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公平與效率不僅是人類社會所追求的兩大目標,同時也被看作評價社會經濟制度優劣的相互聯系的兩大基本標準。改革開放30年來,公平與效率之間的關系是我國市場經濟發展中始終需要把握和處理好的一個重大問題。隨著我國工業化進程的加速推進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逐步確立,經濟形式的快速變化和分配狀況的嚴重不均使得公平與效率問題再次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目前急需解決的兩個問題是,對于公平與效率的內涵需要正確理解,對于公平與效率研究中出現的“誤區”也要予以澄清。
關鍵詞:公平 效率 經濟發展方式
中圖分類號:C9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914(2009)10-016-03
一、公平和效率是市場經濟建設過程中必須處理好的一個重大問題
從人類與自然界和人與人之間互動關系的角度來看,人類所要解決的主要是以下兩個方面的問題:一是在人類的實踐活動中人類與自然界兩者之間如何才能更好的進行物質變換的關系,以便于用最少的投入獲得最大的產出,即效率問題。效率問題不僅涉及到在尊重經濟規律的基礎上適當的利用資源,而且涉及到在尊重自然規律的基礎上合理的利用環境,從而為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奠定堅實基礎;二是在人與人之間互動的過程中人類如何處理自身的關系,以便于使我們的社會更穩定、更和諧,即公平問題。公平問題不僅涉及到在尊重經濟規律的基礎上穩妥的調節資源配置,而且涉及到在尊重社會規律的基礎上恰當的處理人際關系。鑒于此,公平與效率的關系不僅成為已完成工業化的發達國家十分重視的問題,而且成為尚未進行或處在工業化進程中的發展中國家十分關注的問題。實質上,公平和效率,千百年來一直是人類社會追求的兩大神圣目標。公平與效率問題不僅是經濟學最古老的命題之一,也是自農業社會尤其是工業社會以來經濟生活中的一對基本矛盾。從某種意義上來講,300多年的紛繁復雜的西方經濟思想史就是以公平與效率問題為中心而展開的。實質上,公平與效率不僅可以看作一個重要的理論問題,而且可以看作評價社會經濟制度優劣的相互聯系的兩大基本標準。具體地講,一種社會制度是否比另一種社會制度更合理、更符合經濟發展的規律和歷史發展的趨勢,既要看它是否能比另一種社會制度創造出更高的生產力,從而為社會提供更多的財富,也要看是否能比另一種社會經濟制度更合理、更公平地分配財富。任何一種社會制度都必須恰當地處理好公平與效率的關系,在兩者的問題上,缺少任何一方都會使其喪失歷史的合理性,并進而喪失發展的動力和生存的空間。雖然在不同的歷史時期,代表不同階級利益的經濟學家由于其世界觀和方法論的不同,對公平與效率關系的認識有所不同(例如馬克思對生產條件對分配的影響進行了重點研究,并在此基礎上強調分配與生產的矛盾;西方經濟學對生產內部的關系和國家對生產與消費的調節進行了重點研究,但卻只字不提生產條件分配的公平問題),但從價值理論的角度出發,公平與效率是任何社會經濟制度的實質和核心,對于這一點是毫無疑義的。
鑒于此,公平與效率之間的關系是我國市場經濟發展中始終需要把握和處理好的一個重大問題。改革開放以來,我們黨從理論和實踐兩個方面對公平和效率的問題進行了探索,認識也不斷深化和完善。黨的十七大提出:“合理的收入分配制度是社會公平的重要體現。要堅持和完善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健全勞動、資本、技術、管理等生產要素按貢獻參與分配的制度,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都要處理好公平和效率的關系,再分配更加注重公平。”并在總結改革開放經驗時提出:“把提高效率與促進公平結合起來。”隨著我國工業化進程的加速推進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逐步確立,經濟形式的快速變化和分配狀況的嚴重不均使得公平與效率問題再次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
二、公平與效率的聯系
德國著名的經濟倫理學家科斯洛夫斯基說:“我們不想生活在一個‘公正的’社會中,在這個社會里什么也買不到;我們也不想生活在一個‘有效率的、富裕的’社會里,這個社會把他的金錢用于道德上受到指責的目的。”公平與效率的關系究竟如何,正確認識和處理這一問題,對于完成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戰略任務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從馬克思主義的觀點看,社會的和諧,既包含穩定、協調,又高于穩定、協調,它是社會穩定和協調的理想狀態;既體現公平,又促進效率。公平也體現了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也應當以此為根基。從社會整體發展的角度看,公平與效率是統一的,因為只有公平才能提高效率,也只有提高效率才能促進公平;從道德角度看,公平和效率是一致的,公平的道德也就是對個人努力才能的認同,激發人的積極性,產生巨大的效率,以道德為依據,公平會調動人的積極性,產生強大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提高效率。效率與公平在收入分配政策中,如果重視效率而忽視公平的話,社會不可能進步、經濟不可能發展,即沒有公平的效率,效率是短命的,任何不公平的效率都是不能長久維持的,也是現代一切合法政府所不允許的。如果重視公平而忽視效率的話,同樣在整個社會中也不可能實現真正的公平,即沒有效率的公平,公平是虛幻的。分配不均將會引起效率的下降,而社會公平會使社會中的消極因素總體減弱,從而使社會運作的總體效率得到提高。公平和效率對于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應當是統一的。首先,效率的提高有助于公平的實現,沒有效率的提高,公平也就失去了其賴以實現的物質基礎。其次,公平也有助于效率的提高,沒有公平,效率也就無法維持。效率的取得取決于實踐主體、實踐手段、實踐對象等一系列有機因素的組合,其中最重要、最根本的是人的因素,沒有勞動者積極性的提高,就不可能有生產的高效率。因此,在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進程中,既要大力發展生產力,注重效率的提高,又要從最大多數人的根本利益出發,堅決有效地維護社會公平,任何只顧公平而忽視效率或只顧效率而損害公平的思想和行為都是錯誤的。效率是推動公平發展的歷史動力,并為公平提供著物質基礎,使一定的公平形式得以建立與維持;公平也是衡量公平本身的歷史尺度。只有做到公平與效率的統一,在全社會樹立注重效率、維護公平的價值觀,堅持公平的原則,保障人們利益和分配的合理化,使每個社會成員既有平等參與的機會又能充分發揮自身潛力,才能夠真正實現社會的和諧。公平問題存在于分配中的各個階段,其中也包括初次分配這一階段。隨著生產力的發展,根據時代的進步、市場經濟的發展、人們的收入狀況,黨的十七大首次提出,在初次收入分配中也要實現公平與效率的統一,十七大報告首次強調在初次分配中體現公平。{1}
三、正確理解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過程中公平和效率的不同內涵
改革開放30年來,尤其是從中共十三大到中共十七大這20年間,黨對于分配原則的認識有一個不斷深化、不斷完善的過程。從中共十三大提出“在促進效率提高的前提下體現社會公平”到中共十四屆三中全會提出“個人收入分配要堅持以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方式并存的制度,體現效率優先,兼顧公平的原則”,可以說是確立分配的基本框架階段。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對分配原則的認識逐漸深化。中共十五大提出“繼續堅持效率優先,兼顧公平,把按勞分配和按生產要素分配結合起來”,中共十六大提出“初次分配注重效率,發揮市場的作用,再分配注重公平,加強政府對收入分配的調節職能”,中共十六屆三中全會提出“各種生產要素按貢獻分配”,中共十六屆五中全會提出“要完善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堅持各種生產要素按貢獻分配,特別要關注就業機會和分配過程的公平”,中共十六屆六中全會強調“加強收入分配宏觀調節”,中共十七大提出“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都要處理好效率和公平的關系,再分配更加注重公平。”從中可以看出,在不同時期,黨對效率與公平的認識和對解決分配問題的側重點是不一樣的。
如前所述,我們黨對分配原則的認識始終與對公平和效率的認識聯系在一起。由于公平和效率始終存在于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領域,因此,對于兩者之間關系的正確認識和處理顯得非常重要。但有一點我們必須清楚:初次分配領域里的公平和效率與再分配領域里的公平和效率是不一樣的,與此相聯系的兩次分配中公平與效率的實現手段和方式及所要實現的目標也不相同。
初次分配領域中的公平主要指經濟公平,它涉及到兩個方面的公平問題,即機會公平和規則公平,或者是起點公平和過程公平。實質上,這兩個方面是市場經濟的內在要求和成熟市場經濟的必備條件。就機會公平來看,在市場經濟中,供求機制、價格機制及競爭機制引導各種資源有序和有效的流動,這就要求經濟活動的參與者具有相似的起點。首先,人們在支配和使用稀有資源上必須具有同等的機會,任何一方不應有壟斷行為。其次,各種要素均能在市場上自由流動。如在勞動力市場上,企業和勞動者雙方都可以自由對彼此進行選擇。最后,自主經營、自負盈虧的責任要均等,即經營者可以根據市場的情況自動地安排生產和經營,盈虧自負;就規則公平來看,市場經濟是法制經濟,它不承認任何特權,經濟活動中的任何參與者都必須遵守共同的規則。市場經濟越發達,就越要求建立健全法律制度來規范市場主體行為。{2}
當前我國正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相應的分配制度也只能是“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方式并存”,具體體現為“勞動、資本、技術、管理等生產要素按貢獻參與分配”。很顯然,這里的分配制度和具體參與分配的要素只能是初次分配的分配模式、方法及規定。與此相對稱,初次分配的公平應當是同勞動、資本、技術、管理等相同的生產要素要獲得相同的收入。但現階段我國的初次分配中,同勞動、資本、技術、管理等相同的生產要素難以獲得相同的收入以及勞動這一生產要素參與分配所占的比重遠遠小于其他生產要素,例如,像民營、國有資本在投資、信貸等方面不能與外資享受相同待遇,在這種情況下,即使資本經營者有著同樣的管理和經營能力,資本收益也難以相同。由于現階段我國絕大多數人收入的主要來源是靠勞動報酬,因此,“同勞不同酬”和勞動參與初次分配獲得的份額過低是當前損害我國公平與效率相互建構和損害我國絕大多數勞動者物質利益,從而導致人們心里上難以承受的分配不公的主要因素,這也是我國初次分配最大和最突出的不公平。
在現實分配中,即便實現了以上初次分配的分配公平,但由于勞動者的個人天賦不同、后天因素的差異及勞動者進入勞動收益前或過程中個人財產積累的不同等原因導致的部分社會成員收入低于甚至極大低于社會平均水平的情況,單單借助于初次分配的公平很難甚至根本不可能實現社會主義“消除兩極分化,實現共同富裕”的價值目標。為實現社會的和諧并進而創造出符合人類憧憬的生活條件,我們必須在初次分配領域努力實現公平的同時,在再分配領域也應實現分配的公平。再分配中的公平主要指社會公平,它是通過一定的機制和政策對再生產環節之外的收入進行調節,從而使其趨向合理化的一種平等關系,它要求在經濟公平的基礎上,讓社會大眾都能獲得維持一定生活水平所需的物質條件,以消除貧富過度差距和兩極分化。社會公平要求把貧富差距限制在社會所能容忍的范圍之內,它需要依靠政府通過行政手段、法律手段及經濟手段調節實現。目前我國再分配領域實現分配公平所要堅持的原則應當是使“那些最少受惠的社會成員帶來補償利益”。借助于采取“差別原則”,使社會中不能在初次分配中受益或受益較少的成員得到一定的補償以縮小社會成員過分懸殊的收入差距。{3}
從實踐性方面看,可以把效率分為“隱性效率”和“顯性效率”,效率本身是兩者的統一。一般來講,初次分配中要實現和追求的效率是顯性效率,即主要是要促成現實、可感效率的實現和提升。由于經濟領域的勞動者,所有為社會工作的社會成員及生產要素參與分配的社會成員都可以而且應當參與初次分配,且通過實現初次分配的公平所要刺激和促成的不僅是物質生產領域的效能最大化和最優化,而且是整個社會效能最大化和最優化。因此,初次分配的顯性效率不僅包括生產效率或經濟效率,而且包括政務效率、文化效率及社會管理效率等,其中經濟效率是其他效率的基礎,它是社會物質豐富、人民生活水平提高及社會發展的根本衡量標準。其他效率是經濟效率的有益補充,其他領域效率若沒有提升,經濟效率也很難提升或即使有所提升也難以持續。因此,在顯性效率中各種效率的提升相輔相成,互為條件,各種效率之間只有有機結合、相互補充,社會整體效率的提高才能有可靠的基礎。與初次分配中實現的顯性效率不同,再分配追求的主要是一種“隱性效率”或“潛在效率”或“社會效率”,它的最終目的是保障社會各個階層尤其是生活水平低下的一般階層的福利待遇,以促使社會和諧穩定。值得注意的是:不能用初次分配中的顯性效率來衡量再分配中的隱性效率,因為后者主要是從長期來考慮的,例如對貧困大學生的扶持和希望工程的實施,雖然從短期來看沒有多大的顯性效率,但從長期來看,這是社會的智力投資,有利于全民族素質的提高。這些再分配措施可以為未來社會效率的提升打下基礎,因此,這里追求的主要是“潛在效率”。
總之,雖然在初次分配和再分配中都應追求公平和效率,但由于在兩個階段上兩者的內涵相異,相應的,實現公平和效率的目標和價值要求也不相同。鑒于此,在選擇實現兩種不同公平和效率手段或方法上,我們應堅持因地制宜、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原則。
四、公平與效率研究中出現的“誤區”
一般來講,社會主義社會共同富裕的目標決定公平,而效率決定于社會主義社會以發展生產力為主要任務。很明顯,公平與效率兩者是辨證統一的關系。效率的提高能增加社會財富,這可為實現公平奠定物質基礎,因為貧窮不是社會主義;公平的實施能緩和社會矛盾,且能使增加的社會財富盡量的讓最大多數人民獲益,因為兩極分化也不是社會主義。雖然在財富總量既定時,處理公平與效率會有矛盾,但二者不能顧此失彼,更不可偏廢。可以說,能否恰當、合理地認識公平與效率及兩者之間的關系是判斷社會主義社會分配關系是否健康的重要標準。因此在對公平與效率關系問題進行研究時,我們應避免一些“誤區”。
誤區一:把公平與效率中的“效率”單單理解為“生產效率”或“市場效率”,即所謂的“投入產出比”或“獲取剩余最大化”。具體來看,“投入產出比”是一個生產效率的概念,它涉及的是社會生產成本與產值之間的關系,僅涉及到生產者特性而忽略了消費者特性,故難以代表市場的本質特性和整個社會的福利;“獲取剩余最大化”是一個市場效率的概念,它包括物質剩余最大化和精神剩余最大化:物質剩余最大化一般被人們解讀為“把蛋糕做大”的市場特性,它著重強調的是物質利益最大化,而精神剩余最大化一般被解讀為“從稀缺資源中獲取最大利益”的市場特性,它雖然也具有物質利益最大化的思想,但著重強調的是精神最大化。其實,無論是物質最大化還是精神最大化,兩者是經濟學追求的最終目標,即效用或幸福的最大化。很明顯,這種“生產效率”或“市場效率”的觀點是西方主流市場經濟理論核心思想的集中體現:資源是有限的或稀缺的,如何配置稀缺的資源以使人們在其中盡可能獲取利益或效用的最大化,從而使“最大多數人獲取最大程度的幸福”是經濟學追求的目標,而“帕累托最優”的市場是實現這一目標的最佳場所,因為它不僅是資源配置最佳的場所,同時也是分配效率最佳的場所,這兩方面恰恰是市場的靈魂和核心。盡管在實現效率的途徑上,西方經濟學流派相互之間有些爭論,但無論是主張政府干預的凱恩斯主義還是主張自由市場競爭的自由主義在何為市場效率和市場效率應該優先這個問題上卻是完全一致的,即效率是指“生產效率”或“市場效率”。{4}其實,公平與效率中的“效率”是一個由生產效率或市場效率、政務效率、文化效率、社會效率等眾多效率構成的復合概念,即指顯性效率和隱性效率。當然,其中生產效率是基礎但不是唯一方面。
誤區二:用階段論或過時論來研究效率與公平問題。認為“效率優先,兼顧公平”是多年以前的提法,這個說法已不符合當前我國強調公平的實際,應該改了,原因很簡單,改革開放以來無論在廣度上還是在深度上,我國經濟建設和國民生活水平都獲得前所未有的提升。眾所周知,當前和今后相當長的一段時期,我國仍將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此階段是一個仍未徹底擺脫不富裕和不發達的低層次經濟狀態的階段。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同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仍是社會的主要矛盾,而解決這一矛盾的關鍵便是發展生產力,為此,應堅持和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讓市場在國家宏觀調控下對資源配置起基礎性作用,讓各種微觀主體的潛力、活力及創造力盡最大可能地釋放出來,這就必然要求市場效率優先。改革開放30年來,我國的經濟建設雖取得了世所罕見的成就,但也應清醒的注意到,我國人均收入水平還比較低,即遠遠低于美、日等發達國家,也落后于一些發展中國家。客觀地看問題,我們僅僅解決了溫飽問題,即使按照“三步走”中第二步的戰略,我們也只是達到了小康水平,而且還是低水平、不全面,發展不平衡的小康。在這樣一種背景下,如果我們片面地看問題,認為“效率優先,兼顧公平”是十年前的提法,只適用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一段時期,不適用于初級階段的整個時期,而應給予修改甚至廢除,將是十分錯誤的。
誤區三:“效率優先”是產生社會不公的根源。這種觀點把社會不公問題的根源強加于“效率優先”,甚至現實貧富差距也歸因于“效率優先”。欲厘清此問題,我們必須對造成貧富差距較大的根源進行深刻探討,而分析我國貧富差距較大問題的原因必須考慮兩個基本事實:一是我國的貧富差距問題,并不是完全意義的市場經濟條件下自動生成的,而是由于“轉型時期”即由計劃經濟體制向市場經濟體制的轉軌過程中發生的;二是我國貧富差距分化是在上世紀90年代以后特別是進入21世紀以來全體公民生活水平普遍提高的基礎上產生的,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并不是以絕大多數人的生活水平下降為代價。這兩個基本事實表明,產生社會不公、貧富差距較大的根本原因不在于實行了“效率優先”的政策。實際上,社會不公和收入差距產生的原因在于非正常收入的存在,而造成非正常收入又是由諸如“壟斷”、“腐敗”等所謂的“市場殺手”產生的。著名經濟學家吳敬璉對于貧富差距的原因早有深刻論述,主要是機會不平等造成當前的貧富差距拉得更大,而造成機會不平等的原因正是腐敗和壟斷。{5}腐敗和壟斷的根源在于我國社會的深層運行機制存在缺陷,以至于公平與效率兩個目標沒有得到較好的兼顧,致使社會貧富差距較大。此外一個值得注意的問題是:我國的貧富差距究竟有沒有社會上所說的那么大,即我國的基尼系數超過所謂的“國際公認的臨界點”的問題。目前理論界很多人圍繞此問題做文章,對此我們應有冷靜的思考:中國是一個人口眾多且資源分布極不均衡的大國,其價值觀和社會文化方面的變遷在轉型期亦未同步,原有基礎較好的地區利用開放的次序與條件迅速發展起來。眾多的歷史與現實、經濟與文化因素的內在差異及中國經濟發展階段轉型和經濟體制轉型同時并存的狀況,致使轉型期的矛盾表現更為復雜,從而我國收入差距的拉大過程和拉大幅度存在比別國大的可能。事實上,用同一個基尼系數標準去衡量一個地區先天差異較大的大國和一個地區間先天條件差異較小的國家之間的貧富差距,比如把中國和新加坡相比,這本身很難說是科學的。因此過分渲染基尼系數問題,反而對我們順利跨越這個特殊階段帶來思想上、社會生活上的干擾。{6}因此,應用客觀和務實的態度看待它。
注釋:
{1}尹紀玲.初次分配中公平問題的探討[J].山東工商學院學報,2008(4)
{2}趙玉華.效率優先、兼顧公平原則再思考[J].理論探索,2008(3)
{3}于樂軍.分清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過程中公平與效率的不同內涵[J].紅旗文稿,2008(1)
{4}肖仲華.效率與公平關系再認識[J].江漢論壇,2009(2)
{5}孫榮飛,吳敬璉.貧富分化背后的因素:一是腐敗,二是壟斷.第一財經日報,2006.6.26
{6}董小麟.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政治經濟學當代經濟研究[J].當代經濟研究,2009(3)
(作者單位:中共廣東省委黨校科社教研部 廣東廣州 510053)
(責編:賈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