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福音和他的純粹簡約藝術

[摘要]作為當代繪畫領域的一流畫家，楊福音的畫作構思奇特，創作方法新穎，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風格——純粹簡約。

[關鍵詞]楊福音;水墨畫;純粹簡約

[中圖分類號]J2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3115(2009)24-0075-02

楊福音，國家一級美術師，曾任廣州書畫研究院副院長、藝術委員會主任，現任楊福音藝術館館長。他是在當代繪畫領域取得重要突破、形成鮮明風格、原創性極強的一流畫家。他的作品獨具風格，與以往我們所看到的國畫作品有許多與眾不同的地方。

楊福音善以簡單的線條勾勒人物和場景，常給畫中的人物和景物賦予獨特的生命，給人以昂然生機。他一直在學習八大山人的繪畫，在他的繪畫中，可以看到一些八大山人的影子。張衛在《水墨的純粹簡約》①中評論:“福音多年在學八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學的出神入化。他是在合二為一，還是一分為二?他是在學八大，還是讓八大來證他?”這足以證明楊福音繪畫的精湛。將八大的魚和楊福音的魚放在一起比較，楊福音的魚相對活潑、滑潤，給人一種魚在水中悠閑游蕩的感覺，有種讓人伸手去抓的欲望。

在楊福音的繪畫中，已看不見傳統意義上的國畫，但又保留了一切水墨畫的傳統元素，他對繪畫材料、方法和程序進行了改造，實現了語言的原創，找到了自我的寓所。楊福音的作畫方式與眾不同。他先把宣紙平鋪在一塊光滑的大面板上，用刷子蘸著淡墨把整張紙平刷一遍，將宣紙平整地鋪在面板上，然后趁宣紙還沒有干的時候作畫。這種獨特的創作方法要求作畫者有很高的筆墨控制能力，否則就不會達到作畫者所要表現效果。這種方法使原來的水墨畫的效果和筆墨規則都難以存在，濃墨和枯筆沒有了，皴擦點染也沒有了，一筆下去，筆墨就會迅速地擴散開，除非作畫者有意要追求洇染的效果，否則就會破壞畫面，這就要求作畫者在用筆時要比墨的洇散更加快。在這種條件下，筆墨很容易失去控制，會在畫面上產生各種偶然的效果，作畫者還要將這種偶然的效果融洽地置于整個畫面中，這就需要作畫者對偶然效果能進行一種控制，做到這一點是非常難的。而在楊福音的繪畫中，他能夠很好地控制墨色和線條，在不脫離傳統筆墨的同時，努力實現對形式和形象的把握，實現對傳統的跨越。

看楊福音的作品，我們會不由聯想到另一位大師，他就是齊白石。齊白石的繪畫，尤其是在他衰年變法后的作品，將傳統的繪畫進一步升華、提煉，使簡單的畫面充滿了趣味，給人以無限的遐想。鑒賞到他的畫，讓人感到愉悅。但在齊白石的繪畫中，線條還是傳統國畫中的線條，他的技法基本上保留了傳統繪畫的技法，只是在繪畫內容方面進行了改革，他沒有一直沿著八大山人的路子走下去，而是轉學了吳昌碩。

楊福音很欣賞齊白石畫的荷花，他說:“那水上與水中兩朵荷花一重復，什么水中月，鏡中花，什么虛實相生，什么相映成趣，一切繪畫藝術的理論問題、創作問題、欣賞問題，無不頓時就此一目了然。”(圖1)齊白石畫的筆墨使他傾倒，畫中的情趣使他沉迷，但情趣勝過筆墨。他之所以這樣認為，是因為筆墨總是被束縛在一定的模式之下出不來，而情趣卻突破了這些束縛。

欣賞楊福音的繪畫作品，從中可以看到他的繪畫作品的與眾不同，概而言之，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是簡約。在楊福音的繪畫中，看不到紛繁的線條，對物象的描述只是用幾根簡單的線條進行勾勒，單純簡約，極少。比如《母子圖》，只用幾根線條，沒有表情與五官，就將母子之間那種天倫之樂表現得淋漓盡致。(圖2)

第二是水墨。楊福音的作畫方式獨具一格，他的畫是名副其實的水墨畫，沒有太多的設色，是先有水后有墨。張衛在《中國近現代名家畫集·楊福音》序里說:“他的繪畫構制、完成于一片汪洋澤國。他畫畫的方法，似前無古人，這種風格自覺和敘事美學，是他長期修煉的功課，他不像有的人從一口深井里打出水來，他就在水墨表面去捕捉。”他的繪畫，給我們帶來了全新的視覺感受。

第三是反線。在楊福音的繪畫中，反線最為人稱道。反線是楊福音的獨創技法，是在減法中突變。楊福音在作畫時將反線運用得十分純熟，他的線條不同于傳統繪畫中突出模仿性和敘述性，而是用來構造畫面和敷設形態，他傾心于用線與畫面的構成關系和線條自身的韻律的傳達。因此，在他的畫中，線條不再只是線條，而是情緒、稟性和素養的集合落點。楊福音自己是這樣說的:“反線描畫法是受黃賓虹的啟示。黃賓虹的山水是無皴法或反皴法，因為它擺脫了為客觀對象服務的皴法，增強了對主觀情感的抒發。反線描包含兩層意思，一是對傳統人物畫線描本質的繼承;二是讓線描的實際操作功能與審美功能獲得更大的解放。傳統人物畫的線描還是重在表達客觀對象，我如今追求的這個線描，它應具備三個功能:一是線描部分的表達客觀對象，二是線描應具有離開形的獨立審美價值，三是線描要在整幅作品中起到平面分割的作用。”仔細比較楊福音的繪畫中線條和傳統繪畫中的線條。(圖3、圖4)

通過比較我們可以看出，楊福音繪畫的線條繼承了傳統中國畫中的線條的特點，但又將線條生動化，簡單的幾條線，就將物象描寫得活靈活現，好像伸手就可以抓到，這是在傳統繪畫中所達不到的。

楊氏的人物畫構思精巧，藝術風格與其他類型畫作一脈相承、渾然一體。楊福音的人物畫系列，不同于以往的人物畫，簡單輕快，但又能讓人一下子就走進了畫中，感受到畫中意境。如他的母子系列，線條流暢，沒有對人物進行細致的刻畫，只是用了幾根簡單的線條將人物的大概輪廓進行了簡單的描繪，背景以荷花為主，寥寥數筆，就讓人感受到母子之間那種純潔的親情，腦海里頓時呈現出一幅母子之間的天倫之樂的畫面，讓人心中不免想起自己和母親，心里感到暖融融的。

看過楊福音的作品，經常讓人激動驚訝。《人民日報》記者李紅雨在《溯千年筆墨，寫無猜真心——記畫家楊福音》一文中說:“外國人激動，稱他是‘東方的馬蒂斯’，覺得那寥寥的幾筆人體，著墨不多，卻讓人有他鄉遇故知的親切。中國人訝異:這還是中國畫嗎?遍尋見慣的中國人物畫，無論工筆還是寫意，似乎都搭不上邊。”但楊福音有他自己的說法，他說:“自己的畫生于傳統，來自民間，與馬蒂斯、畢加索沒有瓜葛，屬于百分百的中國出品。”楊福音的繪畫之所以能給人這樣的感覺，是因為他回到了原核、回到了最初。楊福音抓住了純粹無猜的童心狀態，童心是自由奔放、不受成規約束、不受雜念誘惑的，所以，他的畫讓人感到那樣溫暖，輕松隨意的線條，讓人感到從容自在。

通過不斷的嘗試和練習，楊福音走出了傳統繪畫的模式，形成了自己的繪畫風格，其畫風得到了藝術界的肯定。他提出的“反線描”畫法，不但繼承了中國畫的筆墨精神，同時也開拓了中國繪畫的新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