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弋弋*
南方都市報文體新聞中心首席記者。2002年入行,2004年開始做電影記者至今。雖然有過見大導演就想上廁所的青澀經歷,但如今已能平視權貴。和圈中人交往甚多,敷衍客氣,有時翻臉,但也自知一切都是過眼云煙。想做的,能做的,就是把“星”變成人,再寫給你們看。

情圣劉鎮偉
劉鎮偉的電影有兩個法寶,無厘頭搞笑和抵死浪漫。這兩點對女孩子來說是多么具有殺傷力!所以,采訪他的時候,我一再追問:“喂,你以前是不是很會泡妞?是不是用了很多電影里的橋段溝女?”
已經過了五十歲的劉鎮偉看起來真的有些“菩提老祖”的氣質,他坐在我面前,臉上洋溢著淡定的笑容,氣定神閑地說:“我沒有啊,我一直很直接的。”
劉鎮偉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媽媽帶著他改嫁。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他家是最早做香港和內地家禽進出口的商家。劉鎮偉記得,小時候經常聽見媽媽手下的職員一早起來,在公司集體唱《東方紅》,“因為要和內地打交道,所以要懂內地人的愛好。”他的繼父其實并不工作,卻是一個懂得浪漫和享受的男人。劉鎮偉還記得,在他成年后沒日沒夜工作的那段日子里,時時接到繼父的電話,叫他回家吃飯。他問:“家里有什么事嗎?”繼父答:“沒什么事啊,只是天臺上的花開了,很香,我想叫你回來賞花喝酒。”他說,父母可能帶來無形的浸淫——一方面,他成了工作狂;另一方面,他懂得人生要浪漫和享受。
劉鎮偉的太太是他25歲那年追到的女生,在圈中他是出名的情圣。一度放棄工作,陪太太和女兒在加拿大避世8年,周游列國。見到我也是滿嘴的太太,他拿照片給我看,告訴我每天要打電話回家,結束語必是對太太說“I love you.”他曾經在最潦倒的時候沖進商店刷卡給太太買貂皮大衣,他第一次約會太太的內容是請她一起飛到菲律賓吃一頓中飯。他說自己曾經偷偷在太太日記本的末尾給她寫信,希望她記日記記到某一天的時候,能忽然發現這封信……種種手法都可入戲。
但聽著他的種種情圣軼事,其實我有一個疑問,如果一個人時時都要對人說“我愛我太太”,那這到底代表了什么呢?情圣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到底是愛得NB,還是表達愛時表達得NB呢?
有脾氣的馮小剛
都說馮小剛脾氣大,對記者尤其不客氣。但我卻覺得,他每次要發脾氣時,語言總是很妙。
我聽說過一個段子。話說《夜宴》試映時,遭遇了笑場。那一段京城媒體和馮導關系有點小緊張,所以馮導在北京受訪時,記者們的問題有點小挑釁。有一個記者問:“《夜宴》聽說笑場啊,很多媒體的評價都比較負面。你怎么看?”馮小剛沉思數秒,慢騰騰地用京腔悠悠答道:“我也沒指望你們嘴里能吐出象牙啊!”
這個段子沒有向馮導本人求證,雖然神似。但我自己卻遭遇過馮小剛幾次抱怨。一次是因為有一個頒獎禮不太靠譜,請了他去捧場卻不給獎項,讓他覺得很受傷,足足在電話里給我抱怨了二十分鐘有余。還有一次是因為請了我獨家看片,又加上宣傳策略處理不當,結果惹惱了同城媒體,要集體封殺他的新片,他又找了我去他住的酒店,專程聽他抱怨。初初我不解人意,總是在解釋,后來明白了,馮導的性情其實是,你聽著他抱怨,別出聲,完了就完了。之后,他反而覺得讓你當情緒垃圾桶,小有歉意,要請你吃飯,要給你獨家訪問。其實還是賺的。
馮小剛說話幽默,抱怨時因為情緒上來了,語言更精彩。有一次他告訴我,新片上映時,有一家電視臺的記者不靠譜:“有的媒體,那是裝孫子!一家電視臺,拿著攝像機和話筒,堵在電影院門口,觀眾一出來,話筒就杵上去了,只有一個問題——您覺得這部電影最大的敗筆是什么?靠!這算觀眾調查嗎?如果我看了一個特喜歡的電影,走出來,你這么問我,那我死活也得想一個敗筆出來呀!這孫子裝得,嗨!”
編者語>>>在“裸眼”中,我們邀請相關嘉賓,回頭描述其與各界名流名士貼身交往過程中,最直觀,不裝飾的第一手感受。本期嘉賓陳弋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