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用手指尖來‘看’一個臉的輪廓。”自幼失明的海倫·凱勒有些傷感地寫逼。
對于盲人來說,世界的模樣是touch出來的。不久前,一位名為Zhenwei You的設計師展示了一款名為B-Touch的概念手機,該手機配備了可以支持盲文的觸控顯示屏,設計師打算用一種叫做電子活性塑膠(ElectricActive Plastic)的材料來形成盲文。
指尖的世界不僅僅屬于盲人,還屬于那些需要手語交流的聾啞人。幾年前,美國一位17歲少年瑞恩·帕特森研制了一種手語翻譯器。他在手套里裝上十個傳感器,當手指拼出手語字母時,傳感器可以收集手指動作的數據信息,發給手套上的微處理器,然后在一個棒棒糖模樣的接收器上用文本顯示出來。當然,總戴著手套和棒棒糖多少有點奇怪,最新版的手語翻譯器已經進化成漂亮的項鏈模樣,能夠自動把手語動作翻譯成各國語音。
比起這些充滿個人創意的概念設計,大公司的參與有著更明確的應用模式。近日,IBM和臺灣啟聰協會合作,建立了一個網上手語翻譯平臺。該平臺以IBM Lotus的Sametime通訊軟件及入口網站技術為基礎,當聽障人士要和不懂手語的一般人溝通時,可通過視頻系統與啟聰協會手語翻譯員實時“對話”,再由翻譯員向聽人轉述內容。
另一個好消息來自英國。南安普敦大學的研究人員研制出了一種智能拐杖。這款拐杖植入了傳感器,可以實時監測拐杖的受力程度,并把獲得的數據及時地反饋到醫生的電腦上,一旦電腦顯示病人用力不當,拐杖就會給病人發出警示,提醒其做出調整。
這些科技動態也許會讓人們把弱勢群體的福祉寄托在有著酷炫光環的高科技上。但一位在中國殘疾人聯合會工作多年的人士提醒我們,
“為殘疾人提供產品和服務,個性化勝過高科技。”
根據《2006年第二次全國殘疾人抽樣調查主要數據公報》,截至2006年4月1日,全國各類殘疾人總數為8296萬人,占全國總人口的6.34%。如此龐大的群體卻面臨著基本需求與服務供給之間的巨大的空白。據調查,約有1300方聽力障礙殘疾人需要裝配助聽器、語言訓練器,但其中沒有裝配的占96.7%;約有80萬肢體殘疾人需要假肢或矯形器,但有74.4%的人尚未安裝;各類殘疾人的生活器具、生活勞動輔助器具、文化體育用品等特殊用具,尚有90%的需求量得不到滿足。
曾有報道,中國殘疾人田徑隊的一位肢殘運動員曾為了能換上一只運動式假肢,跑遍許多城市都沒能如愿。主要原因是殘疾人用品沒有統一的尺碼、統一的標準,經營者需提供大量的經營面積與流動資金才能保證小品種、個性化需求的滿足,加上對弱勢群體消費實力的懷疑,多元化供給積極性不那么高。而這正是安德森在《長尾理論》里所挑戰的二八法則思維的一個體現。
殘疾人的需求到底有多么多元?據統計,國際殘疾人用品約有10大類646種,而英國國內僅盲人用品就多達600多種。盡管有人估算殘疾人用品市場會有2000億的盤子,但如此長的“尾巴”,還是會讓廠商心里打鼓。如果你是一家鍵盤廠商,同時接到10個特大號鍵盤、20個可以折疊鍵盤、30個口袋大小盲文鍵盤的訂單,很可能會頭暈。
政府的介入對于弱勢群體小眾需求的滿足和數字鴻溝的消除不可或缺。從2003年開始,韓國政府每年都會委托設計師開發一些協助殘疾人使用電腦和其他電子產品的新技術來改善生活狀態。但面對這個因形形色色原因致殘的8000多萬群體,單靠政府的供給還遠遠不夠。
于是,科技的真正魅力就此顯現。盡管那些神奇的概念產品能夠延伸人類的感官,信息技術最大的價值還是在于帶來產能的突破和交易成本的顯著下降,從而讓一個各取所需的長尾市場浮出水面。如果看看眼下一些殘疾人用品電子商務網站的紅火景象,就能明白屬于殘疾人的“一站式”沃爾瑪或亞馬遜的誕生為之不遠。
假如給我三天光明——海倫·凱勒從傷感轉為暢想,她將端詳朋友的面容,凝視小狗忠誠的眼睛,去森林遠足,去博物館參觀,并和所有愛美的女人一樣,駐足在紐約街頭的櫥窗邊。沒錯,我們都一樣,當科技真正以人為本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