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是我國古代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是儒家的創始人。是一位卓越的音樂家,他對我國的音樂藝術發展產生過極深遠的影響,并作出了巨大的貢獻。雖然他一生音樂活動的記載和思想、觀點是片段語錄性質的,甚至有些東西是經后人發展而形成的,但是他給后人留下的啟示,卻是深遠的、不可估價的。
古琴演奏家
古琴,在傳統音樂中。被尊為“樂之君”,地位不同于一般樂器,傳統琴樂也和中國山水畫一樣。構成一道獨特的文化景觀。孔子學樂于萇叔、學琴于師襄等人。他跟樂師師襄學彈琴曲《文王操》時,從音樂的各個角度探索音樂的表現力。師襄一再說“可以益矣”,然則孔子卻一再用“未得其數”、“未得其志”、“未得其為人”的謙虛態度來嚴格要求自己。最后孔子以“精辟微妙之義入神化”的嫻熟技巧向老師匯報演奏了這首曲子,使得師襄佩服得“避席而拜”。所謂“得其數”,就是要探求音樂的一般規律。所謂“得其志”,就是要探求音樂中豐富飽滿的思想感情。所謂“得其為人”,就是要探求音樂中充滿活力的人物形象和做人的道理。無論走到哪里。孔子都帶著琴,即使被圍于陳蔡,“不得行,絕糧,從者病,莫能興,孔子講誦弦歌不衰”。晚年。孔子回到魯國,專心致力于教育和儒家經典文獻的整理工作。“(詩)三百篇,一一弦歌之”,“吾自衛返魯,然后樂正,雅頌各得其所”。孔子死,“其所居堂、弟子內,后世因廟,藏孔子衣冠、琴、車、書,至于漢二百余年不絕”。孔子一生,一言一行都十分謹慎。《論語·鄉黨》一篇,專講孔子的言行規范,涉及各種場合的各個方面。大到宮廷祭祀、諸侯朝會,小到坐臥導引、穿衣吃飯,都以周禮為準則,從不逾矩。例如,在語言的運用上,孔子就十分注重其規范性:“子所雅言:《詩》、《書》執禮,皆雅言也。”近人楊樹達先生解釋說:“夫子生于魯,不能不魯語,唯誦《詩》、讀《書》、執禮,必正言其言。所以重先王之典訓,謹未學之流失也。”這樣一個時時以周禮自勉的謙謙君子,“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在選擇樂器時必然會考慮到自己的身份與樂器的品質。相對而言,琴師地位較高,而琴又是為《詩》伴奏最適宜的樂器,加以琴體小,便于攜帶,適于孔子周。游列國時弦詩、自娛,孔子好琴,便是很自然的了。孔子對《詩》及(詩)樂的編校傳播之功,卻是文化史上不容置疑的豐碑。孔子“弦詩”、“正樂”的工作都離不開琴。孔子一生為政治理想曾四處奔走到處碰壁,但他始終不慕榮利,堅持節操,“飯疏食、飲水,曲骯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這種淡泊的人生態度和古琴簡淡樸素的風格十分和諧。也許因為孔子哲圣的地位,琴從漢代發揚光大。
音樂欣賞家
音樂欣賞是人們感知、體驗和理解音樂藝術的一項實踐活動,它是音樂實踐活動不可缺少的一個重要環節。絕不是可有可無。《史記·孔子世家》中記載說:“與齊太師語樂,聞韶音學之,三月不知肉味。”“子在齊問韶,三月不知肉味。”孔子在周游齊國的時候,聽到《韶》的音樂后,很長時間連食肉也不知肉味了。《韶》是一種大型的歌舞曲,內容非常豐富。據《竹書紀年》記載:“帝舜在虞氏之年已未,帝即位,作九韶之樂。”據《尚書益視篇》記載:“蕭韶九成。”后來人們形容孔子是“三月不知肉味”。想不到好的音樂,不僅可以感人至深達到如此程度,還具有不可思議的力量。正因為音樂有這種力量,孔子才愛音樂,癡迷音樂,學習演奏音樂,傳授音樂,孔子主張“禮樂治國”。“禮以節人。樂以發和”。據臨淄縣志載:“清嘉慶年間城東棗園村人掘得古碑,上書:‘孔子聞韶處’。后又挖得石磐數枚,擊之悅耳。”關于樂曲。孔子在魯國與樂官談論樂曲時曾這樣說過:“樂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從之,純如也,嗷如也,繹如也以成。”(《論語·八佾》)他認為,音樂的演奏要有層次感,在樂曲開始時應是合奏,渲染情緒,在隆重而熱烈的氣氛中開始。接下來樂曲的旋律進行則是像小河淌水一樣,流暢奔放,旋律既要優美動聽,節奏又要明快清晰,抑揚頓挫,悅耳感人。音樂只要達到三方面的要求,就能使樂曲豐滿和諧,感人肺腑。這大概是當時貴族宴飲場合中常用的一種演奏程式。孔子的這一高論,對樂曲結構的規律做出了簡明扼要概括性的說明。這也是他在大量的音樂實踐中總結出來的寶貴經驗。孔子把“可知論”首次用在音樂上,這是我國音樂發展史上的一個重大發現,也為以后的音樂發展起到了巨大的影響。漢代儒學家的一些音樂基本理論,便來源于此。音樂文化在禮樂思想的籠罩之下。自然也有嚴格的等級之分、尊卑之別。在倡導禮樂時,極力貶低民間音樂,“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也”(《論語·八佾》)。從史料中可以看出孔子在實施禮樂的過程中,要求嚴格地遵循四周的禮樂等級規范。孔子在評價音樂演奏時認為:“是故德成而上,藝成而下。行成而先,事成而后。”(《樂記》)即作品的思想內容是主要的,技藝是次要的,品德的修養是首要的,事情的完成是次要的。
音樂教育家
孔子打破“學在官府”的歷史禁錮,高揚“有教無類”,首創私學。這在中國教育史上具有劃時代的重大意義。孔子的樂教思想是其整個思想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基于孔子對音樂具有“興觀群怨”、“移風易俗,安民治上”的社會功能的充分認識,因此,他把教育中“六藝”的“樂”置于教育體系中的核心地位,極力主張發揮音樂的作用,以獲得應有的社會效果。他認為一個全面發展的人必須“文之以禮樂”,為人必須“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論語·泰伯》),用音樂來修身養性,涵養人的內在品質,并以“成于樂”作為人格完善的最終目標。所以在孔子的教育思想體系中,樂教既是內容也是手段,既是過程也是目的。具有嚴謹完整的邏輯系統性。孔子的樂教內容,是建立在“禮”、“仁”、“中庸”三大范疇基礎上的禮樂道德功利論。盡管他主張“有教無類”。在教育對象上突破了“禮不下庶民”的等級制的限制,但他是以周之禮樂制度的等級規范。作為其樂教的內容和準則為前提的。他對季氏用天子之樂。“八佾舞于庭”所表現出的憤慨之情就是突出的例證。雖然他以“仁”施行樂教,但卻要“止于禮”,即非禮勿視、勿聽、勿言、勿動。就是說,“視、聽、言、動”都要合于“禮”的規定,才是“仁”,才能“復禮”。他所說的“《詩》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論語·為政》)“思無邪”就是要求樂教之樂的“思”合于“禮”是以禮限樂。因此,“禮”是本、是目的,而施“樂”不過是“復禮”的手段與過程而已,是為了更有效地維護他所崇尚的“周禮”。故《論語·衛靈公》記“顏淵問為邦。子曰:‘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放鄭聲,遠佞人。鄭聲淫,佞人殆”,這就是孔子對禮之樂教的道德內容與審美價值取向的定位。孔子把“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游于藝”(《論語·述而》),“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作為教育完成的全過程,并把“成于樂”視為教育的終極成果。孔子之所以如此崇尚“樂”。是因為“樂”與“禮”一樣,在周文化中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不過是把外在的禮的規范性要求,通過音樂潛移默化地滲透到個體的心理中,內化為一種自覺的內在要求。即受教育者學習音樂。在內心修養、情感意象等方面得到培養和陶冶,再加上心智聰慧與意志體魄這些成人的必要條件,又在禮的學習中學會各種社會禮儀、行為規范。使之內外統一。就是“成于樂”了。顯然,這時的“樂”已經不同于一般意義上的音樂,而是由“道、德、仁、藝、詩、禮、樂”的教育邏輯過程。最終所形成的完美人格之“樂”了,即孔子所說的:“如減武仲之知,公綽之不欲。卞莊子之勇,冉求之藝,文之以禮樂,亦可成人矣。”(《論語·憲問》)
結語
“禮”、“仁”與“中庸”是孔子音樂思想的精髓。“禮”與“樂”是“六藝”的組成部分,也是音樂美學的綜合概念。這在孔子思想體系中有著完整的闡釋。“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禮記·中庸》)孔子追求的音樂是“美”和“善”的統一,并為“仁”服務,提倡的是“雅樂”,反對的是“鄭聲”,主張的是用音樂教化民眾,恢復拯救春秋時期禮崩樂壞的局面。以求合“《韶》《武》《雅》《頌》之音,禮樂自此可得而述”。所以說。本質上講孔子的音樂思想是合乎封建統治需要的。晚年的孔子“返魯“后,被政府安排在“正樂”部門工作。他在鑒于“周室微而禮、樂廢,《詩》《書》缺”的情況下,便從周王室的樂工在民間采集的三千多首民歌中,精選了三百零五首,編成了一部詩歌總集《詩經》,并把這部書選為儒家的必修科目,這也是我國第一部歌曲總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