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蕃古道上的茶馬重鎮

[摘要]洮州衛城位于甘南州臨潭縣，自古以來是茶馬古道的重鎮，也是當地政治、經濟、軍事的要地。本文試就其歷史及其在各個時期所發揮作用加以簡述。

[關鍵詞]洮州衛城;茶馬古道;貿易往來

[中圖分類號]K928.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3115(2009)24-0029-02

臨潭，古稱洮州，地處中國內陸青藏高原東北邊緣，甘肅省南部，甘南藏族自治州東部。臨潭縣歷史悠久，古稱洮州。洮州，漢代曾在這里置洮陽城，北魏吐谷渾筑洪和城，北周置洮州、迭州，明代置洮州衛城。清代為洮州廳、河州、西固州所分割。漢、魏晉以來，洮州地區就是氐、羌等少數民族東遷、南移的跳板，也是吐谷渾、吐蕃和中原王朝爭奪的焦點。明朝初期，朱元璋在平息洮州邊民叛亂的同時認為，“洮州，西番門戶，筑城戎守，扼其咽喉”，故而對此地備加關注。再者，從漢武帝拓邊以來，洮州地區一直是少數民族與內地邊民自由貿易的重要場所，是兩地物資交流的集散地和中轉站。因此，要研究絲綢之路之唐蕃古道，了解歷代政權在洮州地區的經營開發顯得很有必要。

一、洮州衛城概況

洮州衛城位于臨潭縣新城鄉政府駐地，據史料記載，該城最早始建于北魏太和五年(481)，是吐谷渾十一世十四傳王符連籌所筑，最早命名為洪和城。明初置洮州衛于舊洮堡(今臨潭縣舊城)，洪武十二年(1379)，筑新城，遷衛于此。洮州衛城依山而建，周和4390米，基寬7.92米，頂寬6.6米，高9.9米，城垣現保存完好。城四垣設門，均建有城樓及甕城。東門曰“武定門”，南門曰“迎薰門”，西門曰“懷遠門”，北門曰“仁和門”，城西北半山上又設“水西門”一座。城西北、東北山頭保存有完好的烽燧遺址。城垣夯層分內、外兩層，底內層呈下“凹”狀，為紅土夯筑，上外層呈倒“凸”狀，為黃土夯筑。該城應是在大明洪武十二年(1379)，由西平侯沐英、曹國公李文忠所建的原有古城洪和城基礎上擴建而成。四大城門，外加一水西門，四甕赫然;城垣綿延山上山下，巍峨壯觀;山脊之上四座烽火臺，山來映襯，天作背景，渾厚錯落。據老人們講，當明朝軍隊修好洮州衛城之后，因地處偏遠，路途艱險，糧草運輸非常困難。于是，李文忠計劃班師回京，但朱元璋深知洮州邊塞的險要，遂降旨說:“洮州西控番戎、東蔽湟隴……今番寇即斥，棄之，數年后番人將復為患……”并下旨將這次平叛俘獲的雜畜20余萬分給將士。李文忠等不敢抗旨，只好將自己帶的江淮軍士留在本地開荒種田，戰為兵，和為農，三分守城，七分屯田。城內現存有清光緒八年(1882)重建的城隍廟。1981年3月和2003年11月，新城隍廟、洮州衛城分別被甘肅省人民政府公布為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二、洮州衛城的歷史

洮州衛城作為西垂重要的邊備要地，在邊境文化交流貿易活動中也發揮著重要作用，文成公主下嫁吐蕃松贊干布走的就是這條道路。唐高祖武德六年(623)，吐谷渾內附。武德八年(625)，唐王朝在洮州等地開始與吐谷渾互市，于是，廣大戎、羌之地牲畜興旺，牛羊遍野，繁榮一時，為唐初恢復經濟和發展甘、青地區農牧業生產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兩宋時期，中原地區手工業興起，洮州地區與內地經濟往來、商業貿易更加頻繁。尤其是在王韶撫邊期間，曾一度出現了商業貿易空前繁榮的局面。北宋神宗熙寧七年(1074)，鑒于蕃漢茶馬交易的重要性，王韶向中央建議在熙河設置專管茶馬交易的的重要性，向中央建議在熙河設置專管茶馬交易機構，改市易下界為榷貸務，開設易務，引導番貿運赴市易務所在地進行交易;并在熙州、河州、洮州、雅州(今四川雅安)設立馬市，經營以雅州等地的茶葉換取番馬事宜。

宋王室南遷后，洮州地區茶馬互市受到了一定影響，其中洮州馬市一月或兩月一次，疊州則三月或半年一次。僅南宋孝宗乾道年間(1165～1173)，川、秦、洮八場馬額9000余匹。淳熙年間(1174～1189)，馬額增至11994匹。從中可以看到，南宋當時雖然退避一隅，但戰馬的供應依然不減當年之盛。

金時，洮州地入金國版圖，與宋臨界。據《金史》記載，金在洮州先后置榷場三次。公元1141年始于洮州置榷場，歷時長達18年，1159年，罷洮州榷場。1164年，復置洮州榷場，后因宋金交惡，被迫停止。1208年，宋金議和成功，再次在洮州置榷場。金在洮州三置榷場，反映了各民族金朝統冶者經濟貿易往來的需要。金在洮州數置榷場，在統治者看來，它是“與敵國互市場所”。榷場的一切都必須服從于金、宋兩國之間的軍事斗爭之需要。所以，出現了“宋界諸場，以伐宋皆罷”的局面。

洮州榷場貿易由官方設置的專門機構主持，除官營貿易外，商人必須納稅，交牙錢，領得相關文件(關子、標子、關引)等方能貿易。金制榷貨有酒、麥、醋、香、礬、茶、錫、鐵、鹽、丹，其中以鹽、茶最為重要。金國所需茶葉，除南宋歲供之外，便仰賴于榷場交易。榷場交易是有嚴格規定的，“設場官，嚴厲禁”，憑證交易，都是為了控制商品流通，特別是對于戰略物資的限制尤為明顯。盡管如此，洮州榷場對于促進宋金之間的民族貿易、增加全國的財政收入，均發揮了很大作用。

明代，由于封建社會商品經濟的發展和資本主義萌芽的出現，客觀上促使封建王朝對商品經濟的重視，把在洮州的茶馬貿易放在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地位。朱元璋繼承了宋以來茶馬貿易的政策，并采取了由國家壟斷經營的方式。

洪武四年(1371)二月，“設茶馬司于秦、洮、河、雅諸州，以川陜茶易番馬”，行茶之地5000余里。洪武十六年(1393)五月，改洮州、秦州、河州三茶馬司為正九品，設大使、副大使各一人。洪武二十七年(1394)，為防止茶馬走私，明制定金牌信符41面，派曹國公李景隆持特制納馬金牌到洮州、河州、西寧等地與諸番部落以茶易馬。符牌上鐫有“皇帝圣旨，合當發差，不信者斬”等字樣。發給洮州火巴藏、哈藏等部族符牌6面，作為交易證件，并具體規定交易期限和地點(三年派官合符一次，以昭信用)。是年，從洮州派購馬3500匹。以茶易馬比價分三等，上等馬易茶120斤，中等70斤，次為50斤，以私茶易馬者死罪。洪武三十一年(1398)二月，曹國公李景隆奉賚金符往西番以茶易馬，以茶50多萬斤易馬1.3萬余匹。

明永樂十三年(1415)七月，明成祖朱棣下令洮州衛都指揮李達:“今天下太平，四海一家，各地商旅來往者聽從其便。今隴各衛番人來洮，買賣交易，亦聽其便，彼此不許生事。”從此準許民間進行茶馬交易，但必須在國家許可范圍內。同年朝廷將戶部制定的“茶引”頒發于各地，規定每一“茶引”可販茶百斤，增損耗14斤。如商人攜茶無引，或茶數與引載不符，則以販運私茶論處，必受法律懲罰。

明代，茶馬司辦理茶務，兼營馬政，對促進民族貿易、國防軍需、增加國家的收入、加強各民族的友好往來，都起到了良好的作用。

自古以來，臨潭“西控番戎，東蔽湟隴”，“南接生番，北抵石嶺”之。由于戰爭、屯墾等原因，眾多民族在洮州雜居融合。明初，朱元璋為休養生息和鞏固邊疆，“移福京(南京)無地農民三萬五千于諸衛所”，大量應天府(南京)和安徽鳳陽、江蘇定遠一帶的居民遷入臨潭，加上隨明將沐英西征留守洮州的部分士兵，使大量漢族流入臨潭，成為臨潭人口的主體，與藏族土著民族、元明時期流入的回族一起，構成臨潭縣主要民族。在數千年的歷史進程中，各族人民相互融合，團結一致，互相貿易，發展經濟，使此地區在唐宋至元明時期商賈云集、經貿興旺，創造了燦爛的多民族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