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鬼戀,《愛有來生》其實就是這么一部“一句話故事”的電影。雖然敘事尋常,但制作技術精良,可視為一部古裝鬼故事版的《非常完美》。二者優缺點也非常類似──都是女性角色主導的影片,勝在類型突破,但敘事俗套成為軟肋。
《愛有來生》可貴之處在于題材上的創新,是近年來少有的能讓“鬼”直接走到銀幕上直面觀眾的作品。雖然幾年前的《心中有鬼》也有正面表現“鬼”的場面,但影片最后還是全面妥協、自我顛覆。在這一點上,《愛有來生》算是做到了一點突破,這有點像《機器俠》,你可以說劉鎮偉這次很忽悠觀眾,但影片再糟糕,在題材創意上,《機器俠》還是在向前走。《愛有來生》同樣如此,而且導演在對“鬼”的處理上可謂“直接而又自然”,片中女主人公一上來就能坦然接受跟自己對談的是一個“鬼”。放棄對“鬼”身份的認可過程,也是本片敘事的一大特點。
影片整體攝影考究、剪輯干練,兩位主要演員表演非常到位。開場和結尾都算緊湊,但中段回述兩人相遇、相愛的過程,因為缺乏足夠多的戲劇沖突而顯得拖沓。鏡頭上出現男女主人公面部大特寫時,因為缺乏節奏控制,讓人容易產生疲倦感。影片音樂動人,但似乎有點使用過度,只要有一點空間,導演都會采取正反打中近景,攝影機對著兩邊人物旋轉,配合煽情的音樂,一兩次還行,次數一多倒像MV了。
似乎這部影片把重點放在感人的愛情方面,影片故事整體是成立的,但我個人無法有強烈的代入感,主要原因是女主角選角錯誤。在《愛有來生》里我無法認同,男女初次山頭相遇男人把女人綁架回家時,兩個人所展現出的野性和青春的激情。因為年齡的問題,在這場戲里我看不到一個青春少女所應有的青春與隱忍的魅力。整個回憶段落,少女阿九能換人來演相信代入感會更強。
《愛有來生》是一部偏女性觀眾的電影,因為除了開頭、結尾兩場動作戲之外,全片少有能帶動男性興奮點的敘事設計。全片整體重點落在營造氛圍,從唯美、浪漫,到悲情、感傷。影片有部分試圖營造懸疑和驚悚的氣氛,可惜淺嘗輒止,就跟影片點綴的情愛場面一樣。一部以人鬼隔世愛情為旗號的類型電影,如果沒有足夠的情愛場面,幾乎在敘事上無法立得住,對觀眾也缺乏足夠的吸引力。
可以看出導演對這部電影的“愛”,但影片所有的問題似乎同樣繞不開這份“愛”,這從影片制片人、導演、編劇、主演都是一個人就能看出一些端倪。影史上做到這樣身兼數職,最后影片還是佳作的案例極其少見,其實很簡單的取舍道理,身在其中不見得能洞明缺憾。這讓我想起最近紅得發紫的甄子丹的一系列電影,自《殺破狼》以來,真正整體均衡的甄子丹主演作品,往往都是他放棄自己做武術指導的幾部,比如《殺破狼》,比如《畫皮》,比如《葉問》。從這個角度,《愛有來生》這么大的制作費,有點可惜了,本可以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