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下的人性

【摘要】 電影《斗牛》突破了傳統的戰爭題材，以黑色幽默的方式來表觀深刻的主題。影片以人與牛為線索，通過時空交錯的敘事結構，串聯起了一系列豐富的故事情節，展現了戰爭下的人性，從而引發了人們對往昔災難歷史的重新思考。

【關鍵詞】戰爭人性敘事

影片《斗牛》自上映以來，就被貼上了“喜劇式”的標簽，這一方面可能是源于片名、劇情介紹。也可能是大家對演員黃渤的喜劇角色定位。可真正看過影片之后就會發現，這絕對不是一部所謂的喜劇片。相反，影片是以一種全新的方式來詮釋一個深刻的主題。導演管虎以獨特的敘事結構，向觀眾展現了一個大時代、大環境中的一個小地方的小人物——牛二，他在戰爭中的所見所聞所感，他本身的的蛻變以及他所遇到的不同人物的不同生活困境，從一個小的視角充分而又真實地展現了戰爭及其戰爭下的人性，使觀眾在欣賞影片之余更多的是引發對歷史的重新思考。

一、戰爭的殘酷

戰爭歷來是電影中的一類重要題材，但與傳統的史詩般、大場面、大規模表現戰爭不同，《斗牛》采用的是“以小見大”的方式，影片選取了抗戰時期沂蒙山區牧馬池這個小村莊作為背景，由其中的一個小人物與一頭牛為主角而串聯起整個的故事情節，構思奇特，視角新穎，由此而進行放大，可以看到戰爭給人類所帶來的巨大傷害。影片沒有表現戰爭的宏大場面，只是透過主人公的眼睛使我們看到了戰爭的殘酷。曾經的堡壘村，如今只剩牛二與一頭奶牛，他們成為了戰爭中的幸存者。幸存下來的牛二看到的不再是往昔熱鬧的村莊，而是一具具被燒焦了的死尸。影片中幾次出現了戰爭所帶來的死亡場景，腐尸遍野。面目全非，甚至有的已經死去，頭顱還被掛在旗桿上，一幕幕場景，’慘不忍睹。

影片不僅表現了戰爭所帶來的死亡場景，同時還展現了活人的生存狀態。以鬼谷子村的男女老少為例。他們到處流落，只為尋得一口吃喝，可是所到之處幾乎都是一樣的。那懷中哇哇待哺的嬰兒，那一雙雙渴求的眼神，以致于饑餓致使他們變得“人不像人”，無論是生是死，人們都是可悲的，而這一切，都是源于戰爭。

二、人性的蛻變

戰爭往往不是人們可以控制和左右的，而戰爭給人的最深刻的體驗，就是對人性的異化。如鬼子村的饑民，他們為了口吃喝被逼的去殺曾經供給他們奶喝的奶牛。戰爭中的饑餓使他們放棄了昔日的善良與誠實。影片還特別從日方的角度，控訴了戰爭對人性的摧殘。大冢隊長很殘忍，他差一點殺掉牛二，口中還時時以鄙視的口吻稱中國人為“支那人”，但他本身也是一個受日本軍國主義蠱惑的受害者。而可憐的學生澀谷更是有著他的無奈，他的愿望只是想平靜地活下去，想要好好地學習，可是戰爭使得他不得不背井離鄉，最后死在異國。直至臨死他還不明白：人們為什么要相互殘殺，戰爭究竟是源于什么?從不同的角度來表現戰爭對人性的摧殘，更能引發觀眾對戰爭的重新思考，可以看到，戰爭，無論是對哪一方而言，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戰爭異化了人性，但也塑造了一些人。比如牛二就是一個在戰爭中成長起來的典型。他是一個傳統的農民，也有著小農意識，他會用喂荷蘭奶牛的草料喂自家黃牛，也會矛盾究竟是否該逃跑還是要信守承諾。但最終的一些經歷使他毅然的放棄了逃跑，決定要保護好這頭奶牛，這頭寄托著他對昔日村民，尤其是九兒感情的奶牛。為此，他與日軍、難民、土匪等形形色色的人物進行了殊死較量，一直等到八路軍回來。這中間，他耗費了自己的青春。甚至差點犧牲掉性命。盡管。最后他也為八路軍把奶牛送給自己而感到竊喜，但是他的心境似乎已經大大不同于從前，他能夠平靜地接受現實。甚至還看到了希望，正是戰爭這個特殊的環境造就了他。

三、獨特的結構

影片采取了時空交錯的敘事結構，以“閃回式”的手法，還原到戰爭前的堡壘村，非常能夠烘托主題與氣氛。曾經那樸實的村民，潑辣的九兒，保守的十三叔與老祖。都使牛二感到溫馨，可如今只剩下一片殘骸，正是這樣。更加深了影片的悲涼意味。如今的牛二，只能與牛相依為伴，可以說，牛是牛二與過去生活的唯一聯系。正是這頭牛，給了他幻想的空間。給他內心些許溫暖，或許是為了留住往昔的回憶，他拼死與一系列人物斗智斗勇，只為保護這頭牽引著他與過去生活的牛。

在細節上，影片的處理也非常巧妙。比如牛二的鐲子，這是回憶他對九兒感情的重要物件。最后，他將這鐲子從燒焦了的九兒身上取下，套在了牛鼻子上，展現了她對九兒感情的延續與寄托，同時也營造了一種孤獨感。按手印，片中出現了不同人物的幾次按手印——十三叔、牛二、八路，也正是為了一個承諾，才引發了這一系列的故事。而不識字的牛二始終分不清“人”跟“八”。更為牛二最終找到八路軍做了鋪墊。至于結局，把“牛二之墓”擺成了“二牛之墓”，更是耐人尋味。這～方面暗示了牛二與奶牛遠離人世，在大山上相依至死的結局，同時于戰爭而言，格羅根奶牛似乎也給人帶來了一絲溫情。它不僅代表著國際援助精神，荷蘭人民的自由意志與無私，同時還撫慰了牛二這個受傷的靈魂，填補了他的孤獨與寂寞。最后回歸到了原始意義上的“男耕女織”，這讓人既感悲涼，又有～種大自然的歸屬感。可謂匠心獨用。

總之，影片從一個新的視角與高度來審視戰爭，尤其是探討戰爭對小人物命運所造成的影響，以～個農民在殘酷的戰爭環境下進行抗爭的故事，充分展現戰爭以及不同人物的生存困境。在這沉重的敘事中。間以黑色幽默的方式，更烘托了主題，增添了一種悲情意味。如果說影片最成功的地方在哪里。那就是它讓人們在不知不覺的情緒轉變中進入了對歷史戰爭及人性的重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