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幼兒園到高中,見過了很多的老師。但在我的印象中,大多數是繃著張老臉、目露兇光的那種類型。所以使我患上了“恐師癥”和“臨場膽怯癥”。前者的病狀為:見到老師就兩腿發抖,嚴重時就面紅耳赤。后者的病狀為:一道會做的題目或一個會答的問題,只要上課時老師叫上黑板做題或站起來回答,不是腦子一片空白,出現許多小錯誤,常常會鬧出一些笑話來。真沒辦法。
但是上了高中后,我發現只有在一個老師的課上,我的這些病狀才會有所減輕。他,就是我的語文老師…一張昌軍,一個很“奇怪”的老師。他給我的感覺是:可氣、可怕、可愛、可敬。
還記得他第一次出現在我眼前穿的是一件已經泛黃的白襯衫,胡子沒刮,頭發也有些亂。看起來簡直就像一個農民工,一點也不修邊幅。他的一聲大叫“上課”讓我一激靈,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心想:這老師的嗓門可真大!這下可不會再像初中老師那樣講課聽不清楚了。可是沒想到后來他的音量竟然越來越小。
第二次見面,他的形象居然完全變了。衣服穿得整整齊齊,胡子刮得干干凈凈,頭發梳得一絲不亂。我真有點懷疑昨天見到的是不是他。直到聽到那一聲震耳欲聾的“上課”聲,我才敢相信。可是還有更出乎我的意料的:“今天,我布置一篇作文,以本人為觀察對象,寫出我給你們的第一印象。”然后他低了一下頭說:“昨天,我的那副打扮,想必一定給你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了吧。”然后咧嘴笑了,而且笑得還那么得意。唉!真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就有預謀,真是氣人。
氣人還不算,更可怕的是剛認識不久他就對我們大開“殺戒”,拼命地給我們布置日記、作文,還有多的像山似的背誦作業。他很愛笑,有時連罰人都帶著笑,讓人看了更可怕。上他的課,真的是又刺激又生動。每上一篇新的古文時,他會突如其來地讓人讀課文,讀不好有相應的懲罰。要知道從來都沒讀過的古文又有那么多的生字,怎么可能讀得好呢,而且即便是不懲罰也很丟面子。所以許多沒有預習習慣的同學也被逼著開始預習了。但他的課并不是死氣沉沉的,他的許多與課文有關的趣味性知識和風趣的語言總讓我們笑不夠。
他平時卻非常和藹,這一點從他那不變的笑容中就可以看出來。正由于這,他和我們幾乎沒有代溝,班上很多同學都喜歡和他說話,有時還會和他開上一個小玩笑。有時他上課時,對于我們為他指出的小毛病,他總會微笑著聽我們說,其神態謙虛可愛之至。
在他的身后還有許多我們所不了解的東西:高中畢業后,他曾經離開學校走向工廠,在離高考還有四個月不到時又走進補習班,最后考上大學;他曾經一邊打工,一邊學習,曾經跟別人一起編過一本厚厚的書。這一切,使他變得那么可敬。
他就是這樣,一個非常“奇怪”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