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對夫婦近十年的生活串起時代背景之余,還能將期間各個影響深遠的社會事件無縫接入。不僅描繪小日子,又能刻畫大時代,還能闡述大人生觀。人生有些時候也很無奈,會遇到一些繞不過的坎,當你無法穿越時,要么就此變態,要么學會接受現實,在這基礎上重建人生。木村多江飾演的妻子翔子與利利#8226;弗蘭奇扮演的丈夫金尾,兩人從1993年一直到新世紀的故事,所傳達的意義想必就在于此。
翔子原本是連性事日期都安排每周固定時間的人物,信奉一切有規劃的她在遭遇流產這一“計劃外”的打擊之后一蹶不振。金尾則是個性格悠閑的男人,美術學院畢業的他樂知天命地開著修鞋鋪,隨后被學長推薦到電視臺當插畫記者,法庭不允許使用照相機,金尾的工作就是到庭旁聽,將犯人受審時的樣子素描下來,用于新聞配圖。
橋口亮輔這一設置,使這個原本描述小夫妻家庭瑣事的故事借由金尾之眼與上世紀90年代發生在日本的幾大社會案件聯系起來。片中所提到的幾宗案子都是真實存在的。其中1994年幼女誘拐殺人事件,戴著眼鏡的被告田中先生,其原型就是宮崎勤。1988年-1989年,宮崎勤在京都和琦玉縣連殺4名4至7歲的女童,這一事件不僅讓日本民眾震驚,同時也影響深遠,不僅促使政府開始修改法律,對兒童性侵罪加大懲罰力度,同時也讓日本動漫產業遭到毀滅性打擊,而宮崎勤是御宅族,也使得這一群體自此遭受歧視,直到近年這一現象才有所改變。
高橋亮輔在片中引入宮崎勤案件,雖然沒有著力闡述他的背景,但了解這一事件的人會知道其自小備受家人忽視的慘痛經歷。串在翔子和金尾的故事中,似乎也多少有共通之處,宮崎勤后來的變態,是由于邁不過兒時的陰影,而翔子隨后的失常表現(悄悄做了絕育手術,還差點自殺),也源于無法攻克流產的心魔。然而,最后她借助畫畫抒發內心郁結,在金尾的關愛下終于恢復正常。有些東西失去了可能再也無法找回,與其沉浸痛苦中,更積極的方式不就是放下過去,找到合適管道排除毒素,在廢墟上重建新生活嗎?
無論是將幼童肢解后吃掉的田中,還是殺害小學生后還在法庭上恐嚇受害者家屬的男人,或是在法庭上念念有詞的奧姆真理教教眾,這人或許也有過正常人生,只是在某個時候人生偏離軌道,最后自己完全失控。
橋口亮輔在片中雖然也提及90年代期間發生的一系列天災,諸如地震、水災,但導演并沒費心提及這些天災對民眾的影響。即使是影響深遠的日本泡沫經濟時代,導演也最多提了下翔子的哥哥房地產生意不好做了而已。倒是法庭上的眾生相,描繪生動。最折磨人的,說到底還是失控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