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我國近年資本流動特點及新趨勢

一、我國近年來資本流動的特點

1. 我國的FDI流入保持穩定增長

在全球經濟復蘇步伐加快和跨國直接投資繼續回升的形勢下，中國吸收FDI保持了穩定發展。“十五”期間，我國累計吸收外商直接投資超過2700億美元，位列全球第三和發展中國家首位。

2001年，外商來華直接投資流入468億美元，2005年達到855億美元，2006年為866億美元，2007年猛增到1496億美元，較2006年增長73%。隨著我國經濟快速發展和對外開放進一步擴大，外商直接投資逐漸由以投資設廠為主擴大到股權轉讓和并購等方式，由加工和制造業等傳統領域轉向通信設備、計算機等高新技術領域以及銀行、保險和證券等金融服務業。2007年，我國金融部門吸收的外商來華直接投資為78億美元(國家外匯管理局，2007年)。《2007年世界投資報告》也顯示:全球最有吸引力的外國直接投資目的地是中國和印度。圖1可以清楚地顯示出我國近年來FDI流入的增長趨勢以及增長率的變化情況。從另一方面來分析，外匯儲備和經常帳戶盈余的不斷增加與FDI流入是緊密相關的。我國的經常帳戶余額從2001年的170億美元(GDP的1.3%)增長到2007年的3260億美元(將近GDP的10%)，這也意味著FDI在同期的增長不是很快但卻很穩定。截止2009年4月，雖然我國的FDI流入受金融危機的影響自2008年10月以來連續7個月出現負增長，但從長期來看，投資我國仍有很大的吸引力，在經濟出現恢復跡象之后，中國的FDI數據應該會有進一步的增加。

近年來的FDI流入增加既反映了我國吸引外商直接投資的巨大優勢，也在一定程度上與我國長期來鼓勵外資流入的政策有關。一方面，一些地方甚至不計成本，以犧牲國家稅收、農民工利益和環境、土地為代價招商引資;另一方面，由于國內金融市場不發達，企業融資渠道有限且成本較高，一些國內企業不得不到境外融資，一定程度上加劇了資本流入。同時，自2007年以來出現的FDI“井噴”現象背后還可能是大量熱錢借道FDI而流入我國。

2. 我國作為FDI東道國的相對地位下降

最近幾年，雖然全球FDI繼續保持較大規模，然而我國這個階段實際使用外資的增長速度下降，同時國內投資迅速增長，雖然我們還保持著最大的發展中東道國的地位，但是實際使用外資占國內固定資本形成總額的比重卻呈下降趨勢。

從國際橫向來進行比較，1997年，FDI流入占我國固定資本形成總額的比重為14.9%，高于發展中國家11.8%的平均水平。2004年，我國這一比重降到了8.0%，已經明顯低于發展中國家12.9%的平均水平。2005年，我國的該比重略有提高，為8.8%。到了2006年，我國這一比重又降至8.0%，而發展中國家平均為13.8%。(見圖2)

從國內縱向來比較，FDI作為資金來源的重要性也在下降。實際使用FDI占我國固定資產投資總額的比重在1994年達到17.1%的峰值，此后持續下降。到2004年已降到6.7%，2005年進一步降為5.6%。2007年該比重為4.9%。(見圖3)

3. 非FDI流入不穩定

與FDI相比，非FDI資本流動變動頻繁得多。按照我們對非FDI的定義，通過計算可以看出，20世紀90年代以來，中國大部分年份存在著非FDI凈流出，而到亞洲金融危機期間，這種流出達到頂峰。1998年以后，非FDI流出逐步減少，到2003年發生逆轉，大量非FDI凈流入，這種非FDI流入的規模是自1980年代改革開放以來從未有過的，到2004年，非FDI流入額更是出現一個高峰，達到846億美元，超過606億美元的FDI流入量。然而，從2005年開始，這一數據又開始發生較大起伏(見圖4)。2005年的非FDI資本流入急劇逆轉，流出了220億美元，與2004年流入846億美元形成鮮明對比。具體地說，非FDI資本的流入(包括錯誤與遺漏)從1998-2000年的平均負540億美元上升到2001-2004年的正240億美元，在年度基礎上發生了780億美元的轉變(同期經常帳的平均盈余增加180億美元)。然后到2005-2006年期間又回到年均負460億美元，到2007年又變回正1017億美元，波動幅度達到1477億美元(與之相對的經常帳余額均值增加了1200億美元)。如果不考慮統計過程中的其他影響因素，這一現象直觀反映了非FDI的大進大出，即流動規模增大，穩定性差。

4. 我國作為跨國投資母國地位上升

近幾年，我國作為跨國投資母國的地位不斷上升。我們從國家外匯管理局所公布的近年來我國對外資產的總額和凈額中不難得出這一結論(見表5)。

從上表中可以看出，我國的對外資產總額和凈額都非常可觀，且近幾年來一直保持著持續較快的增長。其中，在我國對外資產逐年遞增的同時，隨著國家“走出去”戰略的逐步實施，我國的對外直接投資額也在不斷增長，到2007年末，我國在國外直接投資額已達1076億美元，這些數據可以充分地顯示出，我國作為跨國投資母國的地位正在上升。

二、我國資本流動的新趨勢

1. 資本流入增加的同時，非FDI資本流動規模將進一步增大

無論是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近年來紛紛放松金融管制，國際資本流動日益活躍。隨著我國進一步實行金融開放，資本流入規模一定會持續增長。我國關于資本賬戶的全面開放，盡管一直沒有時間表，但是，對資本流動渠道的逐步放寬卻是有目共睹的(見表6)。

資料來源:根據國家外匯管理局相關資料進行整理

以上這些措施表明，我國資本流動面臨的(主要是針對非FDI的)障礙在逐步減少。與此同時，強調對直接投資實行國民待遇(比如統一內外資所得稅)，使得FDI的種種優惠逐步減少。單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相比對以前，外資將更傾向于采用非FDI形式來中國，從而，非FDI資本流動規模的增大、流動性增強，將是中國未來需要應對的新的資本流動格局，也符合國際資本流動的新特征。從目前我國資本流動所處的現狀看，盡管由于金融危機的影響使得部分流入的資本有回撤現象，但對我國目前的資本流動應該不會產生根本上的的影響，因為整個外圍來看，我國還是很安全的，危機過后大量資本流入仍是我國需要面臨的狀況。另外，我國2009年4月在上海市和廣東省廣州、深圳、珠海、東莞4城市開展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這是一個重要的開放政策信號，也是人民幣國際化的關鍵一步，而人民幣國際化無疑會降低外資進入中國的門檻。

2. 對外投資將進一步增加

在未來較長一段時間內，我國對外投資仍將持續較快增長，這是我國經濟發展和對外開放到了一個新階段后必然出現的趨勢。隨著國家“走出去”戰略的逐步實施，我國近幾年對外投資凈額增長幅度較大，從2002年的25億美元上升到2006年的161億美元。

有學者(江小娟，2006)分析了影響對外投資規模的若干重要因素，并據此推測我國“十一五”期間對外投資的規模。由于決定一個國家對外投資規模的因素較多，考慮指標的重要性和數據的可得性，選擇了八項指標為參照。其中四項為可計算指標，四項為參考指標。四項可計算的指標是:對外投資增長率，出口總額，國內固定資產投資總額，國內生產總值。四項參考指標是:國內市場競爭狀況，外匯儲備，匯率變動預期，貿易摩擦狀況。根據對這些指標進行分析可以預測出:“十一五”時期，我國年均對外投資額可能達到150億美元以上，到2010年，對外投資額可能達到200億美元以上，5年合計對外投資額可能達到800億美元以上。如果國內經濟增長速度有所放緩，生產能力過剩問題進一步加劇，人民幣繼續升值，對外投資規模可能更大。到2010年，中國將成為全球重要的對外投資母國，對外投資額在發展中國家排名進入前3位。《2007世界投資報告》也指出，中國正逐漸成為全球外國直接投資的重要來源。而且，2008年8月國務院頒布并施行了經修改的《外匯管理條例》，該新條例中簡化了對境外直接投資外匯管理的行政審批等。這些都無疑表明我國的對外投資將更進一步得到發展。

(作者單位:廣東省廣州南華工商學院)