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老鴇落網

她敏銳地發現高端應召市場出現空缺，最終把行業利潤率推到了歷史最高

如果想測試一下通貨膨脹率，這個行業是一個風向標。10多年前，風頭正勁的好萊塢超級老鴇海蒂#8226;弗蕾絲旗下的明星應召女郎，每晚最貴1.2萬美元，而如今高端色情應召市場的行情則是5萬美元每夜，合人民幣約33.6萬元，漲了4倍多。這個價格是由目前號稱“美國第一老鴇”的米歇爾#8226;布勞恩創造的。對于這個成本市場變化不大的行業，這么高的最終交易價格一方面說明錢確實不那么禁花了，另一方面，正如美國《紐約每日新聞》的評價：“她把應召行業的利潤率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第一老鴇”的生意經

“第一老鴇”是個不斷更新的過程。每當一名“第一老鴇”退出舞臺，就會有新的第一涌出來。米歇爾#8226;布勞恩讓此前曝光的所有“第一老鴇”都相形見絀。她，31歲，兩個孩子的母親，長得不差，如果不是私家偵探臥底掌握了她和客戶交易時的電話和郵件往來記錄，如果美國聯邦調查局沒有在2009年5月逮捕她，她和之前的海蒂一樣，仍津津有味地從事著這項“世界上性價比最高的工作”——人肉經紀人。在美國，尤其如此。布勞恩案子在6月29日初審，她和聯邦調查局達成的協議是繳納3.5萬美元的罰款，在自家住宅中實施半年的家庭隔離。要知道，根據美國聯邦調查局的初步估計，布勞恩在她的色情生意上至少賺到了850萬美元，3.5萬美元，不及零頭。

和海蒂#8226;弗蕾絲一樣，布勞恩的家境不錯。海蒂#8226;弗蕾絲的父親是洛杉磯有名的兒科醫生，母親是中學教師。而布勞恩的父親經營一家美國著名的冰激凌連鎖店，布勞恩少女時收到的生日禮物是紫色的雪佛蘭。可見，干好這行的，往往并非生活所逼，和其他行業一樣也需要天分和敏銳的觸覺。布勞恩最初的舞臺是“世紀俱樂部”，這是一家非營利性俱樂部，其客戶是來自各個行業的慈善家和球星。圣地亞哥大學期間的布勞恩是有名的“派對女孩”，一次逛街，結識了新男友并為這個比自己大14歲的時裝設計師輟了學，被拋棄后來到這里工作。一次，她把美女介紹給客戶，收到400美元小費，于是發現了隱藏在那些做工講究的阿瑪尼西裝背后的巨大市場需求。

1997年，在洛杉磯經營多年的弗蕾絲因洗錢、色情、逃稅等多項罪名被判入獄3年。布勞恩當時正在圣地亞哥俱樂部管理應召女郎，她敏銳地意識到，高端色情市場出現了空缺。佛羅里達州的棕櫚灘，是全美富人度假別墅云集之地，到處彌漫著金錢的味道。這里似乎成了應召女郎和詐騙犯的福地，前納斯達克主席、金融巨騙麥道夫發展會員和客戶的俱樂部就設在這里。布勞恩決心轉戰佛羅里達州，把總部設在這個目標市場所在地，然后從好萊塢所在的加利福尼亞州物色美女尋找貨源，建立自己的資源庫。在此后很長一段時間里，美國高級應召女郎市場成了布勞恩的天下，分公司開到了鹽湖城、拉斯維加斯和科羅拉多州多泉市。

布勞恩接過海蒂的地盤，還占有了海蒂時代所不具備的優勢——強大的網絡能力，這成就了她“美國第一老鴇”的地位。她注冊了一個名為“尼茜女郎”的網站，會員價5000美元，并由此發展出了一大批長期客戶。辛苦經營10多年，布勞恩名為“全球旅行網絡公司”的網站，如今表面上提供旅游和購物服務，實際上已成為美國最昂貴的色情伴游網絡，只有大客戶在預付1500美元的網站登記費后，才有資格瀏覽網站上的“特殊內容”，之后繼續交費才能進入內頁，挑選可提供性服務的應召女郎。“全球旅行網絡公司”的另一個功能就是為她的“尼茜女郎”們洗錢。

布勞恩麾下的71名“尼茜女郎”除了好萊塢明星、時尚模特、成人電影明星，就是《馬克西姆》、《花花公子》等男性雜志的封面女郎，因此價碼不菲。布勞恩承認，一晚上的“特殊服務”，至少1萬美元“服務費”，這不包括付給布勞恩的“傭金”。大多數“尼茜女郎”愿意將“服務地點”選在加勒比海、迪拜、毛里求斯或者其他一些遠離自己國家的風景名勝地或國際大都市，下榻當地五星級酒店，而機票和酒店費用客戶負責買單，布勞恩的員工會負責安排，“尼茜女郎”們不用自己操心。

布勞恩很注重擴大客戶群，她雇用私家偵探，打探潛在客戶的底細，將那些“眼睛眨也不眨便花掉數萬美元的人”發展為客戶。2008年初，布勞恩請私家偵探漢克斯打探對沖基金經理馬克的家底，經過調查，漢克斯得知馬克年收入高達數百萬美元。布勞恩親自動身與這位基金經理接洽，將其發展成為自己的“鉑金會員”。接下來的半年里，馬克花了50萬美元讓布勞恩為他選了一位固定玩伴。

布勞恩還喜歡發展低調的客戶，因為他們不會“帶來麻煩”。為避免狗仔隊偷拍，布勞恩與客戶見面的地點也多選在高檔酒店、高級商務會所。

老鴇也有理想

能干好這行，愛錢，但也需要理想。比如海蒂#8226;弗蕾絲，在服刑21個月后因為表現良好而出獄。2004年臨近40歲的她宣布要建造一所世界上最奢華的妓院。“在我看過的那些妓院里，大多數女孩看上去都很悲慘。她們看上去就像是囚犯。”內華達州是美國唯一賣淫合法的州，準確的說是其中的10個郡縣允許妓女合法執業。海蒂在賭城拉斯維加斯郊外100公里處的帕倫普買下了24公頃的土地，要在那里修造出一系列獨立的別墅，每一幢都別具一格。

“我對這個行業有不同的看法……我看過的那些妓院真的并不性感。我只是想改變美國人對性的看法。” 她的未來妓院，將會是“一個香格里拉，一個烏托邦，它將擁有人們能要的一切東西。迎合的是全世界最富者當中1%的頂級富豪。他們受過良好的教育。他們習慣于享受最好的東西。” 她還希望那些從事這一行當的女孩們得到不錯的報酬。

與海蒂#8226;弗蕾絲喜歡偷漏稅不同，“人肉經紀人”新秀布勞恩從來都是規規矩矩交稅。這也讓她目前沒有像海蒂一樣蹲班房。

按說，做隱秘非法生意的就別那么高調了，但布勞恩一時高興，2007年接受《滾石》雜志采訪時，說自己最大的興趣就是“介紹有名氣的女孩給仰慕她們的有錢人”，于是引來了美國聯邦調查局的注意。

此前，布勞恩曾雇用私家偵探漢克斯打探潛在客戶的財力，于是美國聯邦調查局把漢克斯發展成了調查布勞恩的眼線。

2009年5月28日，聯邦調查局特工利用漢克斯注冊成為“鉑金會員”，并挑選了一名代號為“J.C”的女郎，要求她從加利福尼亞州坐飛機到紐約為他提供服務。當J.C飛到紐約，到達事先商定的地點時，正是聯邦特工。根據《曼恩法案》規定，色情交易不一定違法，但運送妓女跨越州界卻是違法的，于是布勞恩被逮捕。

最初布勞恩并不認罪。按照布勞恩的律師馬克#8226;紐利克的說法，布勞恩安排J.C飛赴紐約“是為了陪客戶談論斯蒂夫#8226;霍金的新書”，不過為了換取輕判，布勞恩和聯邦調查局達成協議，交出她的客戶和“尼茜女郎”名單，接受沒收32.5425萬美元以及罰款和軟禁的判決，今年10月將針對此判決舉行聽證會。

布勞恩被逮捕，最害怕的不是她本身，而是列在她名單上的大客戶。“你們要是知道她手下有哪些應召女郎，一定會非常吃驚。如果客戶名單公布，美國名人界將會‘地震’。”律師紐利克說。目前已知客戶包括《人人都愛雷蒙德》的男主角查理#8226;希恩、土耳其電信大亨穆拉特、后街男孩前經紀人杰夫#8226;夸提內茲等等，但名單未公布，真正的大魚還在后面。

去年擁有4家網站的“皇帝貴賓俱樂部VIP”被破獲，紐約州長、美國政壇新星斯皮策因此被拉下馬。布勞恩案里，目前最倒霉的客戶就是被漢克斯密探到的對沖擊基金經理馬克，他在送給《花花公子》女郎庫西諾一輛奔馳和價值85萬美元房子的一年后，被發現已騙取投資者3200萬美元，最終判刑5年。

超級老鴇頻頻出現在美國，也有一定原因。對于政客而言，即使丑聞曝光，最多辭職了事，在這個寬容的社會，說不定哪天還能咸魚翻生。而緋聞纏身的明星們更是不用擔心會因此獲罪，1997年海蒂被捕，檢察官沒有起訴任何一個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