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隨著何伯的指引,我們穿橋過海,來到氹仔。昔日安靜清幽的徐日升寅公馬路,因一所大學而變得熱鬧非凡。何伯很少離開澳門島,但今日他執意帶我們來到此處,因為他知道,明日的澳門將從這里出發。
5跟隨著何伯的指引,我們穿橋過海,來到氹仔。昔日安靜清幽的徐日升寅公馬路,因一所大學而變得熱鬧非凡。何伯很少離開澳門島,但今日他執意帶我們來到此處,因為他知道,明日的澳門將從這里出發。
連接澳門與氹仔有一條澳氹大橋,它修于近四十年前,是當時連接澳門半島和氹仔島之間的唯一一座跨海大橋,當地人稱它為“老橋”。這條大橋全長2570米,卻只有一來一往兩條窄窄的車道,跟擁有8車道的現代跨海大橋相比,它的輕佻與纖細顯得相當吊詭。
下了橋一拐彎,便到了一條非常陡的山路——徐日升寅公馬路。澳門最具公允口碑的高等學府,澳門大學沿路而建,依山盤踞,一條數百級的樓梯貫穿校園,是我們見過最有特色的校園之一。民間工藝大家“泥人張”的第五代嫡系傳人張澤洵,便是在此任教藝術。
用泥人張展現澳門歷史
2009年9月14日,40件用傳統泥人張手法塑造的利瑪竇、湯顯祖、孫中山、冼星海、何賢、澳門舊式街頭小販、路邊看相人、街角下棋圍觀者……嬉笑怒悲、坐立行走、神態各異地出現在澳門圖書館展廳里。
它們是張澤珣過去兩年多的作品;也是曾經改變過澳門歷史,或被澳門改變過的歷史人物。
兩年前,張澤珣在澳門大學辦了自己來澳門后的第一個個人藝術展。當時展出的,是她到澳門大學工作后創作的泥人張彩塑,唐代的仕女、飄逸的道人……一系列具有傳統泥人張氣質的人物形象。
展覽一出,校董會主席約見張澤珣,探討澳門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澳門政府這幾年一直在努力發展博彩業之外的經濟產業,比如旅游業、文化創意產業。澳門有幾百年非常出色的歷史文化,蘊涵著豐富的文化資源。如果用泥人張彩塑,來展現澳門的歷史人物、風土人情……”張澤珣當下明白,立刻應允。 “從北京文化創意產業年會論壇回來后,我就一直在想往這方面發展。”
于是,有了兩年后澳門回歸十周年的這個展覽,和一間在澳門大學里面的獨立工作室——盡管只是不大的一間房間,也已經是校方對張澤珣創作泥人張的很大支持了。要知道,在盤山而建、寸土寸金的澳門大學,這是很奢侈的事情。
在來澳門之前,張澤珣從來沒想過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當時,她只是在拿到博士學位后,希望可以找到一個跟自己所學專業契合、并讓自己能夠繼續創作泥人張彩塑的職位。
她將此歸結于這座城市的包容,“澳門大學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學人,目前在趙偉校長的領導下進行因應時代的變化、社會需要的大學教育改革,使澳門的各種資源,如:文化資源、經濟資源和人力資源等得以善用及持續發展。研究澳門歷史文化政府給予支持,提供機會。這一切都成就她在這里的學術研究及藝術創作。”
會有“自己人”式的著急
這是她熱愛這座城市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在創作澳門歷史人物、風土人情作品時,她對澳門歷史細節的深挖掘。
“創作澳門歷史這個系列前,我不知從何下手,就請熟知澳門歷史的專家幫我列了一份清單。我就按照清單,去圖書館做功課,然后一件件創作。作品做到三分之二的時候,我感覺到停不下來了。這座城市有這樣厚重的歷史積淀,有那么美好濃厚的文化氛圍。我開始喜歡上這座城市。”
今年的“集體記憶——澳門歷史人物雕塑展”上,有來觀看的本地人驚訝,原來澳門的歷史可以用如此中國北方風格的泥塑手法來表現。他們若是內行,還會驚訝于這位土生土長的天津作者對澳門歷史文化熟悉到細致如斯的地步——即使一粒紐扣,也會按著歷史來,更別說人物的性格、穿著、飾物與歷史的吻合程度。如同澳門有著深厚的歷史積淀,張澤珣的家族在泥塑藝術上,同樣有著深厚的積累和嚴謹的治學創作傳統。
“在香港呆了那么多年,都沒有歸屬感,反而是在澳門這座只生活了4年的城市,像是另一個故鄉一樣。現在朋友們來了,我總是會帶他們去澳門的博物館看看這座城市的前世今生,去安靜的碎石小巷走走。看見這座城市的瑕疵弊端,也總是會有‘自己人’式的著急。”
她知道,很多年以后,她也會像利瑪竇、像誕生于她手中的每一位澳門歷史人物一樣,曾經改變過澳門的歷史,也被澳門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