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生時腦部神經受到嚴重損傷,面部、四肢肌肉都失去了正常功能,醫生判定她根本就活不過6歲。父母抱著身體軟軟的她,四處尋訪名醫,但都無功而返。
一晃就過了6歲,她還活著,可是依然無法走路,只能軟趴趴地臥在床上或地上。在別人眼中,她是一個沒有希望的怪孩子。可是父母很愛她,無論走到哪里,都會落落大方地向別人介紹:“這是我們的孩子,她是個天使!”
由于父母悉心照顧她,她的四肢逐漸有力,并且一點點地學會了自己吃飯、站立,總算跨出了人生的第一步。
最難的是上學。因為無法拿筆,她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樣自如地寫實際情況。媽媽就握著她的手,一筆一畫地教她寫功課。有時候累了,她會央求媽媽代寫,可是媽媽從不答應。媽媽告訴她:“我只能幫助你,卻不能代替你去做每一件事,每個人都必須對自己的生命負責。”
整整一年的時光,每天下午媽媽都辛苦地握著她的手寫字。直到小學二年級,她終于可以自己寫字和畫畫了。
因為她的模樣怪異,一些小孩會嘲笑她,甚至用手、石頭或棒子打她。看見她氣得發抖或哇哇大哭,欺負她的小孩就更加得意。一天,一位女同學對她說:“看你這副樣子,書讀得再好也沒有用。”惡毒的話語就像銳利的刀片,把她的心割成一片一片。可是她又找不到合適的話回應,只好在第二天拒絕上學。
媽媽知道她的心思,扶正她的頭,望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不可以因為別人的言語而灰心失望,你要從你的殘缺中學到那份屬于自己的東西。”那時,她還不懂媽媽的意思,但她猜得到那是鼓舞人心的話。
她去了學校,老師站在門口迎接她,還當著媽媽的面夸獎她:“這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她的繪畫天賦很高呢!說不定將來可以成為一位畫家。”
老師的話讓她的心稍稍平靜了些。反正都是痛苦,不如就好好讀書、畫畫,將來就做一個藝術家!她的心有了方向,她開始努力地學習畫畫。
14歲那年,全家移民美國。要在一個全新的環境里生活,面對的是更多的沖擊和痛苦。人群中,她有一點自卑,但是她相信屬于她的每一天都是轉折點,因為每一天她都有新的想法涌入腦海。她畫素描不知道畫斷了多少支筆,她呆在畫室的時間是同學的很多倍。
因為運動神經不協調,她打字打得比一般人慢。其實手寫要比打字快,但是在美國的大學里,教授大多規定報告要打印完成。于是別人只需一兩個小時就能打完的報告,她要花七八個小時才能打完。她花了比同學更多的時間在學業上。從大三到博士畢業,她沒有向家人要過錢,因為獎學金就已經夠支付學費和生活費了。
如今,她終于成了畫家,而且還取得了美國南加州大學博士學位。她開過多次畫展,并且在《宇宙光》雜志寫過專欄,至今已結集了三本書。
寫作和教別人畫畫是她目前的工作。她每天平均工作18小時,每晚寫三、四千字。如果時間允許,她還會去做演講。由于不能通過語言正確地表達自己的意思,每一次演講,她總是以筆代嘴,以寫代講,所以人們親昵地稱她為“寫講家”。
在一次演講中,一位學生問她:“黃美廉女士,你從小就長成這個樣子,你會認為老天不公嗎?在人生的旅途上,你有沒有怨恨過?”
就在大家擔心這樣尖銳的問題是否會刺傷她的時候,她微微一笑,轉過身,用粉筆在黑板上寫道:“我怎么看自己?”
然后,她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一、 我很可愛!
二、 我的腿很美很美!
三、 我的父母很愛我!
四、上帝會公平地對待每一個人!
五、我會畫畫,會寫稿子!
六、還有很多的生活方式值得我熱愛……
黃美廉一下子寫出了幾十條讓她熱愛生活的理由。最后,她在黑板上重重寫下了這樣一句話:“我只看我所有的,不看我所沒有的。”
黃美廉還有一句經典名言:“一個成功的人,永遠有一個解決的辦法;一個失敗的人,永遠有一個逃避的借口。”
“我只看我所有的,不看我所沒有的”——或許這正是黃美廉取得成功的最好理由。(摘自《智慧》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