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從語用質、量原則來看,中英電影命名對質、量兩方面的要求存在著較大差異,受中英語用環境中有關電影的認知框架影響,=者在激發方式上也有明顯的不同,同一電影的中英名稱反映了中英語用環境在電影名稱的深層建構原則、理解思路上的不同導向。
【關鍵詞】質、量原則 中莢電影命名認知框架激發方式
有時同一電影中英名稱差異非常之大,很難單純從翻譯角度找出深層原因,以電影Sabriea(中文名《情歸巴黎》)為例,無論如何意譯也不可能將原文的不帶相關隱喻義的人名變成一個主謂陳述:又如Water world(中文名《未來水世界》),無中生有的“未來”二字并無建立在原名基礎上的時態依據,其出現實與翻譯無關,究其源,是中文命名者在中文認知框架下對原電影內容作出的再歸納,也即在中文電影認知框架的作用下對電影進行了重新命名。
和一般事物名相比,電影名稱多一項功能,它必須能回答潛在的受眾“這是一部什么樣的電影”的提問,也即它必須能直接歸納電影內容或間接地通過電影名激發受眾產生相關聯想,讓受眾自己形成對電影大致內容的想象。質、量原則本是格賴斯提出的語用合作四原則中的兩個原則“質”指人類交際中言論的真實可信度,“量”則是相關言論內容的詳盡程度。電影名稱為了順利實現其吸引受眾觀看電影的根本目的,就必須在質、量兩個方面達到一定的要求,即分別表現為對電影名陳述電影相關內容的真實恰當程度的要求,以及對電影內容涉及對象與元素所作說明的詳盡程度的要求。通過比較同一電影的中英文名稱可以發現,中英文語境中電影命名在“質、量”要求上不同,相對來說,中文電影命名對“量”的要求高于對“質”的要求,而英文的電影命名卻相反。
試對比以下兩組電影的中英文名稱:
第一組戀戀筆記本The notebook;星塵情緣Stardust;飛越情海Beyond the sea:人生遙控器Click;變形金剛Transformers;變身辣妹The hot chick;決勝21點21:致命紫外線UItraviolet;奪寶奇兵Raiders of the lost ark。
第二組:愛的大風暴BIaze:蓋世奇才CharIie wllson、s war:大都會傳奇New Yorkstories;大愛晚成Last chance Harvey;陌路狂殺The strange r:亡命天涯The fugitive:超級大騙子Big fat liar:爆笑夢之隊Funnypeeple。
可以發現,第一組中電影中文名比英文名多出了一些與電影劇情類型、涉及到的情節元素或相關特征的概括,如提示電影類型的“戀戀”、“情緣”、“情海”意味著它們是愛情劇:“人生”、“金剛”、“變身”則分別是電影中遙控器的控制對象、會變形主角的整體特征和年輕熱辣女孩的主要經歷:而“決勝”、“致命”、“奇”則是命名者對電影中主要情節或人物最重要的特征的概括。電影中文名對英文名所作出的這種衍生補充是一種規律性現象,實際上反映了中英語用環境中對電影名稱在“量”上的不同要求,也即對于電影名稱,英語環境下只要求提供少量的電影相關因素,它們可以是情節、人物、場景、重要的時、地、物的細節等中的一到兩種,主要回答這部電影與什么相關:而漢語語境對“量”則要求大于英語語境,除了相關因素外,還傾向于將電影內容進行類化處理,同時兼有對主題特性作出的一定評價,如電影Sabrina的中文名“情歸巴黎或新龍鳳配”直接告訴人們它是一部有完滿結局的戀情劇,Water world中文名加“未來”二字突顯其科幻片的屬性,可見對于中文電影名稱來說,電影的所屬類型也是表述相關內容的重要成分。
在第二組中,中文命名者在英文名的基礎上進行了一些改造,增加了一些程度很高的限定性評價用語,如中文中“傳奇”就比一般的“故事”更要求故事性,意味著有離奇、吸引人的情節。相對于此組中英文電影名稱的平實,它們的中文名可說是在用一種較夸張的方式對原電影內容進行重新陳述,所附加上的成分特別是“大”、“狂”、“亡命”、“超級”、“爆笑”等的修飾作用都很強,但是否真正確切恰當則不一定,從另一個側面反映出了在中文的語用環境中人們對帶夸張性限定修飾語的電影名稱的習慣性要求及對這些欠準確的夸張修飾法的寬容。電影Thest ranger也曾按字面直譯成“陌生人”,但其對國人的吸引效力明顯不及“陌路狂殺”,就與這種輕“質”重“量”的要求相關。
英文電影名“質”實,中文電影名“量”豐,二者的差異反映出了兩種語境中對電影的解讀與理解習慣的不同,源頭則是中英電影認知框架及其激發方式的差異。根據認知心理學與認知語言學的理論,人們對某一事物的理解、表述都受相關心理認知框架的制約。請看下面的例子:
人鬼情未了Ghost;修女也瘋狂siste ract;絕地戰警Bad boys:八月迷情/把愛找回來August rust:觸不到的戀人The lakehouse:一線生機Stay:黑客帝國the matrix:單親插班生about a boy:國家要案State ofplay:勇闖奪命島The rock:網絡驚魂The net:雪海追兇Whiteout;桃色風云Wag thedog。
倒中英文名只提供一到兩個與電影相關的元素,且它還不一定是主要的元素,對于不同的受眾來說,這樣的元素可以激發的想象是無限且各異的,故不同受眾在此元素基礎上展開的關于電影可能具有內容的想象幾乎是無任何限制的。它們的中文名稱則為受眾提供的是一個思路框架,在此基礎上人們基本上能正確判斷出影片的所屬類型,并能提前感知可能出現的情節。以The lakehouse為例,湖邊的屋子可能與童年、藝術相關,也可成為兇殺等犯罪活動的場所,任何內容類型皆有可能,其中文名《觸不到的戀人》則不然,從片名中就可以知道影片類型及這對戀人相愛卻無法相依的主要情節,讓人未看電影已先感受到了影片的悲情意味。
從上面的分析中可以看出,中英文電影名稱的認知理解思路是不同的:中文電影名為受眾提供一個想象框架,英文電影名則為受眾提供一個聯想起點。中文重已知偏整體,以點通類,先求同后求異,通過把特定電影名稱套入已有的電影類型框架中分類后再用特征加以區別,中文電影命名習慣上包括與電影內容相關對象以及對電影類型或主要情節或重要特征的概括即本此。正因為中文電影認知理解框架采用整激體活方式,故對“量”要求高,且有了整體性框架的限制,其可能出現的個體誤差自然要小,就能包容有欠確切的夸張性修飾語。英文語境則相反,重未知偏個體,它由點激活點,不求同只求異,通過對特定電影名稱提供的某一相關元素展開無限定的差異性聯想生成電影認知,因“量”大必然會對想象空間有所限制,相關的修飾限定語也會影響受眾展開自由聯想,遑論不恰當者,故它輕“量”重“質”,為其旨在激活個體聯想而后對之又無法限定之故。
中文語境中電影認知框架與激發方式的特點在某種程度上增加了中文電影名稱中某些成分的復現率,如港臺的電影命名的趨同傾向。最明顯的例子是電影Toy story(中文名《玩具總動員》)獲成功后,“總動員”在電影動畫片中文名稱的流行,有:蟲蟲總動員A bug’s life:海底總動員Finding Nemo:汽車總動員Cars:星際總動員WALLE。這么多的“總動員”統統與英文名甚至電影內容無多大關系,只是提示受眾,它們和那個很好看的《玩具總動員》是一類的,因為隨著一些比較受歡迎的電影的流行。它們名稱中的一些元素自然也成了某一種類型電影的整體認知框架的激發元素,實際上是新形成的激活中文電影整體認知框架的元素在電影命名過程中的運用。港臺電影譯名的媚俗化也部分與此相關。如中文電影名《精子也瘋狂》Made in America因媚俗遭到批評,但命名者目的是讓受眾由此聯想到曾熱賣的《修女也瘋狂》將新片與賣座片并提,以此吸引觀眾罷了。
總之,中英電影名稱的命名實受中英語用中對電影的認知框架影響,二者的激發方式也有明顯的不同,同一電影的中英名稱的不同反映了中英語用環境對電影名稱的建構、理解思路上的不同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