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軍旅劇一直自覺不自覺地扮演著弘揚崇高精神的角色,但是苦于場景單調、人物過正,不得不轉而將調侃風與婚戀情拉進陣營。單純的軍旅劇,制作公司委實不敢冒這個險,畢竟不是所有的“三無”劇都能像《士兵突擊》一樣中得頭獎。
《遙遠》的出現,恰是還原了軍旅題材的純粹性,拋開槍林彈雨與軍人后院,另辟視角將我們帶回了那個全國灰藍色當道,最為崇尚橄欖綠的年代。
軍人情結,因此成為英雄情結,代表著熠熠生輝的一種正面的典范與力量:正義、勇敢、無畏、堅強,乃至——超人,從物質到精神,從生理到心理。這種精神風貌在昆侖山的洗禮下歷久彌新,最后簡化成一句最簡單也最震撼人心的口號:缺氧不缺精神!
在此精神鼓舞下,“生命的禁區”駐扎了一群“禁區的生命”,他們吃著粗糙的窩頭和脫水的蔬菜,將西紅柿奉為稀缺到珍品的無價之寶,每張臉上都帶著“高原黑”與“高原紅”交織出來的粗糲,日復一日地重復著那個莊重的儀式。
平靜、貧乏的背后是高原反應,補給困難,以及遠離塵世的艱難。還好有青春可以填補邊防的寂寞。聽說有女兵上山,整個哨所沸騰了!
這之中,自然有不愿將青春就這樣流放在邊疆哨卡的呂強之類,更有樂得扎根哨卡的老蔫等人,特別是將軍人的勇氣與責任都融入骨髓血液的袁鷹。從他們的身上,電視劇很具信服力地讓我們看到了吃苦的精神,堅持的精神,奉獻的精神,竟無一點一講崇高便會高大全的反感。
正如那些看后老淚縱橫的昆侖老兵所言:“怎么看怎么都像我們的故事呀”。《遙遠》取材于真實的故事,更重要的是它也呈現給了觀眾真實的感覺。這里面,一則是細節支撐得足夠真實,另一點也在于它一直像個回憶自己青春歲月的老兵一樣去講述故事。
劇中,邵連長對于動了壞心眼剪斷蒜苗的呂強,并沒有過于批評,而是真誠地講了一個下山的小兵見到一棵大樹便抱頭痛苦的故事:昆侖山上常年無綠,蒜苗這樣丁點的綠色已算奇跡,難道不該珍之視之嗎?
特定年代才會產生特定的故事,當跳上煤車滿臉煤渣的袁鷹唱著《歌唱祖國》追隨部隊時;當袁鷹和丁浩天用石頭在山坡上砌成六個大字:“祖國在我心中”;當袁鷹唱歌時采用那標準的雙手橫扣胸前的演唱姿勢;當女兵到來的消息讓邵連長破天荒地臭美了一把——擦了一次雪花膏……經歷過那個年代的人們,會在這些場景面前會心地一笑,有滑稽,更有親切,主人公的愛情線倒成了次要的章節。
相信開播前,誰也不會想到它的首日收視竟然能超過大紅大紫的《順溜》與《闖關東》!《遙遠》到底魔力何在?有人說是煽情,有人說是故事好,有人說是軍旅題材吃香,更有人說因為李幼斌與殷桃。但通過以上的分析,我們知道,歸根結底是《遙遠》傳達給了我們一種濃郁的革命青春氣息,與軍人最本色的那種純粹的精神與純凈的理想。而這份心靈的純凈與熱血的追求正是我們今天在物欲橫流中,最最渴望,又最最難以勇敢面對的。于是,我們用過去的生活來證明,英雄主義的理想和精神生活的質地曾經那樣鮮活地存在過,蓬勃地瘋長過,在那遙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