追求一種明快、干凈、張弛分明的劇場效果。
但在尾聲,導演卻做了截然不同的處理。舞臺上,只有粟裕一家人,幸福的向著舞臺深處走去,直到消失在觀眾視線中。呈現出一種截然不同的寧靜色彩,與戲的原有節奏產生了巨大的反差,完全舒緩下來,進入了另一種詩一般的意境。這是一種難得的寧靜,那樣的來之不易。正如粟裕所說:“這個世界要是沒有戰爭,那該是多么美好呀!”
粟裕的言語,想必是帶出了《戰神,1948》所有主創人員的心聲。懷著對老一輩無產階級的敬畏,塑造粟裕這位偉大的悲劇性人物,同時體現當時中央決策的民主化作風和毛澤東寬廣的胸懷。這也是在建國60周年之際重溫這段歷史的意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