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諜軟件何機而動,它能把每一部智能手機都變成竊聽器,不管你開不開機,都能被竊聽。
“每個人的手機都是一部竊聽器,不管你開不開機,都能被竊聽。”一電影《竊聽風云》中,吳彥祖給女同事好好“上了一課”。
臺詞不僅僅是臺詞,它來源于真實的生活。觀者也許已經意識到:手機竊聽已經真正走進了個人生活。但人們并不了解的是,這種情況已經快要泛濫成災。
電影中出現的所有竊聽工具,在深圳市頗有名氣的電器街華強北路,都能輕易買到。你從不離身的親密伙伴,很可能已經變成一個藏在你口袋中的、冷冰冰的、隨時在偷聽你的“暗探”。
竊聽,開始泛濫
“難以置信。身為一個普通老百姓,我從來沒想到會和這種事扯上關系。”王明(化名)向記者抱怨自己幾乎被“竊聽軟件”逼瘋了。
對于自己的手機如何變成了“內奸”,王明毫無頭緒。讓他生出疑心的兩件小事,一次是老板和他密談升職,談過后老板特別交待他近期內保密,幾個小時后回到家里,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的他驚訝地發現,妻子已經準備好為他慶祝了!男一次是他與女性客戶吃飯,在贊美對方時說了一句玩笑話“要是早認識你,就不會這么早結婚了”,回到家中,妻子黑著臉開始質問他“你后悔結婚啦……”
百思不得其解,王明想到問題可能出自手機。“拆過手機,甚至每顆螺絲都擰下來仔細看,結果什么也沒發現。托朋友查SIM卡,也沒什么異常。”
雖有疑惑,王明還在安慰自己“應該是巧合”,直到有一次他中途回家取文件一陌生的手機通過USB連接著電腦,顯示屏上一排一排都是他手機里的短信內容。“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面對妻子的坦承,王明沉默,出門,回到公司,在網上發瘋一樣搜索妻子口中名叫“臥底”的手機竊聽軟件。
手機竊聽軟件通過網絡銷售,已經形成了一個潛在水面下的新產業。
“先試用后付款。我們可以給你提供12到24小時的試用時間,對效果滿意再給錢。”銷售人員信心滿滿。通過即時通訊軟件,銷售人員手把手地指導,下載、安裝、試用。1個小時之內,你會發現,竊聽效果好得“讓人無語”。借助現代科技的力量,原來只有神話中“順風耳”才會的本領,現在普通人只要付出不到2000元就能掌握。
“在全國20多個城市,我們已經有了53個代理。我下面有一個姓江的代理,做了兩年多,算是銷售量最少的,但每個月也都能賣出20份以上。”經銷商黃先生介紹說,“你想做代理,開始我最多能給你2000(元)的價。等你做開了做大了,還可以談。”黃先生只是眾多手機竊聽軟件經銷商的其中之一。僅僅他這一條線,每個月在全國范圍內就至少賣出超過1100份的軟件。
“我們的代理,賣出的價格從2000多到8000多都有。有需要的客戶,不差那幾個錢。”黃先生說,“買軟件的客戶用來干什么我們不管。不過據我了解,主要是兩大類,一類是查另一半的偷情證據,一類是老板監視手下員工。個別的也有商業目的。”經銷商的說法并非空穴來風。2005年惠普“監聽門”事件將告一段落,事關手機竊聽,當時的董事長帕特麗夏·鄧恩被迫辭職,參與此事的私家偵探布萊恩·瓦格納可能被判入獄。有了需求和市場,供應商就蜂擁而上。科技的進步,讓原先很困難的事變得簡單輕松。手機竊聽,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逐漸走向泛濫。
在描述上世紀八十年代前東德的影片《竊聽風暴》中,為了竊聽作家德雷曼,史塔西軍官魏斯勒帶了5個小弟,偷偷摸摸地在德雷曼的屋子里折騰許久,又是鉆墻,又是拆電話機。看看現在,竊聽電話變得像打電話一樣容易。
手機,如何變成手雷
小心!手機正變得越來越不安全。
難怪美國前中央情報局局長艾倫·杜斯會這么說,“除非一個人死了,釘進棺材,否則任何人也無法絕對保證他的談話不會被外人竊聽。”
我們口袋里這個每天伴隨自己時間最長的親密伙伴,究竟是如何變成一顆危險“手雷”的?
實現方式有硬件、軟件兩種。硬件方式中,包括復制SIM卡,在手機中安裝竊聽芯片,還有手機監聽系統。
“利用SIM卡燒錄器復制指定SIM卡,盜打或接聽他人電話。這種方式由于容易被察覺,現在用的人很少。它一般不是為竊聽,而是為竊話費。”北京郵電大學通信工程專家崔鵬說,“復制SIM卡,必須得拿到被監聽人的SIM卡。承諾不用拿到SIM卡就能直接復制的,是使用改號軟件進行詐騙的。”芯片式竊聽器則是技術含量不高的常見類型。據販賣此類竊聽器的經銷商夏先生介紹,它根據有效距離分為lO千米至200千米等數個檔次,售價從1000多元至6000多元不等。芯片分為兩部分,一部分裝入被竊聽人的手機聽筒,一部分裝入監聽者的手機。被竊聽者撥打或接聽電話,監聽手機都會有相應的提示音,以便監聽者竊聽談話內容。“這種方式很容易實現,復制了無線對講機的工作原理,把對講功能集成在芯片當中,相當于在手機原本的GSM網絡通訊功能上加裝了一個對講系統,就像家庭用的無繩電話機的子母機對講系統,在一定范圍內能夠清晰地接收到通話信號。”崔鵬說。
而手機竊聽系統,多數運用在間諜活動中,原理完全不同于其他竊聽器,直接從空中攔截移動電話信號,通過解碼可監聽到所有通話內容。這類竊聽器不僅讓被監聽人毫無察覺,而且可以儲存數十個電話號碼,并將竊聽內容錄制到硬盤當中。其專業設備價格不菲、控制嚴密,被私人運用在社會生活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目前,民間手機竊聽所運用的,絕大多數是軟件方式。手機竊聽跟電腦病毒的原理相近,都是由外界入侵,導致這些電子終端自動記錄反饋用戶信息。這意味著,只要是智能手機并能上網就有可能被安裝竊聽軟件,變身“手雷”。和電腦上的“間諜軟件”一樣,它在后臺運行,接近“隱身”,手機菜單上不留絲毫痕跡,如果不輸入特定的接入號,軟件的操作界面不會出現。
“雖然如此,但也沒有有些媒體報道的那么容易,通過彩信、藍牙、紅外就能安裝,這個現在還不可能。”手機竊聽軟件代理商江先生說,“‘臥底’有500KB,彩信最多能發送50KB(注:國內彩信50KB以下,國際彩信100KB以下),所以不可能通過彩信方式發送到被監控人手機上。如果承諾能在不拿到對方手機的情況下進行安裝,肯定是騙人錢財。”
根據購買者的不同需求,手機竊聽軟件也有不同的版本。普通版本可以監控被竊聽手機的所有收發短信,也可以監聽環境音;升級版本,則在兩者基礎上加上了竊聽通話內容的功能。
無論使用哪個版本,軟件對被竊聽手機有著基本要求一智能手機。而監聽手機,則是任何一款都足以勝任。如果要實現升級版本中“竊聽通話內容”的功能,還有附加要求:必須開通C-PRS服務、必須開通三方通話功能。三方通話又稱多方通話或會議電話,它是建立在呼叫等待與保持基礎上的一項新業務。國內很多地區,三方通話功能是默認開通的。如動感地帶、全球通都在北京默認開通三方通話。細心。反舒聽并不難
竊聽容易,卻也并非防不勝防。力拓上海首席代表、哈默斯利鐵礦中國區的總經理胡士泰,平時接電話很少用手機,一般會要求對方撥他的座機號碼,據傳說是擔心被別人竊聽。這與電影《竊聽風云》里的角色采取的辦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影片中的角色,在說私密話時,會拔下手機電池。史上最成功的反竊聽者《風語者》用的是另一種方法一“偏門語言”。影片里。納瓦霍族人的語言成為對抗日軍竊聽手段的一大法寶,他們的通話即使被竊聽去,也成為無法破譯的密碼。
但這未免太不方便了。其實,只要日常生活中足夠細心,也能夠比較輕松地達到反竊聽的目的。其中最重要的,莫過于保管好自己的手機,減少他人與自己手機長時間接觸的機會。
芯片式竊聽器這一硬件實現方式,不涉及改變電路,普通手機維修點的修理人員就可以直接操作安裝。它容易實現,也容易發現。芯片向外界傳輸信號的距離越遠,所耗電量就越大,手機受到的監聽時間越長,電池也就越容易沒電。一旦發現手機的耗電量突然加大,而自己并沒有過多地使用手機時,就該到正規的維修部門進行排查。
竊聽軟件相對隱蔽,很難發現安裝痕跡,防范竊聽就要從蛛絲馬跡入手。發短信時,被竊聽手機本身相當于在給兩個手機發,一個是接收方,另一個是監聽手機。注意短信費用并查閱詳單,可以輕松發現是否被竊聽。如果在給任何人發短信時,都在給另一個陌生號碼同時發送,那一定是“中招”了。在環境音監聽時,如果被竊聽手機有任何操作,比如收發短信、接打電話甚至玩手機游戲,監聽會立即中斷。從這一點來看,和別人聊天時不停地玩手機這種不禮貌的行為,似乎可以看成一個防竊聽的“好習慣”。
竊聽通話內容時,手機竊聽軟件要依賴于通訊運營商的一些服務。這就要依靠多查詢GPRS流量費來檢查自己是否被竊聽了。如果是GPRS流量包月的用戶,那么就在不會用到三方通話的前提下申請關閉這個功能吧!
“我們8096的客戶,都是買了手機送給對方的。”手機竊聽軟件經銷商是這樣建議的,“買個智能手機,裝好軟件,送給要竊聽的對象”,這樣“比較容易實現目的”。所以,對手機這樣的禮物,保持幾分警惕之心是必要的。
互聯網上,個人信息的泄密漸漸變成常態。美國國家網絡安全聯盟的調查顯示,80%的被調查用戶的計算機上都有“間諜軟件”,每臺計算機平均93個。
現在,手機也在慢慢走上這條路。《垃圾時代》的作者喬姆斯很早就預言過一“未來,間諜軟件同病毒和垃圾郵件一樣會長期存在。信息時代的道德約束在50年內似乎無法可循。”看起來,道德約束似乎指靠不上。防范手機竊聽,也許只有多依靠自我保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